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奇妙的一家人(第1/2页)朱门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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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制。皇子封亲王。授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府置官属。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隶籍兵部。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而拜谒。无敢钧礼。有史以来。能如大明藩王这般高过公侯大臣的。也只有大汉朝那些诸侯

    然而。永乐皇帝朱棣虽打着靖难的旗号夺了江山登基为帝。这削藩的手段却比建文帝更强悍。至少。那些以为兄长当了皇帝便能无法无天的藩王如今是贬的贬。削护卫的削护卫。余下的也顶多在本省作威作福。要想再有什么权力却是难能。纵使是朱棣的嫡亲弟弟周王。大多数时候也不会离开那座周王府。

    周王府只有一座。但汉王府却曾经有四座。永乐二年。朱棣册封了太子朱高炽之后。便将朱高煦封为汉王。国云南。谁知道王府都已经造好了。朱高煦愣是不曾去。却在南京建造了一座蔚为壮观的汉王府。其后朱棣硬是将野心勃勃的他封到了山东青州。他仍是不肯行。勉强前去就任之后又是纵兵劫掠虐杀百姓。最后险些被废为庶人。不得不心怀怨忿就藩乐安。

    所以。单单是在山东一地。便有青州和乐安两座汉王府。即便如今青州府不再是汉王朱高煦的领地。但那座王府仍然矗立着。皇帝不提。谁也不敢提一个拆字。有了这个借口。朱高煦时不时会带着随从到这座王府中溜达一圈。汉王世子朱瞻坦也同样常来。

    虽然身体不好。也不曾遗传父亲的勇武盖世。但朱瞻坦的心思倒颇为缜密。乐安名虽是州。其实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乐安东北滨海有一处盐场。自从汉王府搬到了这儿。这盐场自然就被朱高煦理所当然地征用了。只是若要靠此地真有什么发展却是难能。倒是青州府从古至今便是山东重镇。于是他三天两头凭着各种借口来往于乐安州和青州府之间。

    这一天。一驾八匹高头骏马驾驶。前后近百名护卫随侍的马车便停在了汉王府西角门前。与其说那是马车。还不如说是一座活动地小屋子。

    那车厢乃是黄铜装钉。高四尺有余。四周皆是红髹条环板。车厢底部铺红花毯。红织金椅靠坐褥。椅前垂落着青绮缘边的红罗帷幔。前边的车帘乃是用线金青绿花毯。区区奢华二字。竟是道不尽那一应装饰陈设富丽堂皇地景象。

    病恹恹地汉王世子朱瞻坦让两个随从搀扶下车。正上台阶要进门时。却看见了从中匆匆出来的朱瞻圻。见他满脸愤愤然的模样。他便迎面叫住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又和父王闹起来了?”

    “大哥你这是笑话我呢。我敢和他闹?”朱瞻圻冷笑一声。眉间又流露出一丝戾sè。“他能够一剑刺死咱们地母妃。也自然能够一剑杀了我!我不过是和他说。如今皇爷爷派了心腹人来山东。显然是不怀好意。他就砸东西赶了我出来!哼。要不是因为他这汉王出了岔子我也不好过。谁高兴提醒他这些!”

    一听到朱瞻圻提到已故的母亲。朱瞻坦的面sè也是微微一变。只他生xìng顺着父亲的意思惯了。虽也深恨此事。却从不敢放在面上。遂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休要给父王招惹祸事!朝廷调动官员本就是常有地事。你管好自己便是正经。你难道忘了先前大闹英国公府吃的那顿廷杖?”

    朱瞻圻面sè愈发yīn狠。又冲着朱瞻坦冷哼了一声。“我当然忘不了!大哥。当初立储的时候。多少人为父王说好话。结果如何?邱福北征一死。那群武将就犹如哑巴一般。再不肯为父王出头。纵使张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皇爷爷如今是连主次都忘了。我不过打了一个张家不起眼地小子。他居然就借着由头给了我一顿板子。而且还赏赐了那么多东西出去。难道我就不是他地孙子?”

    “够了!”

    “你少在我面前摆世子的架子!”

    朱瞻圻地暴戾xìng子和其父朱高煦一脉相承。此时火气上来。哪里把朱瞻坦放在眼中。竟是指着大哥的鼻子恶狠狠地说:“大哥。你做地事情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英国公面前言辞谦恭。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不错。先头张越那件事是我捅到锦衣卫去的。我早年在南京呆了那么多年。这一丁点眼线我还能用!你要是想告状尽管去。我可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撂下这狠话。朱瞻圻也不管朱瞻坦那铁青的面sè。气咻咻地和兄长擦身而过。疾步出门跃上马就走。后头几个护卫却不敢失礼。过去的时候都侧身行礼。随即方才慌忙追上。等到这一行人风驰电掣走了个jīng光。朱瞻坦只觉浑身无力。亏得左右有人扶着。这才没有一下子瘫倒在地。饶是如此。他那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仍是把周围众人吓了个半死。

    “世子殿下!”

    “没事。把肩舆抬来。我要去见父王。”

    虽说汉王朱高煦就藩乐安州算是货真价实的被贬。但无论工部还是地方。在营建王府上都丝毫不敢马虎。毕竟这位主儿暴戾的名头在外。这一座汉王府几乎占据了乐安州的一半县城。内有房屋数百间。又将小清河活水经沉淀后引入府中。是为华清池。这一座与唐明皇骊山行宫内名池同名的碧水池乃是朱高煦亲自所题。道足了心中志向。其余亭台楼阁更是不计其数。

    汉王朱高煦平rì起居皆在瑶光阁。这名虽阁。其实却和宫中的殿宇差不多。朱瞻坦从肩舆上被人搀下来。立刻便有两个小宦官上来左右相扶。架着他足不点地往里头行去。待进了里间。他便看到那宝座上端坐着自己的父王。连忙甩开两个小宦官。恭谨地拜伏于地。

    朱高煦自负武勇。如今虽然早就不能算年轻了。但他仍是食量大身体好。寻常骏马竟是根本驮不动他。正因为如此。他万分看不起身体肥硕又懦弱无能的兄长。眼看长子也是这么病恹恹的。他面sè就有些不好看:“你这身子怎么还是那么不中用!”

    瞧见两旁那几个赫然是天策中护卫中地护卫指挥、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朱瞻坦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勉强振奋jīng神道:“父王恕罪。这天气一冷。我那哮喘老毛病就犯了。”

    “打娘胎里带出这样的毛病。真是晦气!”朱高煦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便摆摆手示意朱瞻坦起来坐下。旋即又把四周伺候的侍女和宦官全都赶了出去。这才说道。“赵王昨rì来信。说是父皇如今分外关心山东之事。本藩知道。父皇一只眼睛始终盯在这儿。他也不想想。这天下就是本藩帮他打下来地。如今他过河拆桥不算。竟然连父子亲情都不顾了!”

    那几个武将一则是脱不了武人脾气。二则是本就是被汉王朱高煦用私恩厚禄填得饱饱地。此时少不得义愤填膺地打抱不平。冷眼旁观的朱瞻坦看见朱高煦被撩拨得浑身是劲。不由得在下边劝解了一句:“父皇。诸位将军。皇爷爷关心山东之事兴许是别有缘由。据我探查。锦衣卫侦得山东之地有白莲教教众暗中活动。或许那些人事变动都是……”

    话还没说完。他便感到一样东西扑面砸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左边一闪。随即就听到了砰地一声。却不知道是什么砸中了背后的墙壁。望着恶狠狠瞪着自己地朱高煦。他着实再惹他发怒。那满肚子的话只能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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