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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二百九十五章皇太孙的烦恼
今还未正式下迁都诏。大明的京师自然依旧是南京。则称行在。由于皇帝居běi jīng行在。太子于南京监国。往来两京路上的快马彻夜不绝。这可忙坏了沿途站。须换下来的马匹若是不好好刷洗喂养。这脱力之后的马极其容易倒毙。到那时候罪责就大了。
这一天一大早。南京城神策门才刚刚通行不多久。正排队入城的百姓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扭头是一骑绝尘而来的快马。人们都习以为常的转头过去各干各的事情。只有收税查验的税丁朝那信使投去了关注的一睹。
听说这些天皇太子的身体时好时坏。监国事务大多是皇太孙和留守的杨士奇等大臣合办。这会儿京城即便有什么急讯。恐怕也是给那位皇太孙的。
那信使乃是往来惯两京的。对于南京的大街小巷极其熟悉。穿过神策门便由安仁街直转洪武街珍珠楼西十八卫。随即贴着皇城西墙边上走。最后方才在西安门前滚鞍下马。对守门的卫卒亮出了腰牌。这都是常来常往的勾当了。禁卫们验过腰牌便立刻放行。而这信使疾步行到宫城午门处呈上札。自有太监接了信送进东宫。而他则是被照例领到值房等候。
朱瞻基刚刚探望了父亲朱高炽回到柔仪殿。就有太监送来了běi jīng城的札。虽说这些天他一面照顾父亲。一还要听大臣奏事。几乎是连一点空闲都找不到。但此时却不敢怠慢。打开札细细一看。内中那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笔迹却让他眉头一皱。直至看到最后朱棣的朱笔御批。他方才舒展了眉头。
君臣大义盖过祖孙人伦。因此这封大部分由臣子代笔的信上只是一丝不的说明了běi jīng行在近期的一些人事升降任命以及一些措置情况。而朱棣也并没有叙什么亲情。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朱瞻基最近读了什么。功课如何等等。只在末尾轻描淡写的问了朱高炽的病。
一如往常。信后头却还有夹片。恰是一笔端正圆润的小楷。朱瞻基随意翻了翻。发现是一篇论语札记。不禁有些奇怪。但既然是朱棣特意命人送来。他还是耐着xìng子好好读了读。待看到最后的落款时。他方才恍然大悟。
“张越的论语札记什么时候跑到皇爷爷那儿去了?莫非锦衣卫跑到张府偷鸡摸狗?”
眼见朱瞻基心情极好。旁边那个送信进来的年轻太监便凑趣似的笑道:“皇上一向爱重年少英才。说不定真是如皇太孙所说那般。让锦衣卫的探子留心着。话说回来。皇太孙回让成国公给杜家捎带去了那一子首饰。若是在其中夹一封信岂不是更好?”
“你|什么!”朱瞻基哂然一笑。“我若是不具名。纵使皇爷爷知道也不过是置之一笑。别人猜着了更是也无话可说。若是我具名。谁知道是否会有人抓着这一点作耗?我那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锦衣卫正经的差事都来不及做。哪有空留心这些。应当是……”
想到之前自己还特意去信求情。他不禁笑的更的意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祖父的脾气。若是没有人求情。官员打入锦衣卫大牢之后朱棣往往是说杀就杀了。尽管有时候事后会后悔;但若是有人分辩求情。朱棣固然会发一阵子火。但却会细细思量考虑。刀下留人的可能xìng却极大。好比上一次杜桢为梁潜求情。虽|似冒了风险。但最后还不是让梁潜以活命?
梁潜曾经为他讲过经史三年。单单是这救命之恩。他就欠了杜桢一个老大的人情。更何况张越迎娶的乃杜家千金。他别的帮不上忙。这金银上头有什么可吝惜的?
既然收到了京城来。朱瞻基少不的要草拟回信。由于先前英国公张辅病重时张越那些家的影响。他如今也学了乖。竟是事无巨细的分说了南京这儿处理的一应大事。又将父亲朱高炽的病情进展一一写明。这一封信足足写了一个半时辰。直到款盖章之后。他方才揉着酸疼的手腕苦笑了起来。
这一招还真不是人人能学的!
将信用火漆封口之后命小太监送去给之前的信使。他又召见了两个负责诊治朱高炽的太医。索了医案细细瞧看。这都是每rì必备的功课了。就连问话也几乎一模一样。然而。看着那厚厚的医案。他却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人人都知道父亲朱高炽身体肥硕行动不便。而且又是多病多灾的药罐子。那岂不是说。倘若有什么万一也丝毫不显眼?当初汉王赵王都用了大力气笼络宫中的太监。倒是父亲对此丝毫不留心。倘若两人买通那么一两个
害……不可能。就算那样还有他这个皇太孙!
须臾。这个猛然窜出来的念头就被他死死摁了下去。然而。当下他再也无心看什么医案。又问了两句就打发走了那两个太医。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烦躁。
杜桢张越师生将山东那场教匪之患扑灭。更牵出了某些蛛丝马迹。张越前往青州监斩。回程路上却莫名其妙遭袭。要说没有汉王朱高煦从中作祟他绝不相信。
可既然有这么明显的罪证。为何祖父朱棣却非要死死捂着。难道就因为朱高煦昔rì的战功。还是因为别的?
杨士奇虽然是可以倚赖的肱骨大臣。但此人太过于正人君子。说到天家骨肉的时候也素来都是老生常谈。常常说什么皇帝是为了保全汉王赵王。可保全也该是有限度的!
“皇太孙。杨大人求见。”
对于这种说曹cāo曹cāo就到的情景。朱瞻基忍不住嘴角一挑苦笑一声。旋即就吩咐在正殿接见。他并不刻板守礼的xìng子。但如今杨士奇留守。他却不的不事事谨慎小心。以免被杨士奇逮着什么错处苦苦劝谏。于是。当在主位上落座。看见杨奇一丝不苟的行礼。他心中的那种期望就更强烈了——要是张越在南京。他至少能多个说话的人?
“皇太孙。自西洋归来的两万余将士如今都在南京附近屯驻。虽说这都是旧例了。但如今又要到了拨禄米的时节。皇上下令平江伯陈暄督漕。大部分米粮都由要经运河送往běi jīng。去除漕粮运送的工本米。再加上这两万余人的开支。只怕今年南京官员的年禄米只能支米四成。其余都只能支宝钞。”
“四成?”
基经在朱棣吩咐下由夏原吉等人陪伴微服私访民间。虽说不过是走马观花看看。但也隐隐听说过宝钞如今八十贯方才能兑铜钱一千文。想到祖父数次北征安南征讨叛宝船下西洋。如是种种都是大耗钱粮的勾当。他愈发锁紧了眉头。
士深知朱瞻基素来聪颖。当下又躬身说:“行在户部尚夏原吉曾私信送来。说是由于běi jīng三大殿营造。国库历年盈余已经所剩无多。兼且皇上体恤百姓。有旨意各省有灾先济再奏报。据说今年北方各省入夏都有水旱灾情。如此一来。今年北粮几乎大多要依靠江南。而且。此次随宝船而来的各国朝贡使带来了众多贡物。回赏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虽说朱瞻基还不是君临天下的天子。但作为皇太孙总的有这样的自觉。既然如此。他实在难以想象国库'空的情形。自然也明白杨士奇此来的目的。
“杨大人可是想让我将此事对皇爷爷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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