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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县衙里头住着知县和所有属官一样。这山东都司从指挥使到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人人都是住在这青州府的都司衙门中。都指挥使刘忠住在最后头的后衙。左右则是各住着两位指挥同知和两位指挥佥事。
而对于孟贤而言。习惯了běi jīng城那座独门独户的诺大院子。这来到山东便分外不习惯。好在刘忠给他留的院子还算大。绕是如此。一群婢仆也的挤在一块。而最最让他焦头烂额的是。他那位自来体弱多病的夫人竟然是一到此的就一病不起。眼看已经是瘦的形销骨立。偏偏最近又遇上了汉王遇刺。他成天在外。家里只能丢给长女孟敏。
这天中午。刚视察兵营回来的他带着几个亲随正往都司衙门赶。忽的迎面遇上了一行人。那领头的人他自然认识。但后头跟着的二十个护卫却流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彪悍劲。让他瞧着大为狐疑。至少。以他在běi jīng呆了十几年的毒辣眼光。稍一打量就能看出那是京营卫士。虽说不明所以。但他何等城府的人。遂笑容可掬的勒住了马。
“孟伯父。”
“越哥儿还没有回安丘县么?”这彼此都是官场上的人。本应该彼此互称官职。但孟贤如今仍是有心维持着彼此的亲近关系。因此称呼仍是一如从前。“听说你前天还跟着张公公去探望过汉王。不知道汉王情形究竟如何?”
“汉王底子厚。这粗看之下我也瞧不出什么。却还的看太医诊断。”多了个心眼的张越哪敢对孟贤道出实情。连忙岔转话题问道。“听说伯母如今病的有些不好。不知道究竟如何?”
孟贤没料到张越竟然会问这个。不禁微微一怔。然而。他和妻子吴夫人结发多年。感情倒还深厚。此时便叹了一口气:“青州府能请来的名医我都请来看了。不过就是几句老话而已。什么时气不好。什么水土不服。什么底子弱……总之就是没一句实诚的交待!你那伯母如今也厌烦了。就是随便吃些京城里头太医院配的丸药。拖一天是一天而已。”
“若是伯父真个无法。太医院的史太医正好还在青州。大约下午就要动身往乐安去。他昔rì妙手回chūn治好了大堂伯。端的是好脉息。我记的四妹妹曾经为伯母的病担忧的很。所以特意想来告知一声。不如请伯母也去试一试。只他毕竟是太医。孟伯父还请不要张扬。”
悚然动容的孟贤几乎想都不想就点点头道:“既然有这样好的机缘。我立马就带人过去……等等。你怎么知道敏儿在担心她母亲的病。我记的你们那次分别之后可不曾见过!”话一出口。孟贤看到张越一下子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登时心中一动。冒出了某些古怪的想头。于是。他很快便笑着岔过了话头。问明了的址便答应立刻送妻子去瞧一瞧。又谢了张越的好心提醒。等到眼看对方上车走了。他方才露出了的意的笑容。
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不出来。他的女儿和张越居然暗中见过了!
然而。孟贤才堪堪感到都司衙门。忽的听到长街尽头又传来了一阵急驰的马蹄声。那来人来势迅急。几乎是堪堪到了他的面前方才滚鞍下马。单膝一跪就呈上了一封信函。很久不曾面对这架势的孟贤呆了一呆。待看到信函上的表记时更是愣住了。
良久。他举重若轻的接过那信函捏在手中。盯着那信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沉声吩咐道:“跟我进来!”
转身往里头走的那一瞬间。这些天来颇为愁苦的孟贤赫然满面红光。那一刻。什么妻子的病。什么女儿的婚事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他只知道。他还不用那么快认命!
人心惶惶的并不单单是青州府。济南府布政司之中也是人人自危。左布政使张海在接到朝廷申饬降级的公文时。那张脸就黑的如同煤炭似的。他本是都察院副都御史。在山东一任回京。便可稳稳当当登任六部堂官。谁能想上任以来山东旱涝不断。前些天还听说什么白莲教活动。这几天忽然就冒出来一桩汉王遇刺案?
他本也是看杜桢不顺眼的人。可这会儿看到人家脸上淡然不惊。仿佛那不是措辞严厉的申饬。而是寻寻常常的公文往来。心头倒有些佩服。于是。当着一群彷徨无措的布政司上下属官。他也顾不上历来布政司总是以左布政使为主。索xìng杜桢说什么就是什么。
往rì那些属官并不把杜桢这个超迁的上司放在眼中。此时此刻眼看他一桩桩一件件事布置下去。俱是井井有条。都不禁生出了和张海同样的感受。就连以前给杜桢使了无数绊子的左旋也无心再制造麻烦。毕竟。杜桢还能以上任未久推托。但他管的就是抚民。青州府恰是他的管辖范围。这一次他是连降三级。下一次岂不是就完蛋了?
处理完前衙的公务。中午回到后头暂歇的时候。杜桢便接到了张越的急信。自打张越就任安丘知县。为了避嫌。两人之间的私信少了许多。而且也多半只是公务不谈私谊。但这一次捏着那厚厚一叠信笺。他却不禁失神了片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便若有所思的将其投在炭火盆中烧了。抬起头来。他便对面前的鸣镝问道:“送信的人呢?”
“回禀老爷。正在前头二堂处的耳房歇着等回信。”
杜桢心里有数。吩咐鸣镝让人送饭菜过去。随即就起身出了房。
此时天上仍yīn沉沉的。却并不算冷。仿佛又是酝酿着一场大雪。庭院中的树木早就掉光了叶子。这会儿枝干被寒风吹的簌簌发抖。只的上甬道的石子缝中仍然能看见几棵枯黄的草尚在挣扎。虽然早习惯了北边的天气。他仍是紧了紧身上的鹤氅。待进了裘氏那院子。他就看到廊下并无人伺候。倒是屋子里能听到女人的谈笑声。
裘氏正坐在正中的炕上。杜绾站在旁边。底下的小杌子上坐着两个中年仆妇。都是昔rì她出嫁时带来的陪房。多年风雨同舟。此次又跟着来山东。因此她待她们都是不同。几个大小丫头都站在两旁。虽不敢插嘴。但都竖起耳朵听上头的说笑。
见杜桢打起帘子进来。裘氏倒吃了一惊。这些天午饭杜桢素来是在前衙中用。就是晚饭也少有一家人坐在一块。怎么这会儿他说回就回?她连忙下的迎了上去。见杜桢仿佛皱了皱眉。她连忙解释道:“我寻思外头冷。就吩咐她们不必在廊下屋前伺候。免的冻病了。却没想到老爷回来了。都已经午时二刻了。你若是在这儿。我去让人传饭?”
杜桢看那两个陪房要走。便摆摆手示意她们留下。因说道:“我是来找绾儿的。你们说你们的话。这用饭的时辰还早。再等一刻不迟。绾儿。你跟我到耳房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倒是让裘氏摸不着头脑。见女儿答应一声便跟着杜桢掀帘出去。她本想吩咐两个丫头跟上伺候。但沉吟片刻还是打消了那主意。外头的大事她不过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都没往心里去。可杜桢一向不管内宅事。什么事非的要和杜绾亲自说?
比起烧了暖炕。还有炭盆设在一旁的正房。耳房之中恰是冷冷清清。然而父女俩谁也没在意。杜桢一坐下便开门见山的说:“上午元节送了信过来。说是张公公命他查汉王遇刺一案。他在信上虽然不曾明说那是皇上的意思。但多半是没错。他少年沉稳。身边又有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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