第五十一章 娘来了(第1/2页)大明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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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饷当然不是一次性支付的,但是总得给人家安家费,否则谁肯跑来松江?所以徐元佐开出三百两现银,作为安家费。为了保证安全,他又雇了两个知根知底,有家有室的壮汉跟着罗老爹,一路听从安排。

    因为浙兵的名头实在太大,一个致仕宰相家聘用浙兵来看家护院,传出去难免令人诟病。所以徐元佐特意交代了罗老爹,只说自己儿子不在身边,现今在徐相府里扎根,便想提携往日的亲朋故友,这才回到衢州招人做工。

    除了定计的三人之外,也只有徐诚知道这一百人的真正身份和用途。

    就在罗老爹出发前两日,徐诚亲自到新园找了徐元佐:“用得着这么多人看家护院么?”他不是没见识的人,戚家军的威名显赫,等数对敌时甚至可以全员无损地全歼敌人。这一百浙军老兵,别说看护园子,打下礼塔汇都够了吧!

    “掌柜的,这其实只是第一批。”徐元佐道:“而且多是衢州人。等以后,咱们或许还要从金华招募真正的浙兵精锐——义务兵。”

    徐诚觉得徐元佐是说书听多了,义乌兵固然名头大,真能比衢州兵强多少却是未必……咳咳!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招那么多兵干嘛!

    “你要造反么?”徐诚想给徐元佐增加点心理压力。

    他失败了。

    徐元佐根本不觉得“造反”有什么压力。他笑道:“掌柜的,我虽然是因这园子而有了招兵买马的计划,但目光却不仅限于这个园子。”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松江布已然是紧俏货,进出松江的商旅不知凡几。虽然灭了倭寇之后治安大好,水盗却仍旧时常出没,劫掠财物,乃至杀人害命。”

    “那是巡检司的事,与我等何干?”徐诚皱眉道。

    “咱们可以组建一个新的行当。”徐元佐吐出两个字:“镖行。”

    “什么叫镖行?”徐诚每次面对徐元佐,都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虽然后世各种小说电影都不理会镖行出现的时间,但历史上第一个镖行却是在清朝乾隆年间才出现的。

    在徐元佐解释了镖行保护商旅,充当保镖护卫的内容之后,徐诚皱眉道:“也就是我们把自家养的护院借给人家用,人家付钱给咱们?”

    “正是。”徐元佐道:“就如车马行一样,但镖行不管干活,只是保雇主平安。”

    徐诚苦笑:“你这孩子终究是欠了阅历。”他道:“想法虽好,却没人会来花钱借咱们的人。首先,不是自己人焉能放心?其次,他们运一船货,盈利之中又要分一份给咱们,岂不心痛?”

    “总比货物被劫,人财两空要好吧。”徐元佐答道,心中对“信任”问题倒是不甚在意。在这个名望就是一切时代,还有谁能提供比徐阶更高的名望。

    徐诚摇头道:“我倒是不看好这个。”他又怕这么直接否决伤了徐元佐的积极性,道:“这样,你让老罗晚两天走。明日我去问问璠大爷,看他怎么个意思。”

    徐元佐知道单单为了保护个园子就养那么多人肯定是不经济的,他很清楚事物发展有其自身规律。

    自打春秋战国时候就有劫匪了,为何直到乾隆时期才有了镖行?

    这里面有政治因素:满清对汉人防范甚重,不许集会聚众,不许携带兵器。汉商不能自己养人,只能寻求官方认同的商业安保。

    有社会环境因素:明末之乱,山西是重灾区,明军、顺军、西军各种余部成为匪帮,打家劫舍,地方官府根本无力根除。

    再有就是经济因素:票号需要定期运输大宗银钱,必须得保证安全。在没有票号的今日,没有人会运送大量金银货币去远方。而其他货物的价值又未必值得额外花很多钱雇佣保镖,或许给劫匪买路财更加便宜。

    所以镖行出现在满清乾隆时代,出现在山西晋商地域,并非是商业天才拍了拍脑袋就想出来的。

    但是除了抛出镖行,徐元佐实在想不出如何说服徐诚乃至徐璠。难道跟他们讲讲战略人力资源中的人才储备和梯队建设问题?

    徐元佐却又不愿意减少护院人数,一者是当前的危险,二者也需要时间培养他们的忠诚度。只有人等事,不能事等人。万一日后出现了建立银行的大好时机,手头却没有可靠人进行安全保护,那是做还是不做?

    说来也巧,徐诚本想翌日去拜访徐璠商讨此事。徐璠却在当日就到了新园,而且还带了仆从,要请几位客人游园。

    “元佐,你也跟着。”徐璠特意点名道。

    徐诚当然乐见徐元佐能更进一步,获得东主的更大信任,轻轻推了一把徐元佐,不顾身段亲自去安排布置筵席。

    徐元佐以为这些人是心学后学,所以徐璠才特地要他跟随。谁知徐璠带着这些客人转了两个园子之后,博得了不小赞誉,便开始叫苦:“我家大人诸位是知道的,有豪侠之气,这园子筑好之后,谁借都不置问一句,乃至于我们自家人倒没法用了。”

    徐元佐耳朵一竖,心中暗笑:原来大爷是带客户来了!

    有几个客人并不知道徐璠的心思,呼应时错了位:“那些人也实在太不识相!”

    “若是不借,人家还要乱说徐家小气呢!还是得设个门槛。”有个中年男子出声说道。他的嗓音沉厚,手持一柄折扇,说话时折扇轻点,颇有些书生指斥方遒的意气。

    徐元佐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人不知道是徐璠安排的托儿,还是真的洞察秋毫。看他装束该是功名在身,面色深沉,不像是微末小官。而说话精辟,一语中的,这是常为人出谋划策的习惯吧。

    “仲嘉兄所言甚是。”徐璠又摇了摇头:“也是无奈,我家便设了一个会,只把园子借给入会之人。若想入会,便要存五百两银子到柜上,还要会中五人举荐。这门槛可够高了?”

    那位仲嘉兄轻轻有折扇敲打手心,旁人知道这是他在思考,准备说话,便不抢在他前面。他道:“这门槛设得漂亮,有不妥当的人来借园子,便知道不是徐家不肯,而是会里诸人阻拦。好法子。”他又道:“不过这门槛却未必算高。苏松富室之家,何止万金。五百两对他们而言却是小意思。”

    一旁有人还没摸清口风,道:“是该以功名算。”

    当即就有人将他挤到后面去了,驳斥道:“七篇出身而不堪者多矣!二榜之外未必没有真豪杰。不当由此设槛。”

    乡试、会试时,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题四道,一共是七篇八股文,所以科举正途出身者,又叫七篇出身。此人口无遮拦,却忘了徐璠是荫官旁门,并非正途出仕,所以活该被同伴挤开。

    “照家世来?”又有人道。

    仲嘉道:“豪门势家少这五百两么?若是没落名门,可见家风不慎,本也不该放进来。”

    众人边走边说,讨论得十分热闹,最终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用银子和会员举荐来设门槛是最妥当的方式。于是他们又开始讨论会员举荐的弊端,怕有人花钱买通,混进会来。徐璠从善如流,当即就吩咐徐元佐再弄个“审核否决”的章程出来,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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