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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的那样差。据他所知,皇帝陛下此番北巡,在塞上跟突厥人谈的并不开心。官场中纷纷传言,突厥人已经暗中起了祸心,只等着找到借口宣战。而战事一起,杨广和很多重臣根本来不及从前线撤离。届时整个朝廷被人一勺烩了,华夏江山立刻便分崩离析……
即便杨广跟突厥人没有翻脸。武阳郡此刻扯起反旗,也能极大地分担瓦岗军所面临的压力。倘若事有不谐,李密会秘密安排人手将他和家眷接上瓦岗,不会让他独自面对太多的风险。
仿佛能看穿元宝藏的心思,不待他出言辩解,魏征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前后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只要李密能在瓦岗山站稳脚跟,把手伸向河北,咱们举旗响应,窦建德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而窦建德等人不轻举妄动,朝廷派兵前来征剿之时,咱们就可以借瓦岗军之威名联络周围的江湖豪杰,共同抗敌。只要保住武阳郡始终控制于大人之手,李密面前,您老还怕没立足之所么?”
早几个月动手,最后只落个“雪中送炭”的人情,却要赤身地跑到瓦岗山寻求庇护;晚几个月动手,便可以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气有人气。其中孰轻孰重,元宝藏略一琢磨便能分得清楚。可那又面临着夜长梦多,或从龙功被别人所抢的风险……
“玄成所谋甚为长远!”翻来覆去想了好半天,元宝藏还是拿不定主意,“老夫亦不愿立刻起兵,但法主已经来信催促过我多次了……”
“可李密此刻毕竟不在河北,不知道我等所面临具体情况。并且众所周知,他是个急xìng子!”魏征察觉元宝藏的语气已经松动,趁机又下了一剂猛药。“当年他若是多等几天,待征辽大军与高句丽人决战时再切断粮道,陛下根本没机会重返中原。当年他若是不急着催促韩文相猛攻上洛,威胁京师,而是把十万大军向南撤入洞庭湖,恐怕江南半壁江山亦早非大隋所有。可如今杨玄感和韩文相相继兵败身死,李密虽然能独善其身,毕竟没能事事皆如其预先所谋划!”
闻听此言,元宝藏的脸sè登时一片雪白。李密的确已经替他安排好了退路,可杨玄感和韩文相两个,当初何尝不是相信即便战败,自己亦有足够的去处可以逃离生天呢。他们不折不扣地相信李密,所以他们都死了,死得稀里糊涂。如今又轮到了自己,是清醒而矛盾地活着,还是幸福且糊涂地去冒险,这个决断一时好生难下。
“大人再仔细琢磨琢磨。但有定论,无论是刀山火海,属下绝对奉陪到底!”看到元宝藏的脸sèyīn晴不定,魏征猜测出对方还在犹豫当中,笑着表白。
“嗯,你先回去吧,我想明白了后,自然会去找你!”元宝藏摆了摆手,心不在焉地回应。转眼间,他又觉得自己太疏忽大意了,扭过头去,冲着魏征的背影喊道:“玄成,今rì……”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魏征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带着几分怒意回头。元宝藏瞬间觉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该怀疑魏征的忠诚,赶紧笑着解释道,“今rì你劝住了魏德深,没让他去趟对岸的浑水,实在是劝得及时。老夫不想插手过多,以免引起魏县丞的误会。所以拜托你多帮帮他,至少加派些人手将对岸的形势打听清楚了,再决定是否继续出兵!”
“大人尽管放心!”魏征眼里的失望慢慢消融,压低嗓音承诺。“属下这就派人去河对岸打探,没有机会,决不让德深出兵!”
“那老夫就放心了!”元宝藏宽厚地笑了笑,又恢复了其善良长的形象。
魏征能猜到元宝藏心里想什么,笑了笑,转身出门。回到属于自己房间中,立即招来心腹,派遣他们去探听漳水对岸贼人的火并结果。安排好了这些事情后,他便闭门谢客,每天晚出早归,除了到衙门中处理公务外,不跟任何人生过多接触。
这样做自然可以将元宝藏的疑心降低到最小,无奈有人偏偏不长眼睛。才过了两rì,便涎着脸找上门来,探头探脑地喊道:“长史大人,长史大人,您最近好像公务甚忙啊?”
“大白天你不处理公务,跑我这来干什么?”魏征肚子里边正憋着火,看到对方那一脸献媚相,立即按捺不住,瞪起眼睛呵斥。
“有,有件事,想请,想请长史大人帮个忙。呵呵,呵呵!”小吏汤祖望仗着跟魏征脸熟,冒着刀一样的目光,笑嘻嘻地向屋子中硬挤。
“站在那里说话!我这地方是你随便可以出入的么?”魏征“啪”地一拍桌案,厉声怒喝。
汤祖望被吓得一哆嗦,立刻停在了原地。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趔趄着躬身:“大人,大人息怒。急事儿,真的是急事儿!”
“站在门口也能说,这里是府衙重地,不会有人随便打听消息!”魏征拿这疲懒家伙无可奈何,冷着脸命令。
“嗨嗨,嗨嗨!”汤祖望先是干笑了两声,用肉眼,低声承认:“没,也不算什么好处。只,只不过是两个银,银锭而已。也就十多两,跟手底下人一分,自己便没剩多少了!”
白银在大隋并非流通货币,仅仅做官场送礼和镇库之用,价格颇高。十两白银,在寻常年景也能兑换一万五千余肉好,换成现在的白钱,至少能兑两万三千有奇。而汤祖望的全年收入,明的暗的加起来顶多也就这个数,怪不得他如此替对方卖力了。好在魏征没心思追究其收受贿赂,又淡淡笑了笑,继续追问:“只十两白银,就想把几个犯了死罪的家伙捞出来。你卖得也忒贱了些吧?!黄牙鲍人呢,现在躲到哪里去了?”
“十两,十两白银仅仅是让属下传个话!”汤祖望闻听魏征嫌钱少,立刻笑嘻嘻地辩解。话说出口后,他才醒悟自己对的是素有清廉之名的魏长史。赶紧又拱了拱手,低声辩解,“属下,属下也不想理睬他。但属下不是负有替大人传递书信的职责么?如今张、程二贼重归于好了,属下落个人情在,今后也好跟巨鹿泽往来不是?”
“张贼和程贼重归于好了!”魏征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追问。
“黄,黄牙鲍亲口对我说的。他说,原本就是一场误会。张贼和程贼见了面,立刻握手言和。所以他才敢抖着胆子回来,找我代为说情,救他属下那些弟兄!”
“具体情况怎么样,你有问过么?”魏征定了定神,皱着眉头询问。
这回,汤祖望又得到卖弄的机会了。凑到桌案边,贴着魏征的耳朵低语,“据,据属下跟姓黄的套话。他说,好像张金称受了小人的挑拨,所以才找程名振的麻烦。但两人一见面,误会就被揭开了。张金称随后就撤军回了巨鹿泽。程名振看周围已经没什么事情,便将黄牙鲍又派了回来!”
那个挑拨离间的小人,自然就出在武阳郡。魏征知道程名振是借黄牙鲍之口jǐng告自己,苦笑一声,连连摇头,“他还说什么了,放了他的弟兄就完了?”
“大人英明!”汤祖望打蛇随棍子,迅速上爬,“姓黄的说,希望大人代为斡旋,准许他的店铺重新开业!将来武阳这边再需要跟巨鹿泽联络,也好有个中间人!”
“无耻!”魏征怒极反笑,“他把武阳郡当成什么地方了,跟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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