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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不参战,但总不能白白休兵、坐在石峡湾西干等、浪费时间吧!我且亲临盟军,就在你的身边,看你要怎么劝服!
老实说,孙寄啸相信凤箫吟的为人、胆量和决心,唯独不信的,是她要如何劝服林阡?
须知,凤箫吟不在当场就跟他说这些话,非得通过顾小玭托剑这么大费周章,说明凤箫吟和他的交流,是悖逆林阡的,是私下决定的,是说出来都不会有盟军支持的——凤箫吟如果自己都说自己会死,甚至可能会动摇盟军的军心。
“凤箫吟,原谅我并不能完全信任你,因为你要如何劝服林阡?难道你会在他眼前自尽?”无论如何,孙寄啸对凤箫吟终是留了一手,不是怕她骗自己,而是怕她没那能力,最终还是谈不拢,然后祁连山浪费战机,休错了兵,将来再没办法胁迫林阡。
所以把一切都托付给了副将,下定决心亲身重返盟军——林阡应是身处前线回不来,所以凤箫吟的承诺暂时是无法兑现的,那么孙寄啸至少应和凤箫吟谈一次、确定好了,然后见机行事——当然,孙寄啸敢孤身入盟军军营,不仅因为信任凤箫吟不至于那么卑劣暗害自己,还是因为自信,自己的副将能够独当一面。
何况,还有五哥蓝扬坐镇……
更加因为,可以离大哥近一点……
卯时五刻,眼看顾小玭走向中军帐,孙寄啸虽想直面凤箫吟,尽快地详细地谈判和达成一致,但潜入盟军的第一时间,躲过了重重戒备心力交瘁的孙寄啸,还是很想先看一眼洪瀚抒再说……
不曾想,稍一失神,连他这么武功高强的都暴露了行踪,侧路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同时一柄梨花枪扎到眼前,盟军真是好厉害的防御,堪称一只苍蝇也飞不进,要不然,孙寄啸也不会一个早上连续两次栽在同一帮守卫的手上了,那帮守卫还有个好听的统称“十三翼”,此刻由梨花枪的主人杨妙真带领巡营。
这个教所有人都毕生难忘的陇右早晨,因为军情紧急、四面受敌,盟军人手紧缺、捉襟见肘,所以无论是负责捎信的顾小玭、樊井,还是兼顾战局的林阡、辜听弦,竟都必须在多个战区来而复往。轻重缓急,林阡需精准较量、合理分配。稍事不慎,盟军便一败涂地。
所有人都没闲着,辗转于阵前后方。奔波于两军对垒,穿梭过巡营兵马,人来人往,直到色彩变得苍白,光影变得浮动,才察觉,不知不觉。昨夜灯火早已熄灭,仿佛只有吟儿一个还在原地。默默祈祷着与她息息相关的这场仗。
辕门、哨岗、或中军帐,她和孙思雨一起在这些地方,等到了樊井、林阡、顾小玭接二连三地归来,却没有林阡所说的辜听弦的踪影。
“据说听弦被调了回来?”她狐疑。低声问正在被樊井处理伤口的林阡,这个颇为重要却难以置信的军情。
林阡看了一眼思雨,没答话,思雨立即就懂了:“是啊,回来了,可是……没进家门又走了。”
“短短一个早上,这是第几次了?!”吟儿佯怒,却微笑,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关于辜听弦的喜事,残酷的战乱里平添一丝温馨。所幸听弦在这一战回归了,否则林阡连退下前线的间隙都没有——
吟儿骤然就敛了笑。带着些许关心看向林阡——冒着被祁连山踏碎西北防线的危险将辜听弦调回到东部战场,这必然是不得已的,很容易让吟儿从侧面了解到,这次林阡伤势真的很重。拜渊声和洪瀚抒的意外所赐,他适才去扛司马隆根本是冒死。
“可是,撤了听弦。祁连山那边,蓝扬他们。该怎么对付?”吟儿担心问,林阡看樊井,樊井回答:“一刻前,老夫已说服蓝扬‘不休兵,亦不进军。’”军医信使,身兼两职。
