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时文彬的推广(第1/1页)今古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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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午,若水柔滔滔不绝,讲了三个小时,内容涉及有“平等”,有“zì yóu”,有“法律”,有“信仰”。在下课之前,她做了一次总结:“共产,首先要实现的,是法律的不可践踏xìng——‘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虽好听,但真正要实现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同时,希望同学们能够多做反省,对优秀于自己的人,少一些嫉妒,多一些谦虚;对能力上暂不如自己的人,少一些歧视,多一些爱心。我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成为‘桃花源’,会成为无忧无虑的一片乐土。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后天,我们开始讲邓先生的理论。”

    白月生搬着把小马扎,坐在下面听得都呆了,听到她说出“桃花源”这三个字,白月生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跃上讲台,就要去拥抱若水柔,却被若水柔及早发现,未等咸猪手近身,一脚就给他踹了下去,拉着潘金莲和宋慧娘走出了书房。

    白月生紧跟着追了上去,想对若水柔说点什么,却被若水柔抛了个白眼,没搭理他,回了屋子,关起房门,跟潘金莲和宋慧娘不知道又鼓捣什么去了。

    白月生郁闷之余,却听到一间屋子里,传出了轰隆轰隆翻箱倒柜的声音。

    伴随着那些声音,听到了王庆撕心裂肺的喊叫:“你弄死我吧,我受不了了!我……唔唔……”王庆的嘴巴,似是被什么给堵上了。

    没一时,又听王庆大口喘着气,哭喊道:“我的清白啊!都让你给玷污了!……呜呜呜……”

    听到这样的话,白月生毫无来由地一阵哆嗦。李助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他已经对王庆干了些什么?他绑架王庆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李助真的和公孙胜一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计出王庆造反的诱因,不知道被哪个混球给破坏了,才会绑架王庆?还是,李助的xìng取向有问题?

    白月生没敢想下去,更没敢推开门一探究竟,因为他很怕看到自己无法承受的一幕。

    下午的时候,白月生去了衙门,却见大堂里挤得满满当当的,朱仝和雷横为首,宋江和张文远也在,八十多个衙役,一人搬一个小马扎坐着,静听时文彬卖弄着上午的课程。

    “平等是什么?平等就是说,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都是爹生的,娘养的,吃饭长大的,谁也不比谁尊贵,谁也不比谁低贱。我身为知县,你们身为衙役,所处的位置虽然不同,——请大家注意‘位置’这个词,以往,我们将其称作‘地位’,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放弃‘地位’,摆正‘位置’——你们身为公差,真正该做的,不是去免费吃喝;而是保证百姓的买卖,不会被谁去免费吃喝!——跟我一起说:‘为人民服务’!”

    衙役们死气沉沉,杂七杂八地说道:“为人民服务。”

    八十多个人的声音加一块,都没时文彬一个人大,显然没把时文彬的话听进去。

    时文彬一拍惊堂木,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大喊道:“jīng神点!再来!为人民服务!”

    这一次,公差们总算有了点气势,扯大了嗓门一起喊道:“为人民服务!”

    “很好!再来一次!……”

    时文彬领着那帮人,又喊了十多遍,直到喊得满郓城都听见了才算作罢,弄得跟搞传销似的。

    白月生看着时文彬发了一下午神经后,志得意满地回了后衙,却见张文远愁眉苦脸,道:“这孙子疯了吧?”

    宋江道:“张押司,怎么说话呢?他疯了是不假,但你对他的称呼有问题。”

    雷横道:“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朱仝道:“算了算了!他说他的,咱听着就是,还真按他说的来?而且,他说了这么些天,我一句也没听懂啊!——你们谁听懂了?给我讲讲。”

    八十多个公差齐齐摇头。

    雷横道:“既然大家都没听懂,那俺就放心了。俺还以为,是俺的脑子出问题了!”

    宋江叹了口气,道:“忍了吧!谁叫他是太爷,咱弟兄们是衙役呢?你看他说的多好听,又是‘位置’又是‘地位’的,但你瞧他那架势……唉!不说了,弟兄们,散了吧!”

    白月生兴致勃勃来找时文彬,但看到这些公差的反应,心里不由得凉了一截。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除了少数的几个做文案的押司以外,雷横那些人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上来就不错了,他们跟一心为民、寒窗十年的时文彬相比,接受新思想的速度不可同rì而语。好在,这样的状况并非不可以改变,只不过需要白月生和若水柔付出很大的努力而已。

    白月生来衙门,遇到这样的场景,是意外之中;看到这样的结果,是情理之内。从听到若水柔说出“桃花源”那三个字起,他更加坚定了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决心,纵使前方荆棘再多,路途再曲折,但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白月生进了后衙,跟时文彬聊了一会儿,发现他的思想开明了许多。但有很多问题,时文彬还是非常纠结的,最纠结的就是“君臣”,因为谁都知道,“天子”高高在上,时文彬什么时候不把皇帝当回事了,那就是他被若水柔培养成一名合格的造反派了。

    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体制,破除封建,需要的不单单是武力,还需要参与变革者接受新的观念。不然的话,纵然改朝换代,也是换汤不换药,这个皇帝被拉下了马,那个皇帝又坐上去了,白折腾。

    若水柔传播思想的举动,很好地启发了白月生。当夜,白月生就把若水柔叫到院子里,问她:“亲爱的老婆,你愿不愿意在未来的某一天,跟着老公上梁山,去教育那些好汉们?给武松、鲁智深那些莽汉当老师去?”

    若水柔笑道:“亲爱的老公,我当然愿意。”

    白月生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那么,亲爱的老婆,你能不能把金莲借给老公用两天?”

    若水柔打开他的手,笑道:“当然可以。——不如,咱俩打个赌,如何?你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用十万两白银把我娶进门,我就让金莲陪你一晚上。”

    “您又涨价了?”白月生郁闷道,“刚开始是两千,后来是五千,再后来是三万,现在又十万了?你也太贵了吧?老子花十万两娶你,除了能比别人多叫你一声老婆,半点好处都没有啊!你也太缺德了吧?”

    “怎么会没有半点好处呢?我的好老公!我把金莲给你从一个大字不识的少女,培养成了一位有文化有思想的好姑娘,你还想怎么样呢?——一句话,敢不敢赌?”

    白月生撇撇嘴,这死娘们明摆着捉弄老子啊!正想说“不赌”,但听身后咳嗽一声,只见一个书生走进了院子里。

    吴用。

    ——吴用,公孙胜,生辰纲!在童府的时候,就听那些太监宫女们说过,蔡球大婚三天后,就是蔡京的生rì。

    这么巧呢?

    白月生望着若水柔,嘿嘿坏笑,道:“十万两?老子跟你赌了!”转过身,迎上吴用,一把搂住吴用,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劫道去?学究哥哥,你真是太体贴兄弟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