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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透,中天他,想制止,反而行差踏错……”
“如今天尊终于超脱,贫僧也为他感到欣慰。”和尚与王爷坦诚相见后,终究体力不支又睡去。
多年心结终于解开,完颜永琏出帐时,忽然觉得腿脚发麻。
明明应该如释重负,却怎觉渊声悬案和静宁之战的幕后,都存在太多的黑手,强行害得他和这样多的同道生离死别。而他,该去理解他们的这两次,竟都沉溺于私人感情,甚而至于有过生死相随未遂的情绪失控,除魔卫道的离经叛道入了魔……
“王爷……”凌大杰急忙将他扶住。
“别去扰他。给他好好休息。”完颜永琏对他三人。
“可是……”孤夫人迫切地想见和尚,“王爷,我不扰他,只是陪他就好……”
王爷却渐行渐远,不置可否。
“孤夫人?算了我还是叫你蹑云比较好。”封寒不解地,“三十年就只喜欢一个出家人,这你坚持实在令人费解啊!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做凌夫人?封夫人?之类的?”
“封寒,别拖我下水!”凌大杰大惊失色,他可是有家室的。
孤夫人泪还挂在眼角,闻言转身就愤怒踹了封寒一脚。
“奶奶个熊我在开导你啊……”封寒气急,“忘恩负义的女人,若非我救你你早被林阡砍死了……”边边吐血。
夜色渐深,完颜永琏独自一人前往黄河岸边,想在离开碛口之前和岳离作几句话别,然而满腹心事的他视线才刚从奔腾河浪间移回,便发现这新坟之前竟然早已有人站定。
意料之外,放下火把,发现那是纥石烈执中……
“天尊是这一整个大金,唯一令我折服的人。”纥石烈执中这话并不奇怪,前日正是岳离将他从紫檀剑下救命。
转过身来,恶意写在脸上:“跟谁不好,偏偏要跟你呢,你是这一整个大金,我最厌恶的那一个,做着恶事,担下善名。”
“哦。”话不投机半句多,完颜永琏想等纥石烈执中走了再和岳离话,所以又转过身去望着黄河惊涛拍岸卷起千堆寒沙。
“难道不是吗!此战,我原以为是郢王府借你的刀来杀我、以为完颜琳故意教常牵念去西麓泄密给你,直到你从棺材里将常牵念带出来,我才知常牵念一早就是你的人了,实在是低估了你曹王的私心啊,你可比郢王这个地头蛇厉害多了!你如此用心险恶地布局,第一战故意没参加,表面装作被抢功、被排挤而没有及时伸出援手,实际却是存心地削弱郢王府和武卫军。现下可好,你得逞了,我带来的锐几乎军覆没,郢王远在陇陕、郢王无用鼠辈,郢王府黑虎军已然被你渗透不少,在圣上眼中你是奉命于危难之间的最大功臣,借你女婿的刀一举数得,官复原职真是可喜可贺……”
其时,抗金联盟已有传言称,丁志远早就被完颜永琏收为己用、一早就是向曹王报信的,可惜这些法并没有十足证据,在金军眼中,泄密的反倒更有可能是常牵念。
“胡沙虎,我若早知你和完颜琳在我近身安插眼线,用的也不是简单的声击西了。你和完颜琳的抢功和排挤、以及拖延我伸出援手的遮掩,是我用剑逼着的?”多的话他也懒得解释。撬墙角并非靠害人,假道伐虢也有度和底线。别对这些政敌,就算对林阡,他也不止一次下明棋。
“完颜永琏,你就是个无耻人,这一切,你看似受害,实则你都算到了!”纥石烈执中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语气,“可惜世人都蠢,都只看见你表面光鲜。当年你才还未及弱冠,只不过镇压了一场契丹起义而已,大金的可造之材,就都对你趋之如骛,恨不得都到你麾下……”
“这是起旧怨来了。”完颜永琏冷笑。
“你再如何战功绝,也不过是个王爷。一个接一个的武将、谋才,不去巴结太子,反而归了你去。你可知道,这就是暗中地结纳朋党?”当年的纥石烈执中,一直是皇太子护卫。
“君子之交在明,人之党才在暗。”完颜永琏忍着气,心想与你话还不如与林阡来得舒坦。
“关键在于,先帝觉得,你是君子,还是人?”纥石烈执中轻声笑,上前一步,“若非先帝插手,紫檀谢晓笈卿旭瑭齐良臣都是你的,纵然如此,也镇不住你的功高盖主,眼看你麾下岳离薛晏段炼封寒凌大杰,人才多得装不下,再听你宝贝儿子皇上也要听我父王的话,你认为,先帝还会纵容渊声投奔你吗?”
“不怕我禀明圣上治你大不敬之罪?”完颜永琏如何不知,此人凶恶写脸上,心机却藏腹中。
“薛夫人的案子,世人都知道薛晏是苦主、都宁可渊声是凶手,却不知那只是先帝为了太子的一石二鸟,罪魁祸首却是你啊,完颜永琏,那是属于你的强极必辱。”纥石烈执中阴笑,凶横地,“否则区区一段江湖恩怨,怎会动用皇权悬赏缉凶?”
“王不听猜测,只看证据。”完颜永琏冷冷,准备转身就走。
“先帝只是想挫伤薛晏、驱赶渊声,谁料到渊声入魔、段炼横死,万余金军毁于一旦,过分削弱了你还连累了万千子民,先帝自然也后悔极了。”岳离还指望着他和渊声旧案一点边都沾不上?可是纥石烈执中告诉他他不仅沾边而且还是罪魁祸首!“好在没几年,你便重新振作,又在陇陕立威,不过,你知道会宁之战野怎会轻易找到你那破陋地宫吗?”纥石烈执中见他转身要走,当即提高了嗓音。
他不忍再听,是以决定加快离去,纥石烈执中却不依不饶:“知道为什么徒禅勇、凌大杰、邵鸿渊会被击败,知道为什么你的王妃和暮烟会失踪?知道后来的镐王府倾覆为什么偏要教岳离去奉命追捕?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你会树这么多敌……”话未完,陡然面前罡风一掠,纥石烈执中的脖子突然被拗顷刻窒息:“咳……”
“点头承认这些都是你做的,刚好给我个就地扭断你脖子的理由。”完颜永琏脸上然狠厉,纥石烈执中能点头,危在旦夕赶紧摇头,眼神中是慌乱。
“滚。”完颜永琏一怒之下将纥石烈执中甩开老远,纥石烈执中屁滚尿流赶紧逃。
“息怒,王爷。”忽然一个声音响在墓后,完颜永琏一愣,看出那是仆散揆,不知他是几时来的。
“莫听人一面之词。”仆散揆正色平息他的怒气,“这番话,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意欲挑拨你和圣上之间的关系,妄图扼杀王爷对朝廷的忠诚,其心可诛。”
完颜永琏又岂会看不透:“圣上这些日子在外受苦,皇位不知遭到多少人觊觎,不管胡沙虎背后的人是哪一个,圣上此番回去,都务必保护妥善。”
“是。圣上病倒消息,还是封锁为好,万不可被歹人趁虚而入。”仆散揆知道,这次圣上从失踪开始就有不少疑点,除了皇位之外还有治河,圣上委实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
“闹腾的永远是蝇营狗苟,驱去复返。”勾心斗角的日子,完颜永琏不是过不得,只是相对庙堂,更喜欢江湖罢了。
无月之夜,仆散揆默然在完颜永琏身侧,听万籁俱寂时王爷抚碑感叹:“吾之明月,随黄河逝,不归沉碧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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