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请客(第1/2页)大明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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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徐贺做假账的事,最终不了了之,只有徐母在不高兴的时候拿出来用用。◇↓至于徐贺到底是赌瘾复发,输给了别人,还是真的在外养了小三,在目前的条件下也都无从核实。或者说,核实的成本太高,超出了徐元佐目前的承受能力。

    而且徐元佐是个商人,不是科学家。

    求真求解是科学家的本分,商人却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真相,只需要解决问题就行了。比如徐贺的问题上,无论他是赌博还是养狐狸精,真相其实无关紧要,关键是如何保证他经手的银钱回到家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经手银钱。

    根据历代商人——尤其是西方意大利商人积累下来的经验,财薄分离是个好办法。管账的人不管钱,管钱的人不管账,除非互相勾结,否则钱账分明。

    这里面有个“除非互相勾结”的小条件,仍然存在风险,但大大增加了监守自盗的成本。

    徐元佐要做的就是准备一个这样的人,跟着徐贺一同行商。由徐贺管账,此人管钱。到最后两相核对,自然一目了然。而这个人必须要有定力,不会与徐贺勾结。这倒是不难,因为夏圩的少年们对他这位元佐哥哥正空前崇拜,也有了尊重规则的意识苗头。

    考虑到夏圩少年的年龄太小,阅历不足,可能会被徐贺欺负,所以徐元佐决定排出两人,以数量获得优势。

    这些事都是微末小事,真正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还是分赃。

    从徐盛那边压榨出来的现银是最安全的,因为银子上没名字,谁叫它它都不应,在谁兜里就是谁的。

    其次是田亩,因为都是白契,又是徐盛自己截留的,他比徐元佐这帮人更担心被徐家知道。

    最后是宅院,得在里甲报备衙门过档,不过这是仇老九和牛大力需要担心的事,与徐元佐没关系。

    徐元佐最担心的还是这三千五百匹各色布料。

    这些货都是从徐家布行出来的,卖与谁家在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利润没有分润均衡,徐盛很容易就能找到离间的机会。比如让徐诚知道这布料的事。就算徐诚不在乎银子,心里总会留下一个疙瘩。

    ——所以徐诚那边也得给够。

    徐元佐微微皱眉,意识到买方的身份实在是个问题。自己这边的人去徐家商行低价拿货,量还不小,怎么看着都像是管理层勾结,损害股东利益。如果买方身份不妥当,徐诚也不敢就收好处。

    还缺个外人。

    可靠的外人。

    徐元佐站起身,缓步走到前院,进三步退三步,脑中梳理自己认识的各色人等。就在徐母以为儿子中邪的时候,徐元佐终于想到了个极其妥当的人:陆夫子。

    准确地说,是陆夫子的儿子,那位做花布买卖的世兄。

    徐元佐拿定了主意,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往外走。徐母只觉得儿子性格变化得厉害,前面还针锋相对,像是要搅起一场风波,谁知三言两语之间便风平浪静,莫名其妙要去拜访陆先生了。

    徐贺已经最好了与儿子斗智斗勇的准备,却没想到徐元佐闪身而去,毫不拖泥挂水。这让他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地毫无着力之处。等他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徐元佐已经走远了。

    一旦他进入了工作状态,那么在行程表之外的所有动作都会被默认为冗余,

    到了私塾门口,徐元佐等到了散学出来的陆夫子。

    陆夫子见到徐元佐显然有些意外:“元佐何时回来的?”

    徐元佐行了礼:“今早方归,特来给先生见礼。”

    陆夫子虚荣心大为满足,道:“有心了。”他遂又问了夏圩那边少年的事,得知十分堪用,便抚须道:“如此我倒也放心了。”

    徐元佐眯眼一笑,道:“先生教出来的人,总是信得过的,等明年我这边还要铺开摊子去,所需更甚呢。”

    陆夫子面露喜色:“我这几日倒也又物色了几个好苗子,等过完元旦便领去你那边看看。”

    大明社会是个纯粹的农业社会,务农人口无疑第一。而务农首先得有田地,其次就是得有技能。第三还得看天吃饭。最后还要受杂役困扰。

    朱里的居民绝大部分都是手工业者、小商人、船夫和渔民,家中早就没田了。即便乡中有田的人家,也是租给别人,不会自己去种。所以子侄的出路无疑十分狭窄,除了科举考试,最好的出路就是去大商行当伙计,继而指望成为掌柜,也算是事业有成。

    这点上其实跟四百五十年后的社会生态很像。

    徐元佐现在就是某个五百强大集团下属公司负责人,在朱里社会已经可以算是一枚小小的成功人士了。

    “那要多谢夫子了。”徐元佐客客气气道,旋即又道:“学生回来得匆忙,空手而来拜见夫子,实在失礼。想请夫子小酌一盏,还望夫子赏光。”

    陆夫子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正说着,徐良佐从塾里出来,见到哥哥格外兴奋。

    徐元佐不等弟弟说话,便道:“良佐先回家跟二位大人说一声:我在陈家楼请先生小酌,然后你也过来斟酒服侍吧。”

    徐良佐一听今天可以下馆子,口中馋涎便忍不住流了出来,匆匆跟夫子行礼,便朝家中跑去。跑出一个拐角,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

    陆夫子现在看徐家兄弟格外顺眼,大的那个能给他长脸带来实惠,小的那个又是读书种子。以如今徐家的人脉来看,说不定还能出个生员呢!

    徐良佐侧后半步,毕恭毕敬走在陆夫子身右,往陈家楼去了。

    陈家楼就在北大街上,听名字倒是不输给郡城的大饭庄,其实只有两间开面,楼上临河有个雅间,还是女儿出嫁之后,闺房改的。一共只能三五张桌子,因为朱里本地人都不会去吃,自然标价高些,靠过往商旅过活。

    陈家夫妇便是饭庄的东家、掌柜、跑堂、大厨……见陆夫子和最近镇上的大红人徐元佐来了,连忙迎出来,脸上堆笑:“陆夫子,徐小哥,今日吹得好风,二位既打门上过,岂能不进来坐坐?”他们本是客套,指望着两个儿子日后能得照顾,并非真心邀约。

    却不料二人当真朝里走去,徐元佐还道:“请陈家大娘准备一壶好酒,切些嫩牛肉,炒个素菜,炖碗蛋糕,一尾清蒸鲈鱼,白灼鲜虾,鱼肺做成醒酒汤。”

    陈家夫妇顿时喜笑颜开,没料到竟然能做成这么一笔大买卖,连忙道:“正好正好,早间李屠户家才进的牛肉,花糕也似的,我这就去买来。”

    大明律禁杀耕牛,老牛要报备官府之后才能屠宰。但是目下猪肉多有膻味,牛肉终究还是桌上佳肴,所以上有政策,下面自有对策。

    陆夫子见徐元佐点的都是好菜,心下满意,一边道:“元佐不必破费太甚。”

    “要的,要的。”徐元佐又问道:“楼上雅间干净么?”

    陈家男人连忙笑道:“小哥这般说的,我一日三遍清扫,就是为徐家哥哥这等贵客预备着呢。”

    徐元佐这才躬身比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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