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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得出心脏再次被剑刺穿的疼楚,完掩盖了一切别的痛苦,这可能就是火楼中唯有她不觉得不适的原因,
原想和他,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还想和他,不要再入魔,我会很心疼,
更想和他,为你承受的所有,我一件都不后悔,
但因为气短她意识到陡然间的大限将至,那让她想起了河冥狱,打水阵时有过类似的情境,只不过当时的那口气她喘过来了……
河……
想和他,赌气是假的,我一点都不怪你,心里早就原谅你了,
想和他,对不起,我可能又食言,所幸落落还在,河,希望她能陪伴你、照顾你……
还有,糊涂鬼,千万别难过,别喝酒……
她心中不无悔恨,气力都给旁人用光了,反而想对他的千言万语,一个字都不出来,无数的叮咛嘱咐都如鲠在喉,
气息彻底断绝之前,只能好好地、慢慢地、静静地、看看他的脸,
烈火中终究还是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
“吟儿你放心,我会陪伴他、照顾他、管住他身边这一大群姑娘。”这一刻,燕落秋嘴角含笑,用力剜宽了吟儿心口的伤,剧毒的血霎时喷溅出来。
九月下旬,无论敌我双,不管是完颜璟或凤箫吟相关,都在对林阡翘首以盼着。
完颜永琏等人关于“林匪是幕后”的孤注一掷着实是对了,完颜璟确实是林阡授意绑架,现阶段也确实正在风手里。
上旬,从静宁到环庆的途中,他便收到了沙溪清、冯天羽等人的来信,异口同声义愤填膺称,金廷名义上考虑给镐王平反昭雪,实际却由纥石烈执中借着吕奉公之去世又掀起了新一轮的清剿,意料之外因而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是可忍孰不可忍,赵西风也来信,定是狗皇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边通过曹王给承诺,一边又叫旁人来扫荡。
沙溪清的师父紫檀真人脾气暴烈,一怒之下了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中都把完颜璟给活捉了,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林阡见信,虽是道听途,却也心念一动,活捉完颜璟,未尝不可。“为镐王府平反昭雪的任务,不仅仅是五岳的私事,亦要添入盟军的宗旨了。”“终有一日,会迫着完颜璟低头认错,既向镐王府,亦向郑王府。”这些都是他对五岳群雄和对沙溪清亲口承诺过的。
“未必要去中都。”那时他正筹谋着在环庆的抢婚,因为转魄告诉他封寒带的贺礼是以假乱真的瘦金体,而明白完颜璟很可能在河。
思及庆元三年,秦淮曾经策划劫持金国卫王的女儿完颜潇湘,那次的举动回想起来质还算幼稚,完不顾可能挑起战事的后果,质也不过是想凭借那轰动效应来使帮派上位。
但今次不同。
今次如果真能得手,其一能让完颜永琏较长时间被压在环庆,其二可以帮助沙溪清、赵西风等人与金廷谈条件要平反,要道歉,要洗冤!
其三,足以为河盟军扫清障碍,因为柏轻舟竹庐夜话过:“盟王可先将陕北地区暂且放下,转从山河北朝河开拓,徐图进取。”“一则避开陕北王爷搅局二则不教山河北义军孤掌难鸣三则河可以缓图,合乎大局四则,北伐官军于于西皆有盟军从敌后支援、中路也需有盟军照应五则,河一带非完颜永琏控制,其中郢王与完颜永琏不和,盟军更有胜算六则,若然蒙古入局,河比陇陕更近调控。”
其四,正是用完颜璟这个筹码将大金劲旅都吸在自己身边,当然可缓解南宋的北伐官军在中西三线的战斗压力,尤其前两线,再不插手就垮到底了。
既然如此,自然把环庆抢婚当成烟幕,河才是牵制大金的棋局。曹王?皇帝!你们给吴曦的“骑虎”,我林阡原原还给你们。
“曹王策反吴曦以动主公,主公便挟天子以令曹王。”柏轻舟那时还在静宁,却对林阡的想法隔空表示赞同,若能生擒完颜璟,便完拿到了主动权。
河豪杰心雄胆阔,策划准一击即中,四大集团齐心协力,正是风遣秦淮给予经验、紫檀真人亲自谋划、冯天羽沿途提供保护,而付诸行动的,自然是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燕落秋和沙溪清。
“溪清,可以准备和金廷谈条件了。”只待林阡就位,大战一触即发。
九月将尽,便在完颜璟杳无音讯了十日的时候示出痕迹,令金国朝野但凡动过重立新君之心的一干人等都骑虎难下。这一刻,谁敢暴露野心不救圣上?谁又愿放弃这离执掌天下的一线之间?可是,酝酿已久的政斗如火药被淹,他们不得不顺着林阡设定的剧情、都必须集中矛头同仇敌忾对准林阡,可他们这十日所有的厚积薄发都在彼此,他们如何有资格来打林阡!
对于金军而言,林阡这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而对于林阡而言,当然该收时收,绝对不安排那些连他林阡也控制不住的变数,难道真要杀了完颜璟捧他岳父上位吗?那对北伐反而有害!
不过,明如曹王、郢王,或多或少预见了林阡的意图,他们对皇位的动心俨然不如对营救圣上的急迫,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曹王不怕郢王是幕后黑手、因为他无所谓皇位被人抢郢王不怕曹王是幕后黑手,却是因为相信曹王的为人。所以这十天他们都岿然不动,心意以林阡为第一劲敌。
“不等他了。开始打吧。”林阡就位之前,完颜永琏亲手触发这一战。
等?跟着林阡?完颜永琏怎可能让林阡有主动权?思绪超前的他,早把林阡接下来的计划理顺了。
“林阡到场之后,必然将四大匪帮部聚到一处,近距策应,囚禁圣上,并开始正面和我军谈条件。”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在他露出圣上行踪之前,我等必须把圣上救出来。”釜底抽薪,后发也可制人。
“如王爷所料,沙溪清、冯天羽等人主力,确实正在往碛口去迎林阡的路上,不过队伍里没有圣上。末将还在等候他们的下一队人马。”这段时间,控弦庄出够了力,四面出击都落空,却帮完颜永琏彻底排除了沙溪清和冯天羽。
“圣上很可能一开始就藏在了碛口。”岳离领悟,“便只剩下两个可能,风还是五岳。按王爷先前的推断,无论如何最后都一定在风身边。”
“声击西吧。”王爷淡淡,既然要降低风防备,那表面就先拿五岳开刀,算算日子,估计林阡后一日才能到。
“我见曹王调兵遣将,似乎要打碛口五岳。”郢王远在静宁,河便由其子代为坐镇,秉承父王的跟风宗旨,不知道棋怎么下,那曹王怎么下我怎么下,准没错,“想来也是,攻敌之必救啊,据林阡的女人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