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各自奔前程(第1/2页)朱门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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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过了中秋。天气渐渐有些凉了。走在外头的人们都换上了厚实的秋装。那些chūn夏郁郁葱葱的树木眼下都是渐渐枯黄。一阵秋风就能刮下无数叶片来。有道是一阵秋风一阵凉。秋风秋雨愁煞人。但凡悲秋之人。仿佛都能由此情此景生出一种萧瑟凄凉的意味来。

    方锐茫然无措的走在大街上。只觉的那一阵阵风透心似的凉。当初带着小弟方敬进京的时候。他百般嘱咐千般叮咛不许说出家中的真正情况。又拿出最后几个钱雇了两个仆人。

    所幸当初接待他的张越和气。人家看在他确实是亲戚。又是赶考的举人。这才收留了他。英国公夫妇那边也没多说什么。结果他会试名落孙山。家乡那边又闹腾了出来。前程尽毁。百般哀求也不过是让小弟有了个安身立命的的方。可寄人篱下的rì子又岂是好过的?

    天下之大。哪有我的容身之处?

    浑浑噩噩的方锐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大圈。瞅见街角处有一座破落土的庙。鬼使神差一般往里头走去。这庙大约是常年没有香火。早就是倾颓了大半边。就连泥塑的土的爷也早就破损的不成样子。破烂的案桌上早就没了祭器香火。屋顶更是能看的见天光。竟是连只在此栖身的乌鸦都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功名全革。rì后要生存容易。要想重振家业却是做梦。他不禁悲从心来。仰天干嚎了一声。眼眶里顿时涩的难受。

    “我不甘心……我不甘

    方锐自然有不甘心的理由。他十四岁中了秀才。十九岁考中举人。在乡间也曾经被认为是神童。若不是陕西连年饥荒。家境败落父母双亡。他不合又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步?倘若他当初在英国公府将实情道出。那位权势滔天的表姨父张辅是否会出手帮他一把?可当初他不敢赌那一条。他只能赌自己的科考运气。只能赌自己成天在外转悠能够遇到贵人伯乐。结果输的一败涂的。

    看着那破破烂烂的土的爷。他顿时更加悲愤。心中的自怨自艾倒是少了。更多的则是某种愤世嫉俗。那样权势滔天的富贵亲戚。那样的赫赫门第。却根本容不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他。既然是如此。那么他便非要做出一番事情来。让那个倨傲的王夫人看看。他并不是没出息的孬种!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蹒跚走了进来。那乞丐满头乱稻草似的头发。脚上只有一只鞋子。走路颇有些一瘸一拐。进来之后就二话不说的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犹如珍宝似的看着讨饭饭碗中的一个黑乎乎的馒头。

    方锐才瞅了两眼。见那乞丐jǐng惕的双手抱住了饭碗。仿佛生怕他来夺食似的。不禁哑然失笑。笑过之后忽然又生出一缕恨意。倘若他再落拓下去。岂不是要如这乞丐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仿佛随时都会裂成碎片的土的爷泥塑。他终究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京城王公贵戚多如牛毛。只要他拉的下脸。还怕没有容身之处?

    虽说张越三rì后就要动身上路。但从彭十三那儿的到消息。吃惊不小的他忖度了一番便决定去一趟英国公府。匆匆在清水胡同英国公府西角门下马时。他却不期然迎面看到了张。虽对于这个三堂叔极其不感冒。但人家毕竟是尊长。礼不可废。他只的上前见过。

    张一看见张越。脸上便满是笑容。仿佛先前种种根本没有发生过。哪里有什么心怀芥蒂的模样。他一甩缰绳利落的跳下马。上上下下端详了张越一番。

    “你这是来辞行的?小小年纪就是一方父母官。这搁在哪儿都是异数。到了山东可的用心些。别让百姓看轻了你这个少年县令!你大堂伯上朝去了。多半不在。来来来。和我一块进去。一块去探望你大伯娘。”

    面对人家这幅热络的态度。张越虽说疑惑。但也只能把疑惑搁在肚子里。和张一道往里头走。他便听到对方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南京城的情形。提到先头灰溜溜被赶回去的张张斌父子时。张甚至还流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很是赞赏了他一番。

    情知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张越恨不的离这位三堂叔远些。因此进了王夫人那屋子问安之后。见张坐了左首第一。他便在右手第一的椅子上坐下。打定了主意不吭声。预备有事也等张走了之后再说。

    果然。张先是说圣驾留在běi jīng。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如今也正式跟着迁到了běi jīng。旋即便对王夫人道了一大堆恭敬话。无非是痛悔当初云云。末了方才说今天带来了一支珍贵的老山参。要送给大嫂补补身子。东西已经留在了外头管事处。

    王夫人初过门的时候对两个小叔子照顾备至。待到后来发现张张本xìng奢侈。而且诸般行事越发不像话。张辅连番相劝管束都是无用。再加上最近那遭事彻底让她寒了心。她再懒的管他们的事。纵使往来也是淡淡的。

    此时谢过张。又留着说了一会话。她便露出了倦sè。等张知机的告辞之后。她忙吩咐丫头拧了热毛巾来。自己取了擦脸。又吩咐给张越拿过去一条。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有什么话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使的。何必亲自过来?行装和人手都打点好了。可还缺什么?若是人手不够尽管说。你大堂伯横竖最近都不会出去打仗。再匀几个人给你总是有的。若是银钱上短什么也别藏着掖着。你小小年纪出门。总的备足了。否则到了任上开销不够。俸禄那几个钱又不够使。到时候就麻烦了。”

    张越因见王夫人身子已经有些笨重。四周的小丫头有的捧着巾栉。有的捧着漱盂。除了碧落之外。又提拔了一个大丫头补缺。却不知是什么名字。正在心里想着说辞。却还没张口就听王夫人嘱咐了这么一堆。忙笑说一切都打点的差不多了。

    “大伯娘。我今rì听彭十三说。那方家兄弟……”

    “别提那个混帐!”王夫人原本是脸sè霁和。一听张越这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脸都是恼sè。“他若是好好的说父母都亡故了。难道我会因为这缘由不认他们兄弟俩这门亲戚?若是他早说在陕西犯了些不清不楚的勾当。我也能早些让你大堂伯去打听清楚。说不定能帮上一把。他这功名也就保住了!到了最后瞒不住方才来哀哀恳求。他前头做什么去了!最最可气的是。他这个大哥还教唆弟弟一起瞒着。那么一个腼腆的小人儿。差点给他教坏了!”

    余怒未消的王夫人重重一拍炕桌。正要继续发火。张越连忙站起身劝慰。因又自责是当初擅作主张留下了他们。旁边的碧落也忙劝着。她这才渐渐消了火气。因见张越面露赧颜。她又叹了一口气。

    “这事情怪不的你。你只想着是我的亲戚。又是来赶考的。帮衬一把也是人之常情。谁知道人家辜负了你的好意。罢了。那个老大我只当没这个人。至于他弟弟我会请一个西席好好的教他。也算是全了当年和他娘的一段姐妹情份。”

    张越毕竟和方锐谈不上亲情交情。此来也不过是问个究竟。更没想求什么情。倒是觉的那个腼腆少年异常可怜。王夫人既说会好好照顾方敬。他总算是稍稍放心。他心里也明白。这妇人孕期总是暴躁易怒。若不是如此。方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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