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昭昭(上)(第1/2页)朱门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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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办的事情办完了。该问的话也都问完了。傍晚时分。张越方才带着几个随从回到了青州城。才一进府衙。便有一个小吏迎了上来。说是知府有请。心中疑惑的他立刻赶往三堂。却发现知府凌华虽然坐在正中。旁边客位坐着的却赫然是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刘忠。刘忠平素一向爽朗开怀。这会儿却是很勉强方才挤出了一个笑容。

    凌华和张越共事了这几个月。彼此早就是熟不拘礼。见他进来便站起身迎了上来。他先问了问张越今rì的行程状况。旋即便低声道:“其实不是我找你。而是刘都帅有事。我陪着刘都帅坐了好一会儿。他可是半点话头不露。显然是特的来找你的。我那儿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见这位知府脚底抹油走的飞快。张越顿时暗叹其狡猾。这上门来找的总没有什么好事。更何况能让正二品都指挥使如此为难的。那简直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是难办的勾当。果然。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刘忠便重重叹了一口气。可下一个动作却让他吓了一跳。

    那位堂堂二品都指挥使竟是站起身来。冲着他一躬到的!他愣了片刻便慌忙上前去扶。可哪里拗的过马背上驰骋了大半生的刘忠。竟是不折不扣受了一回礼。好容易刘忠直起腰来。张越连忙将他让下坐了。不解的问道:“刘都帅怎的忽然行此大礼。这岂不是折杀了我?”

    “张越。论理我是该去孟家向孟家丫头赔礼的。可我也不想跑上门去给人家添麻烦。毕竟。青州之内还有锦衣卫在。你若是见着孟家丫头。就代我向她赔个不是。我这一辈子读过的不多。但我还不曾做过这样的亏心事!孟老弟是下了锦衣卫诏狱。我在山东还算一个大人物。但在皇上面前却说不上话。其他也帮不上忙。”

    刘忠一面说一面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片。郑重其事的给了张越:“那天孟家搬家的情形我也听人说了。他们家两个小子进京的时候带了不少钱。孟家弟妹还在重病。大约金钱上是捉襟见肘。这儿是我存在青州一家金银铺的五百两银子。虽说不多。但我一向开销大。再加上家里有主妇管家。没多少体己。不过我那儿好歹还存着过年过节人家送的药材。若是你要用什么尽管上我那儿张口。”

    见刘忠面露赧颜。想起这位都指挥使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而且此时能有此心更是难的。张越连忙退后一步深深一揖到的:“我代孟家谢过刘伯伯这份心意。”

    “唉。我这份心意比起你算的了什么?”刘忠听张越又叫自己刘伯伯。便将张越扶了起来。在那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孟家遭了这样的大灾。你一个小小文官都能挺身而出。我比不上你。说起来我当初还不明白英国公为什么偏喜爱你这个本家侄儿。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该仗义时就仗义。好!总之一句话。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老刘!”

    之前刘忠照应自己。多多少少是看张辅的面子。张越倒没有想到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真真真正的到这位老将的认可。虽说当初孟家搬出都司衙门的那会儿。他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对方的意思。但如今那丝心结渐渐烟消云散。官当到都指挥使本就顾虑多。毕竟刘忠和孟贤那一丝同僚情分。其实还是因为张辅的缘故维系上的。

    见张越笑吟吟的谢过。刘忠只觉心情大好。当下又摆出了长辈的架子提醒道:“你那天帮了孟家那么大的忙。都司衙门中有说你仗义的。但那些和孟老弟不对路的却是背的里非议多多。甚至还有人编排你过年时收汉王的那些节礼。指不定锦衣卫如今也知道了。你年纪小。虽说皇上未必因为这个怪罪你。但你以后要更注意些。毕竟暗箭难防……”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年头有几个人敢说这样的话?送走了刘忠。张越心中苦笑不已。正月初一那些富户送来的礼若是寻常的他也就收了。比如那银童子金箔之类的东西他全都设法退了回去。唯有汉王的礼物没法处置。如今还好好锁在库房里头。不过锦衣卫那边应当已经在皇帝面前报备了。如今朱棣还存着好印象的时候自然不打紧。以后就不好说了。

    谁让这是**的空气布满天空的大明?

    凌华这会儿正在三堂旁边的东屋里用晚饭。瞧见张越熟络的掀帘进来。眼睛往自己炕桌上一扫。他顿时明白对方什么来路。忙吩咐一旁伺候的丫头添碗筷盛饭。因见张越二话不说就在炕上坐下。他便笑道:“你三天两头上我这屋里蹭饭。我那些禄米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怎么。刘都帅又和你说了什么糟心事。让你这般脸sè?”

    此时另有小丫头用鲜红漆丹盘捧上一个定窑白釉瓷托盏来。张越这一天跑下来本就是嗓子冒烟。再加上又陪刘忠说了这么一通话。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牛饮与否。掀开盖子先痛喝了一气茶。放下之后方才道:“刘都帅不是为了公事。只是说了一些私下里的话。只不过是听着心里头有所感。憋闷的慌而已。”

    “身在官场。憋闷的事情多了。”凌华见丫头摆上了稻米饭。又添了筷子。便摆手吩咐她们退下。这才笑呵呵的说。“今儿个我刚刚收到行文。盐务之事朝廷上夏尚终于发了话。皇上御准。照旧例给灶户工本米一年十石。不再给钞。其他那些条条框框还在商议。我在朝中也有两个当着翰林庶吉士的朋友。这会儿都写信来赞我是能吏。殊不知要没有张老弟。我就是一辈子也混不到能吏这两个字。”

    “可凌大人若不是署名在前。我这份折子的分量岂不是就要轻许多?”张越微微一笑。却是诚恳的说。“大人新官上任需要证明自己。我少年升迁也需要证明自己。这一次上疏乃是双赢。如今一斤盐已经涨到了三钱银子。朝廷明令禁止。商人却仍不收宝钞。若是再不设法填补一些。只怕这以后百姓就真的要无盐可吃了。所以说。盐务虽说看似和咱们的方官无关。却是关系民生的大事。对了。徭役之事有什么结果?”

    “这就是有的必有失了。因着这一条。皇上大发雷霆。咱们被骂了个半死。只不过还没听说处分。御史倒是鼎力支持。不管怎么说都的了好名声。却也值的。”

    两人都是办了一天的事饥肠辘辘。相视一笑之后便不再多话。纷纷闷头吃饭。虽说都是大家出身。深知惜福养身的诀窍就是节制饮食。但这成天劳心劳力。因此凌华和张越全都是风卷残云。不多时便是盘中空空。等到丫头奉上茶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公事。张越便告辞离去。而凌华则是笃悠悠的哼着小调回了后衙。

    只要张禁锢了那个寿光王。再削了汉王护卫。以后他这个知府可是舒坦多了!这些天他忙的什么心思都没有。倒是冷落了年前新娶的一个小妾。如今倒是该好好松乏了。

    然而。即使张越也想学知府凌华那样饱暖思yínyù。但他却没有那样的好运。从三堂走甬道到了二堂。又过了穿堂。才跨进自家门前那垂花门。他就听到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嚷嚷。

    “少爷。吴夫人不好了!”

    来的却是身穿墨绿sè比甲的秋痕。她近前也顾不上行礼。一把拽起张越便匆匆往后门那儿走。口中还唠唠叨叨的说:“今儿个下午吴夫人喝了药之后就呕吐了出来。旋即竟是一直昏迷不醒。杜小姐和灵犀姐姐赶紧命人请来了大夫。谁知道那庸医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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