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3章 相逢为君饮,系马垂柳边(第2/3页)南宋风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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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层次“镜花水月”总是差了一步,尽管掀天匿地阵里有过灵光一现,却终究没抓得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是以近来她都和林阡一样苦心孤诣、仔细追思,可惜失去的终是回不来了。

    饶是如此,就在这努力自我跃升的过程中随手舞出来的一招半式,都能教旁观者感受到她剑法妙至毫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风格中都有水,但不同于李君前鞭法里水的涌荡,林美材刀法里水的沉降,林阡刀法里水的空明豪放,燕平生刀法里水的“照”,她剑法里的水完是清澈澄净的上善。

    待将物欲然扫空,心境静而意念悠,身外之物自然去远,这一剑,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

    “没悟出镜花水月,倒是悟出了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她妙手偶得,收之桑榆,自是欣喜,却不可能溢于言表。

    顺着那岳阳楼记,直想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忽而怅惘,心间手上,竟蓦然涌入一丝杂念,难以排遣,仿佛这还是陇右,她正和那个人并肩作战,“主公,的便是你吧”

    幽叹一声,继续舞剑,每招每式都倾注了部感情和心绪,是以初始不曾察觉有人正在注视,然而一旦谁接近了她的防线,便无法逃脱她那“七分凌厉,三分孤悲”的岷山剑:“出来!”

    那人并无敌意恶意,亦料不到会被她发现,剑到身前都不曾应变,仓促间为了保命以鞘相拦,端的也是个一流高手,她强行试了他五招他都只守不攻,有四序里的“立春木旺水绝”之感,剑法虽然流露得少,但和她风格相似,应该出自追逐大象无形的青城派,而且他这个人,也不知在哪里见过。

    她不知他具体姓甚名谁,只记得好像曾经被主母引荐,是自己人?

    “洛洛洛女侠”那男人来也是个剑眉星目的,如果不话绝对器宇轩昂,奈何一话就结巴。

    她倒是因为这个特征记了起来:“青城大师兄,轻衣失敬了。”青城岷山同气连枝,是以他们之间也可以以师兄妹称呼。

    “不失敬,是在下唐突”大师兄脸红着结巴着,“洛女侠的剑法,令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程掌门近来可好?”她收起剑,并不在意。

    “家师很好。盟王请他帮穆夫人坐镇凤翔,由我来助洛女侠守唐州。”大师兄调匀气息鼓足勇气,居然一口气畅顺了没有结巴。然而她心不在焉,并不曾明察秋毫。

    归途上,一阵秋风拂过,送来桂花香气。

    “那棵桂树,正是昔年范仲淹手植。”大师兄驻足遥指,“洛女侠适才之所以悟出那剑招,恐怕是因为这地正是岳阳楼记的写就之处。”

    “不是在岳阳楼上写就的吗?”她一愣,他居然看出她适才那一剑的内涵。

    “不是,据当年范公不曾上过岳阳楼,乃是看画而作。”大师兄只要不看她就不结巴,“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让、画与楼,不再分割于边境左右。”

    “大师兄的是。”她静谧听着,表情淡冷如冰,容色欺霜赛雪。

    唉,和十五年前真是一模一样。大师兄想。

    一面之缘,她显然不认得他,他却记得极深。

    毕竟他记忆力绝,连林阡都发现了,“大师兄其实也很适合当细作,为何不当?”

    其实他一腔热血,也早就想去金国潜伏,奈何师父判断他不合适,正是因为他那日见过她后脸红结巴。“细作最忌随意动心!”师父对他满怀希望,当作落远空的接班人栽培,万想不到一日破功,听闻他竟“随意”动心,师父自然生气极了,直接给他宣判死刑,“你便留在青城,以守为攻吧。”

    他有时候也很想反驳师父,或许,不是“随意”动心呢?

    是夜,吴先行来到这邓州境内,看河道边的垂柳沐浴在夜色之下,别有一番清冷,便索性下马漫步。凉风阵阵,路人行色匆忙,远近灯火千家。

    “只盼这灯火千家,不变作兵燹万里。”吴虽然做惯了征人,却也因此更向往和平的日子,林阡意将他调到这里“牵制”完颜匡,如果可以,倒也不想掀起战乱,一直暗流汹涌也好。不过很可惜,金宋两国难逃死战,边境民众最是受罪。

    但这话他想到却不可能出口,他是红袄寨出了名的独当一面善于强攻,怎么可能出一句倦怠战争的话?只不过,这句心里想的话,竟然在几乎同时由路边桥侧、一个背对他伫立着的瘦削身影了出来,振聋发聩,惊心动魄。

    循声而去,明明早做准备,还是难以置信,一时泪在眼眶。

    当年在广南初见,她还是女扮男装,略通医术救治灾民,侠义之心令他钦佩,“在下姓石名磊。”他只觉得亲近,不知何处见过,身边人当即笑“四个石头”。结伴同行,共赴云雾山比武,一路上欢声笑语,投契之至,于是想拜为兄弟。

    云雾山的客栈里被个富家姐抢了屋子,他抱着铺盖去找她,“我没地住了,收留收留我吧!”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红晕,“你干什么?快起来!”他疲倦地背卧着躺下:“我腰痛,帮我捶一捶吧今天我们两个睡”

    后来林阡蒙冤落难,他作为结拜大哥不离不弃,她也陪他一起甘受千夫所指,“石弟,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咱们三兄弟都幸福,永远是好兄弟。如今得遇到你,更是天赐之福。”

    被奸人设计共睡一床,为了保他声誉,她主动承认爱恋:“他当然没有强和谐暴我,江公子,夫妻吵闹,你难道没有见过?”其实他,求之不得

    “恭喜石姑娘了。”“你们昨晚上去哪儿啦?不会去成亲了吧?还躲着我们,不肯请客吃酒?!”那样轻松的日子,后来去了哪里。不是发过誓吗,这双手,从此以后,他将要一直握着

    快十年了,蜀道上的晴天霹雳,仍然好像发生在昨天,“大家都知道吴璘,我娘还是吴璘的近亲。”“岳母大人是?”“当年江湖上也有些名气,她叫吴臻”“她,她有没有过,她有个姐姐,叫吴珍,但是是珍宝之珍,跟她爱着同一个人?”

    那时她已有了身孕,疯了一样地和他去天山和山求证,结果他们那样甜蜜幸福的爱情敌不过一个叫黄鹤去的男人,那个名叫父亲的陌生的大奸大恶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坚持要生下孩子但是却离他而去,当时他不懂,劝不了也留不住。十年间他一直没有再娶,他和他母亲一样认定了就会守一辈子,只是,他只能守,他万万地迈不出乱人伦、反纲常的半步,那是正常人都迈不出的步子,更何况是凡事都循规蹈矩连在河里洗澡都不敢、怕脏了过路人的口的他吴?

    后来他成熟了,懂了,她根不是不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不接受她不会不听劝阻坚持要生下那个孩子,之所以不能被他留住,是因为不想他两难,不能将他拖累。远避尘世,是因为只要世人见不到她,就会来淡化对他的嘲笑和谴责。

    这十年间,因此有了一个战绩煊赫、毫无污点的红袄寨吴五当家,世人哪里敢嘲笑谴责他,根不敢揭他伤疤,唯一的一次,还是九年前在黔西,慕容山庄的女庄主,“我所觉得最真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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