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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永琏一言尽显王气,“所以三足鼎立不会太久,你是注定要同他联合、反抗我了?”
“血浓于水,亦不坠吾志。”完颜君隐狠心,绝情。
“从前你答应过我会努力磨练你的征伐欲,亦接受我所的‘以战止战,能创造太平盛世,何以你从川之战以后就凭空消失?”完颜永琏叹了一声,不解地问。这一刻,他不仅是流失将才的王爷,更是失去儿子的父亲。
“勉强接受,辛苦磨练,发现那样不对,自然另辟蹊径。父王想要将南宋平定,君隐却觉得,宁可停在那里、两国和平共处、永结盟好。”完颜君隐嘴角一抹微笑。
“那只是假和平。”完颜永琏痛心。
“父亲心中,只有武力统一才是真和平吗?”完颜君隐反问。
“林阡和他麾下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服输认命的性子,他们无一不想着抗金北伐夺回中原。我女真铁骑,自然不能高枕无忧,做着毫无战伐的梦。”完颜永琏恨不能直接将他服。
“如若消除了不公、矛盾、差异,我认为林阡和他麾下那些人,不会再想着抗金北伐夺回中原,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金什么宋,都是一体,没有区别。既然没有输赢,何来服输认命?”完颜君隐。
完颜永琏因他这句心念一动,居然无话可,天真吗,好笑吗,梦想在没实现的时候不都是那样吗,何况完颜永琏在完颜君隐那个年纪也是这样想的,当初他握着柳月的手作画写字落款的时候,真的想过金宋有什么区别?要打破它首先他们就生个完颜暮烟给世人看,可二十五年连暮烟都成了镜花水月。
不再回忆,完颜永琏又问:“那又为何不告而别、非要辗转到环庆?这些年来,为父百思不得其解。”
“一开始只是迷惘、隐居、四处漂泊,后来见环庆龙蛇混杂,便留下整治,消除民间疾苦,最后,你们和林阡便接二连三来了。”完颜君隐只觉手脚有些许乏力,需要倚着石桌站稳。
“不,以你的先见,早知我和他会在环庆僵持,你正是等在这里阻止我和他的征伐。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你竟比我想象得还要固执。”完颜永琏冷冷注视着他,“你给自己选了一条几乎不能走的路。”
“那就爬过去。”完颜君隐倔强回应。
正自僵持,原已屏退的属下忽然上前,匆匆来报:“帮主,不知何故,有金兵从南门杀上山来!”
“幼麟呢,南门是他把守。”完颜君隐不得不抛下完颜永琏,急忙向事发地去,边行边问。
“恐怕是昨日受伤,还没好吧?”副将边随他去,边回看完颜永琏,“那个老者,是何人物?”
“……”他心里闪过一些念头,却不愿怀疑自己的父亲,“与他无关,随他去吧。”
然而当他步入闫幼麟驻地的第一刻,便知道所谓金兵犯境根子虚乌有——
原是自己的麾下出了问题?内部的瓦解才最可怕,一瞬变脸,他与几个随行副将毫不设防地,被闫夫人及其党羽提刀携枪层层围住。
剑拔弩张,气氛压抑,他真是一时失察,忽略了这个再渺不过的女人:“这是何意?”厉声喝,“幼麟何在?!”
“暂时醒不了。”她冷笑,“我真是不懂,他凭何奉你为神,将我父亲辛苦多年的基业拱手相让!”
“既然不懂,何苦执着,放下武器,我不怪责。”他和林阡同一类人,临危不惧还能轻取敌一半人心。
“寨子里的兄弟们,有几个愿意与那王冢虎共事?他从前与我们争夺地盘,害了我们几多兄弟?!”闫夫人的亲弟弟高呼一声,端的是挑拨离间的好手,原已倾斜的人心忽然又再偏移。
“从前?已快十年了?这些年的同甘共苦,势如破竹,笑傲沙场,难道不足以盖过过去的不快?”他却也能在三言两语之间凝聚军心。
“好一个笑傲沙场。你一个大金王爷,莫名其妙揭竿反金,硬要拖我们这些山大王也反,到时候若是兵败,我们都是杀头大罪,你恐怕就回去挨一顿板子。”闫夫人身后一直站着个大块头,是闫幼麟的二把手,此番也被闫夫人整合,原是见过陈铸对他声泪俱下的样子。
“莫名其妙?看不懂的都莫名其妙,能理解的才是知己良朋。”完颜君隐轻笑一声,“我若怕死,你夫君、你们的当家也瞧不上我。”
闫幼麟的二把手一愣,似乎被他动,闫夫人亲弟弟略带焦急:“废话少,将他拿下!”
一声锐响,长剑出鞘,直朝完颜君隐心窝,闫夫人退后一步:“不用怕他!”
完颜君隐剑如其人,英气勃郁,激昂排宕,虽然软骨散在此时依然发作、将他掣肘,却仍然远远高过这闫夫人的弟弟,那宵在剑光中岂止惊诧和震撼,短短五招便步步后退。
二把手虽然犹豫,仍然被怂恿来救人,从另一个向扑上补救,即刻与闫夫人弟弟形成夹击之势,却看王爷剑芒锋锐,神采飞扬,轻易穿梭于两者缝隙,十五招后便再度将胜负游刃。
君子温润如玉,剑势壮盛如虹。
尽管如此,那时他也察觉到自身有异,只是不知中毒,还以为不曾睡好,所以强打神速战速决,不得不伪装成游刃有余。一旁人群之中,有控弦庄和海上升明月细作相护——
对闫夫人的阴谋诡计,金宋谁都知道,谁都不想要王爷命,谁也都不提醒他反而想借机行事,谁教他王爷哪边都不站,哪边都顾忌他为最大劲敌?可是出于身份、情谊,抑或惺惺相惜,哪边又都不愿他真出事?
当是时,完颜君隐一剑便锁了两个人的喉:“以下犯上,我不处置,等幼麟醒来听他发落。”
二把手满头大汗,如梦初醒,这句等幼麟醒来,表面着处置式,内涵却指你是因幼麟不在才失去指引、误上贼船。
缓得一缓,二把手跪倒在地:“帮主,末将……一时糊涂!”
“姐姐!”闫夫人弟弟胸怀大志又胆如鼠,这般情景涕泗横流唯能看向姐姐。
“还不弃械投降?!”适才孤掌难鸣还拔剑守在完颜君隐身边的忠臣良将,经一番浴血奋战,杀退叛军并劝降,言行举止,无不是堂堂之道,正正之师。
“完颜君隐,该降的是你!”闫夫人冷笑一声,猛然从后拖出一个人来劫持在手。
林思雪。
“放了她!”完颜君隐一惊,不想这一夜的冷战竟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换往常,他从来都把她藏在刀锋最远处。
“我看得不错,她一直是你的弱点。”闫夫人疯笑,彼时思雪还半昏不醒。
“你待如何?”他看思雪脖颈已有血痕,怒喝。
“将王冢虎处死谢罪,将权力交还于我。”闫夫人看完颜君隐走神,当即眼神示意,其弟一跃而起,一剑直袭完颜君隐背后,却看二把手眼疾手快,一刀追前将其砍翻,闫夫人惨呼一声,哪还顾得上人质,当即前去察看弟弟死活,不消片刻便被援军拿下。
树倒猢狲散,不过弹指间。
完颜永琏在人群至深,欣慰又苦涩地一笑,君隐,终究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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