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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谁也不敢再说魏德深好战了。众官吏纷纷转身,小跑着去做战前准备。储万钧为人仗义,临出门,又转过身来,大声承诺,“玄成,我和你一块署名修书给郡守大人,责任不要你一个人来背!”
“元郡守深明大义,未必会追究我等!储兄,待会儿劳你为我瞭阵!”魏征摇了摇头,非常干脆地说道。
储万钧知道魏征是个宁为玉碎的xìng格,所以也不跟他争谁带队冲锋。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帐。众官吏慌里慌张地将已经就寝的郡兵们叫醒,在刺骨的寒风中列队。然后匆匆动员了几句,便借着夜幕的掩护,快速向河对岸摸去。
说来也怪,他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对岸的贼兵却毫无察觉。眼看着就要临近敌营门口,长史魏征用力一挥令旗,“响箭,出击!”说罢,拎起一杆长槊,战靴在冰面上踩出一串白印,径自冲向黑压压的寨门。
“哧——”“哧——”二十几支响箭交替升空。随即,敌营南侧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呜呜,呜呜,呜呜……”。虎啸龙吟声中,贵乡县丞魏德深带着两千多兵卒,越过寨墙,杀进沉睡中的营帐。
“放火,放火!径直向里推,别恋战!”一边冲,魏德深一边强调。他是这支兵马中唯一文武双全的将领,深知夜袭的最关键手段。刹那间,贼军大营中便起了无数个火头,红星乱飞,黑烟滚滚。
祸事临头,敌军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十几个喽啰从军帐中逃出来,跳上坐骑,亡命奔逃。魏德深用弓箭shè翻了一个,组织人手抓住了另外一个,其余的却追之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马远去。
转眼之间,魏征所统领的主力兵马也杀到了敌营核心处。七千多郡兵胜利会师,脸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对着烧成火堆的营帐骂骂咧咧。“他***,空营一座!”
“他***,被人当傻子耍了!”
众武阳官吏面面相觑,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你说,王贼跑到哪里去了!”还是魏征恢复得快,上前踹了唯一的俘虏两脚,厉声喝问。
“想活命,就老实交代!”魏德深抓起一把横刀,狠狠地架在俘虏的脖子上。“说出王贼的下落,老子就作保放了你。倘若敢信口胡言,你来看……”
说罢,他将刀猛地一挥,齐齐地砍断了一根木矛。然后又迅速横过来,架在了先前同一位置。
睡眼惺忪的喽啰兵咧了咧嘴巴,满脸都是晦气,“当然是去抄你等的老窝了,这还用问?军爷,您来得忒晚了。老子们在空营里等了你们好几天,你们怎么才来!”说罢,他笑着耸耸肩,“我先走一步,几位军爷下次快点!”
“别!”魏征听到此人说话的语气不对,赶紧伸手去拉。还没等他的手伸到地方,俘虏将脖子狠狠一转,只听“噗!”地一声,魏德深来不及回撤的刀刃深深地割了进去,飞溅而起的血光喷了他一身,同时将魏征的手染得通红。
染血的手掌,在火把的照耀下是那样的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