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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曦的意思是,无论重现人世与否,曹王必须停在我手上,不给你也不给金帝。
“什么……”完颜匡一愣。
吴曦不敢打草惊蛇,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或许不是装,那就是真心流露出的残暴:“楚风流、凤箫吟、柏轻舟给我的辱,王都要完颜永琏这个罪臣受!不希望圣上看在叔侄亲情上拯救他!还望匡你帮我,婉言服他!”我吴曦就是吃了豹子胆,曹王在手,天下我有!
“这傀儡,是要翻天啊。”完颜匡心里难免嘀咕。
战功要紧、圣恩至上的完颜匡,和元凶王爷的行事作风完相反,如果在“参与”和“不留痕”之间选择,一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选择先插上一手、怎么也得掺和进来再!一来吃自己外表憨厚的老,二来也是自信审时度势的能力、左右逢源的事。事实如此,无论邓唐、柏树林或是香林山,完颜匡从来欲拒还迎,次次身而退。
简而言之,他就是将这颗心完完向着完颜璟那轮明月,希望圣上能够从完颜永琏、仆散揆身上移开视线,多看他一眼,夸赞他才是大金第一人,“求圣上用我来制衡元凶”的心愿溢出天际,恨不得林阡的刀砍过去他飞身去给圣上挡。不过,他得活着,活得好好的,比圣上死得迟,如此才能接受圣上的托孤或托付朝政,那样一来什么都是名正言顺。
既然是忠臣,所以,从第一次参与权斗开始,完颜匡就没忘记给金帝报备——
邓唐,为什么收留豫王?因为老豫王原是匡的旧主,匡碍于情面,看他可怜、无家可归;
柏树林,那些构陷林阡和曹王勾结的宵,表面看确实是匡的麾下,可是明面上他们还回襄阳对匡报信,他们做得那么明显,实际的主使显然不是匡啊;
香林山,那时候匡打襄阳差点呛出肺病,完不知道幕僚的自作主张,幕僚也当场就被他私下勾结的幕后黑手灭口了!
蜀口,曹王是罪臣!匡不能为了救他再葬送一支人马!
邓唐、柏树林、香林山、蜀口,他分别出卖了郢王、豫王、潞王和曹王,可是,在完颜匡心里他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完颜匡!
哪次都有他,哪次都撇干净,还能顺带着给完颜江山和元凶一个人情。果然,在襄阳他力保完颜江山清白后,完颜江山听话了很长时间,他也随即燃起了争取元凶当傀儡的熊熊欲(谐)火,可惜后来他发现与元凶合作无望,唯有自嘲“虽鸡飞也不曾蛋打”,无论如何也算在元凶那里留了个余地!这一厢才刚把元凶放弃,却是二话不地,又往西狩猎了一个吴曦,“失之隅收之桑榆”……
元凶和他之所以不是一路人,是因为元凶在“参与”和“不留痕”里会选择不留痕,哪怕一事无成,也必须万无一失。求仁得仁的是,完颜江山看样子是要在西线战局里被完抹干净了、元凶很可能将会又一次躲进他深厚的乌龟壳;不像富含冒险神的完颜匡,至少现在还在西线等着露头拔尖。
通过曹王下落的这件事,他发现了吴曦的不受控,却不认为,吴曦能逃出他的掌心;既然看出吴曦实际已抓住曹王,便默认了曹王已在他完颜匡手中。
真巧,我也不想曹王回圣上手上,留着他,还有用。
完颜匡对金帝忠心耿耿,这与他对金帝有所保留并不冲突。
谁教憨厚是把双刃剑?虽完颜匡韬武略、圣上也对他推心置腹,可圣上从来没有像瞧曹王瞧仆散揆那样地瞧过他,神色与举止好像在告诉他,虽然朕喜欢你,可你确实能力不足啊。
我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为此,完颜匡虽然早已不再年轻,却还是蓄了一身想证明自己的干劲。
总算熬到泰和南征、仆散揆在淮南败给了凤箫吟还病死,好机会!可我完颜匡也没打下有徐辕的襄阳啊……总算等到曹王失势、失败、失陷,林阡怎可能没有自损八百?那接下来可不就是我完颜匡吗!?
迫不及待地打仙人关,蓦然回首,才发现被另一个人设计着做了金蝉脱壳的“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梦寐以求的扶危定倾并没有实现,反而在大散关的残兵败将里远远望见了凤翔平凉等地簇拥在另一个人身边的众志成城……
“不好,曹王才倒,林陌便起来了。”完颜匡审时度势比谁都厉害,早就发现了林陌那无与伦比的向心力、意识到他将会是自己潜在的最强对手!
所以林陌才带曹王府群雄逃出川蜀不久,完颜匡就立即对吴曦怂恿:“尽快把曹王截到手上,往后才能教林阡和曹王府都忌惮你!”表面是为吴曦打算,实际当然是为自己。内心深处,完颜匡酝酿着:获得曹王为人质后,可设计林阡与曹王府厮拼白热、不死不休、两败俱伤,尔后便由我操控着吴氏后人渔翁得利,如此,吴曦可以坐拥川蜀,我完颜匡也能除掉林陌。
哪想到,吴曦眼界愈发了,完颜匡就不该“忌惮”这个词的,吴曦居然把“复仇出气”看得比“巧取川蜀”更要紧,生怕圣上对曹王念旧,现目前还没怎么样呢,就露出敢跟圣上叫板的嘴脸了!
“吴曦此人,傻得确实可以当傀儡,可是太刚烈,不适合啊。”完颜匡叹了口气,又动了换傀儡的念头,可放眼五湖四海,,哪还有?夔王和卫王,一个不要他,一个他不要!
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为了自救也得将吴曦割弃!
但眼下完颜匡知道时机未到,什么都还早得很,便也瞒住了金帝、与吴曦统一口径:“曹王暂时还没下落,蜀王和匡会继续找寻,若找到,会先行将那罪臣下狱,等候圣上发落。”
吴曦要求他婉言服的话并没有讲,因为完颜匡极其擅长揣摩圣意——其实吴曦完没必要那么刚,因为,圣上比谁都愿意把曹王当罪臣。怎么可能反对?并不需要服。
五月中旬开始,秦州、川蜀的奏折飞絮般涌入完颜璟的临时行宫。
想不到,没有金宋之战的时候,形势反而愈发一波三折,甚至到了一种日新月异的地步。
他承认他对完颜江山不吃惊所以犹豫,但之所以装糊涂过了头,主要是因为错愕完颜匡才分了心。
“想不到,连你完颜匡也是只老狐狸。”完颜璟叹了口气,放眼局,“都是滑头……”如果完颜匡是个死忠,那他给自己的书信上应该还有一句,不知蜀王有否对臣隐瞒;而不是现在这般跟吴曦统一战线。
完颜璟转过脸去,望着一旁任劳任怨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的范氏,不由得再度陷入沉思,若论信任程度,完颜匡第二,那么她就是第一。现在完颜匡都有问题了,那她呢,真是元凶的间谍?
出了院子,漫步走廊,不知不觉又走到那个关着贾氏的冷宫,路过了却没有真的进去——近来她刚刚遭受产之痛,教他也不忍去询问,邓唐之战,她的舅舅常牵念,除了要她通风报信外,当真没有其它的作奸犯科?郢王真是完清白无辜的吗。
虽然还未收到完颜江山辞官离去的消息,但他隐隐预感到,元凶和郢王都将会出局,可现在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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