“当真?!”吟儿一喜,想了想,确实啊,蓝扬的妥协和听弦的调离,其实可以调换一下因果关系。
“是啊,所以辜将军才得以归来……司马隆发起总攻,齐良臣业已不远,无论如何,也是东部战场最重急,其实主公他,本也不想归营吧。”樊井给林阡敷药时,语速和手速一样争分夺秒,吟儿问了另一个军医这才知道,林阡和司马隆两败俱伤,鲜血淋漓被寒泽叶强令抬送回,快到这里的时候才醒过来。
纵然如此,归营途中他就把自己医治了大半,以至于现在不用明言樊井都领会到他想说什么,“赶紧地”,“我要走了。”和辜听弦一模一样。樊井给林阡当发言人的同时帮他疗伤,当然知道此刻林阡正自调匀气息没法说话。
“齐良臣,终还是来了。”吟儿听到一个司马隆还不够,来了个战力堪称双倍的齐良臣,虽然一早知道齐良臣和司马隆掎角之势,却一直心存侥幸希望他这回不参战——事实上,关于齐良臣为什么会贻误这么久,吟儿虽庆幸,却不明其故:“按理说,他早该来了,却缺席了好些时候。”
“因为有人拖了齐良臣的后腿。”林阡这时开口,语气诸多感慨,吟儿一怔,伏在他椅边倾听:“什么人?”
“什么心肠?竟一点都不在意那对小夫妻的生死了?”林阡笑道,“失踪了许久,好容易才与我们联系上。”
“是莫非莫如他们吗!有消息了?”吟儿眸子一亮,上回寒泽叶百里飘云大败,和莫非被齐良臣黄鹤去冲散,莫非就此下落不明,一直与主力没有联络。
林阡对吟儿简述说,莫非其后一直和黄鹤去游击,和吴越一样的战斗才能,利用地形闪躲和反抗,每一仗都打得相当漂亮,然而刚和盟军联系上,黄鹤去就对莫非藏匿的地区进行清剿,终于节节败退,直至兵尽粮绝,孤掌难鸣。闻知莫非危如累卵,林阡急欲调兵救援,却难免更捉襟见肘,那莫非似乎想到了林阡的为难,回信说:“末将战马,尚存十六。”
只此八字,足见坚决。是说自己还有东西吃,还是说自己还有战斗力?不得而知,只知事实上守比攻易,他当真没有要林阡多花费一兵一卒,就利用地形优势反困住了黄鹤去及其副将完颜璘,更在打败父亲的基础上还绊住了齐良臣。齐良臣必须伸手去支援黄鹤去,这就是他迟到这一战的原因。
“齐良臣救下黄鹤去的时候,莫非他们早就不在原地,四散了。”林阡说时,吟儿点头:“宣扬一番。倒是个‘以少胜多’的案例,和征兆。”军帐里大家都点头称是,不错。莫非可以,我们也行,盟军的字典里没有“寡不敌众”,不用问他怎么打,我们自己打一场。
“主公,蓝扬已答应,祁连山将维持这骚扰现状。不完全休兵也不大举进犯。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是怕孙寄啸按捺不住救洪瀚抒的心情。不听蓝扬号令贸然进军……”樊井话音未落,就听帐外传来一声“什么人!”
众人生怕是敌方奸细,却看经了一番围殴之后,杨妙真把这个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的人就押了进来——“孙寄啸……?”
在场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不知他怎么会来!
孙寄啸心虚不敢看凤箫吟,却怕被林阡怀疑成刺探军机,所以干脆和盘托出:“我是来看凤箫吟的诚意!她要我休兵,我不能白休!”
“当真?”林阡一愣看向吟儿,这家伙,又背着我自作主张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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