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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硅竟会第一个走。”石硅的不告而别给了林阡不小的打击。郝定回来后虽说得不清不楚,林阡却意识到石硅可能不会再归来,当晚就伤势加重又卧病不起。吟儿上次见到他这么憔悴伤感,说起来还是范遇做叛徒的时候了。这个世界有征服就必定有分开,征服时痛快,分开时当然痛苦。
“胜南……”吟儿心疼地攥起林阡的手,不知说什么好,唯能希望接手秦州的辜听弦快点到。
“这样的惩罚我其实也想过……虽然不惧,却觉遗憾至极……”他发着高烧、半昏半醒着呓语,樊井来看他之前,她噙泪趴在他床头,先用额头给他降温:“你们之间的信任动摇,注定永远改善不了,因为我是完颜暮烟,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听郝定的转述,就猜到石硅所说的缘由不是莫非,而根本在她的身世。
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只要她是完颜永琏的女儿,林阡就很难再是红袄寨的精神象征,经年累月,经得起金军的拆台。近来金国朝野集中爆发的针对曹王的内斗,大抵也是同样的原因,若非曹王人前冷硬,只怕早已按谋逆论处。一样的事实回打向林阡,林阡却对她炽热得绝不肯放……
石硅的意思是,“问题的症结”若能发现和解决,那他就回来对主公负荆请罪;可若是解决不掉、若主公与麾下不能互信,就不能达到用人和被用的不疑,那还怎么像往日那般并肩作战和实现理想?若勉强回来与林阡同袍,他怕他成为下一个范遇,所以他说要“静下心来思考该何去何从”……因小见大,红袄寨关于金国公主的忧虑想必积淀了很久,终还是因为吴越之死、莫非之归而一发不可收。
“吟儿……不用对不起,这是我清醒时做的选择,纵有憾而不悔。”林阡昏沉中还是不忘伸出手来,轻轻抚上吟儿的乌发,微笑对她引述《离骚》,“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吟儿、莫非、段女侠,他也不可能像战狼一样狠辣割断、不留后患。
“嗯……”她眼睛瞬然哭红,眼前人向来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却不爱其躯。
这样的人,常常明察秋毫而不见舆薪,对兄弟的背弃永远发现得慢人一步!
严格说来,石硅似乎不算背弃,只是分道扬镳而已,却到底是给山东群雄开了个很不好的头。
那个“刀枪不入,铜筋铁骨”的石敢当,以膂力、耐力、爆发力见长却很有意思地怕热,十三翼里武功数一数二。山东之战的开端他和杨鞍一起深陷在黄掴的铁桶包围里却坚决不降,一来性格刚硬,二来,正是与金军不共戴天。
终等到吴越撞围打进泰安,不料关键时刻杨鞍却带红袄寨叛离,其后,石硅便一直跟随吴越,与金军叛军僵持在摩天岭、大崮山一带,参与了吴越、柳五津等人的“候主公归来”,那时起林阡开始注意到他,性子内敛,却是热血男儿。
在杨鞍误解林阡“泯灭良心算计兄弟”时,石硅的态度是“冷笑反问”;在林阡第一次遭遇高手堂和豫王府焦头烂额时,石硅的做法是“与彭义斌等人合力,在阵前与司马隆战平”“尝试对高风雷单打独斗”;在黄掴推动红袄寨全体当家对林阡群狼扑虎时,石硅的表现是“不想、不愿、不接受,乞求吟儿帮林阡辟谣,挣扎过片刻就表示相信”;在林阡和吟儿为救小牛犊沦陷在曹王的迷宫阵中时,石硅请缨义正言辞:“如五当家那般,尽力靠向盟王身旁,同时帮盟王寻觅出口。”
一起喝酒,上阵杀伐,生死相托,从来都是“话虽少却坚定”的那一个。他内向但机警,战场上便连纥石烈桓端都曾被他看穿有伏兵。他深得吴越真传,强攻和游击均有一手,山东之战为林阡分忧最多,林阡回陇右平定后院起火没理由不带上他。
“师父……别难过……挺住啊!”听弦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林阡有关山东的回忆,这么巧,林阡的思绪刚好流转到陇右……“师父,别为不相干的人难过,无论师父承受怎样的误解,我,辜听弦,都会和师父站同一边!”
懂事得令他感动的听弦,两年前吵嚷着反出师门的时候,却是石硅陪着林阡去叶碾城教训的,后来这劣徒撞破南墙也要自立门户,林阡出了四个高手去同他打想把他留下,当中最强的能与他辜听弦打平的也是石硅——怎会是不相干的人?
白碌,林阡被洪瀚抒陈铸夹击,石峡湾,林阡对楚风流的封锁受到齐良臣强行冲撞,定西决战,林阡腹背受敌不得不以三打五……每个岌岌可危的碎片里都有石硅,他和沈钊搭档,和郭子建搭档,和郝定搭档,全是无懈可击。
还有,当初孙寄啸误解林阡潜入祁连山驻地杀了瀚抒和橙黄二客、大怒要和盟军决一死战,第一个来接应林阡的也是石硅……二话不说,帮林阡打薛焕;甘之如饴,做林阡打环庆的先遣部队;战无不胜,静宁的无数次战斗他都是中流砥柱……现在,祁连山皆在他林阡麾下,辜听弦早已独当一面,黄鹤去也以“掩日”之名厚葬,石硅却?!
不久之前泽叶牺牲,林阡问郝定和石硅为何作战水平不及以往,他们回答他说,“主公,五当家的被害,平日只是众说纷纭,实战时才知、会有麾下难控……”当时的郝定“三缄其口”却开口,石硅“沉默点头”没说话。或许,内向寡言之人,最容易想多,更容易跑偏……
“听弦……你怎会来……”在现实和回忆的裂缝,林阡犯起了糊涂。
“师父!不是你调我来的吗!”辜听弦吓得直接背起他出帐,险些和来迟一步的樊井撞满怀。
“哦,对,好像是……”他因为辜听弦的关系,想到泽叶曾和他总结的四位小将火花效应:“石硅内敛如玉,致信外露如剑,飘云淡静似水,听弦飞扬如火”,可惜,这样的神配合再也看不见了……
“这小子,错喝了什么药!”樊井狐疑地诊治林阡,然后又蹊跷地望望吟儿,“这药,不是我开给你洗的吗?”
“呃,这个……”吟儿又担心又尴尬。
非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林阡才追溯到,平素淡然不甚开口的石硅,唯一一次“比彭义斌还要愤怒”“费劲地抑制住手中锤,咬紧牙愣是没说话,但他极力克制的切齿声,帐中每个人都清晰可听,最后,再也忍不住,吼出声来”,发生在山东之战血洗调军岭后,之所以会有那样强烈的憎恨,俨然还是因为他仇视金人,从骨子里仇视着那群对北民野蛮血洗过不止一次的异族。
其实林阡潜意识还是懂的,懂国仇家恨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两年前林阡给红袄寨找到的凝聚力正是兄弟之情和抗金之念:“‘拆不散的三兄弟’和‘盟主是可信之人’,这两点是鞍哥相信‘林阡正是从前的那个林胜南’的基础”。两年后,偏这么巧,盟主竟是金国曹王的女儿,新屿作为红袄寨的最强、林胜南的结拜大哥、林阡与林胜南之间的最亲近纽带,最先离去,教石硅们如何不想多,如何不跑偏?!
或许,后者不是巧合,当金军普遍认同“吴越在一日,山东群匪不能除一日”,注定了一些恶毒的宵小会利用邓唐之战把这个对山东来说最重要的人物有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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