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府试前的特训(第1/2页)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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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俞大猷这么吩咐,展明目光露出一丝迟疑,但还是服从了。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林延潮道:“岂敢这位展兄,不在沙场上杀敌报国,而在我一介书生身旁,不是屈就。”

    俞大猷叹道:“没有笔杆子,我等这一番杀敌报国,后人又如何知。就让他在你身旁一阵,有什么事,也可以使唤就是。”

    林延潮连忙道:“为国杀敌的汉子,我岂敢使唤。”

    俞大猷道:“朝廷重文轻武,为国杀敌的汉子,不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话林延潮听得略有些羞愧。

    回家路上,林延潮看了在旁默不作声的展明一眼,笑着道:“你是不是不愿意随我啊?”

    展明沉声道:“不敢,大帅叫某赴汤蹈火某尚不惧,又何况跟随公子。”

    “那就好。”

    林延潮心道,著书嘛,倒也是必要的,一来让俞大猷的兵法传之后世,二来自己也要立言。

    至于展明看起来不错,暂时留在身边当个保镖也好,否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碰到什么纨绔恶霸,不与我讲道理就惨了。

    嗯,巧了也是姓展,不是有句台词,呔,展护卫何在?给本官将那欺负民女恶霸拿下。

    想到这里林延潮心底顿生几分恶趣味,笑着道:“对了,展兄你可有台甫吗?”

    “台甫?”展明一头雾水。

    林延潮笑道:“我说得文了,就是三国的赵云知道吧!”

    展明点点头道:“常山赵子龙我知道。”

    “没错,赵云,云是他名,子龙是他的表字,咱们读书人第一见面时,不能问对方名的,要问对方表字,台甫就是表字。”

    展明挠了挠头道:“你们读书人就是规矩多,再说某一个当兵的。哪里有台甫,以往家里行三,别人叫我展三郎,名还是给大帅当家丁时起的。”

    林延潮笑着道:“那你跟着我这读书人。就要有个字了,不然我整日叫你展明,展明也不好。”

    那展明想了想道:“某没觉得不好,不过既是公子这么说,我起什么字比较好?”

    林延潮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一般字都是家里长辈或师长给小辈起的,不过这不算什么,还有更恶趣味的。

    林延潮一本正经地道:“展兄,那我替你想想,明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也,不过欠缺中和,为人当外圆内方,圆字通元,嗯。元方,外元内方。你觉得元方如何?你如果觉得方字太硬,元芳也不错,芳草的芳,刚中带柔。元芳,你怎么看?”

    “元方?”展明不明所以。

    林延潮差一点拍腿大笑,眼下不过强忍。

    “这字好不好,我也不知,不过我还是问过大帅才是,再说我是来帮你著书。你给我起字做什么。”展明淡淡回绝道。

    居然不上当?真扫兴。

    俞大猷这边的事了却,林延潮下面则是要一心一意准备府试了。

    林延潮想起自己老师林烃来。

    林烃其母过世,按礼制,父尚在时。当杖期服丧一年,眼下已快至一年,也快出孝了。

    林延潮心想自己府试在即,但心底忐忑没有把握,还是去拜访一下老师,求他指点一下比较好。

    到了林府上。本担心林烃因还满孝不肯见自己,但下人通报后,却进了书房。

    但见林烃坐在几案前,容色有几分清减。

    林延潮也是为自己这位老师叹息,这一年来他着实过得不顺。张居正眼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最少还有七年的日子要熬。不过他还算年轻就是。

    林延潮向林烃行了一礼道:“弟子拜见老师。”

    林烃温和地笑着道:“我听说你过了县试,这很好,为师这一年都在家居丧没帮得你什么。”

    “先生勿要这么说。学生来打扰着实不该。”

    林烃道:“也无妨,你这一年来,可有按着我说的去读?”

    林延潮道:“弟子依着先生所说,两日读时文,两日读古文,取一日练文章,先生吩咐弟子读得八大家文钞,昭明文选,国语,史记,国策,汉书,楚辞,都已是读了数遍,若说真正得之精髓尚不敢说,但文章句句烂熟于胸,倒是可以说得上。”

    林烃微微点头道:“读完这些,你方有些根基罢了。你最近趁手的文章可有拿来?”

    林延潮道:“有。”说完从书袋里拿出一叠卷子来,都是他大半年来所写的挑选其中比较好的,大约有三十多张这样。

    林烃拿着林延潮的卷子,一篇一篇看过去,看了几篇问道:“这卷子可是按顺序排得?”

    林延潮喜道:“是啊,都是从先到后排的,最后几张都是弟子县试前几日写的卷子。”

    林烃没有说话,而是一张一张卷子看下去,并拿住朱笔来,在卷子上钩点圈画。

    看了半个多时辰,林烃这才看完道:“你的文章颇有长进,为师本担心你才学了经学一年多去参加县试,是否太仓促了一些,但看最后几张卷子,取个县试前五十名,还是可以的。不过你竟取了县前十,颇出为师意料之外啊。”

    林延潮听林烃的话,开始还比较开心,但听到后面说‘取个县试前五十名,还是可以的’,那不是说自己文章的水平勉强取中县试吗?

    林延潮本想辩解几句,但想林烃是翰林院庶常,没有道理会说错。

    林烃看了林延潮的神色,笑了笑道:“读书能够一日比一日都有长进,这就很好,为学与事功一样,并非看尔今日作了几分,而是看你将来能达到几分。”

    林延潮受教道:“先生说的是,是弟子太急躁了一些。”

    林烃道:“你府试在即,今日拿文章来,显然是想问为师,过府试的把握有多少。为师实话言之,你这文章,过县试可以,过府试勉强,过院试难。”

    林延潮听了不服气道:“先生,文章这不一定的事,哪里有你这评价说的。”

    林延潮顶撞林烃是经常的事,林烃丝毫没有愠色道:“你说也对,文章之事不一定的,有人考个秀才考了几十年,但中了举人却一蹴而就。但你拿这几年府试的前十名的程墨对照,你自问你的文章与他们相较,谁高谁低?”

    林延潮想了良久,半响道:“比不上。”

    林烃捏须朗声一笑。

    林延潮恼道:“先生为何发笑。”

    林烃笑着道:“当然是恭贺你,你若说比得上,那么为师无论说什么,你也听不下去了。只有你知其然,为师才教你所以然啊!”

    林延潮听了身子一震心道,对啊,我有什么好自满的。

    县试首场那一题,晋人有冯妇者,正好自己在程文里背过,若是真正叫自己去写,恐怕这考倒无数人的截搭题就难了,这一次连能不能取中县试都两说,更不用讲取了一个县前十了。

    林延潮当下将过了县试的自满之心尽去,老老实实地道:‘学生请先生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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