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内有贤妻,外有良(第1/2页)朱门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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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府中上下几乎都要服丧,再加上如今已经晚了,因此张家只有西角门仍旧开着,上头挂着一盏昏暗的素纸灯笼。两个门房都已经打起了呵欠,但只要听到动静还是时不时会探出头去观望观望,随即少不得又窃窃私语一番。眼看雪越来越密,风越来越大,两人不禁连连跺脚取暖,到最后实在受不得了,不免便溜到了旁边的小屋中取暖。

    然而,他们只偷了一小会的懒,外头就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人呢,都上哪里去

    听到这声音,一老一少两个门房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出了这温暖的屋子。刚刚捂热的身子被那凛冽寒风一吹,再看到面前那人yīn沉的脸sè,两人顿时齐齐打了个哆嗦,随即垂手叫道:“老爷。”

    既然长兄张信和三弟张倬都不在,张攸又封了伯爵,因此家里上下便深有默契地省去了那个“二”字,连带东方氏也是直接称之为太太。然而,后者毕竟是长年一手把持家务的,张攸却很少管这些。眼见这位回来之后从不上前院的老爷这会儿出现在这里,两个门房在惊惧之外还有些好奇。

    “既然还没闭门,就用心一些,若是让贼人进来你们吃罪得起?”

    张攸板着脸斥了一句,却不.再看唯唯诺诺的两人,而里。身后的一个心腹随从高高地给张攸打着伞,心中却是难解得很。要说平rì张超张起兄弟也时常有晚回来的时候,可却从来不见老爷如此上心,今天怎么烦躁得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再说了,三少爷已经打发人回来报过讯息,用得着老爷亲自上这儿等?

    足足站了一刻钟,张.攸方才转过了身,正想对两个战战兢兢的门房再吩咐几句什么,他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估摸着也该是张越回来了,他连忙掉头回去走到了门口,恰好看见六七个人在门前下了马,打头的果然是张越。见张越看到自己之后就疾步走上前来,他便点了点头,招手叫过他,又并肩朝里头走。

    “你见过皇上了?”

    “之前有中官出来传皇.上口谕,让我明rì一早到乾清宫觐见……二伯父,听说皇上下旨辍朝三rì?”

    “历来都是皇妃亲王.公主薨逝了方才报丧,这一回与其说皇上是悲痛所致,还不如说是惊怒交加。若是单单赵王世子薨了也就罢了,谁知道汉王世子偏偏也这个时候病危。吾嗳紋學網快发但是,恐怕最让皇上痛心的还是皇太孙。虽说太子只是说皇太孙偶感风寒,所以要暂时延迟行程,可钦天监说什么星象不利于皇孙,皇上若能把持得住才是怪事。”

    张攸虽只是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但由于保定侯孟瑛如今差不多是半隐退状态,他实质上却是半个掌总的。兵权调动固然是归于兵部,但真正带兵的还是他们这些勋贵,再加上和内廷总有这样那样的关联,于是消息比那些文官何止灵通一倍。对张越解说了一番今天消息出来之后功臣勋贵那儿的反应,等进了二门,沿甬道走了一箭之地,他便停住了步子。

    “老太太刚刚歇下,如今她年纪大了,你.今晚也不必过去。明天是你二堂婶的二七,你是没空过去了,我和老太太商量过,这天冷,你媳妇身子又重,也不必去了。你二堂叔眼下正在战战兢兢的时候,不会挑这种刺。倒是你大哥的事情,我得谢谢你。”

    “二伯父这个谢字实在是不敢当,这事情.其实我该早些禀报您和祖母的。”

    “我不但谢你,而且也得谢你媳妇。因你媳妇一番劝,你那大嫂难能不贤惠了一回,那天回来之后几句话说得那个混帐小子无地自容,如今夫妻俩至少不再是不冷不热温吞水了,兴许能有些转机。”

    想到这件事,张攸不禁颇为满意。虽说襄城伯留守南京,李芸的脾气也不是会把娘家人拉过来大吵大闹的,但家里不安宁总是不好。此时此刻,他早就把那个所谓的张超外室丢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没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话题又转到了张越这次领受的圣命上。问了几句措置,得知柳升之前提点过,他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打仗,缜密第一,我就是担心你一时情急做错了事,还是安远侯周到。”

    和张攸分别之后,张越自是径直回了自己的西院。才一进正房,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不禁鼻子一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闹出了这样的动静,盖着一件宝蓝sè披风蜷缩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的秋痕顿时惊醒了过来。看见是张越,她连忙跳了起来,随手把那件披风丢到了一边,上前麻利地替张越解开了斗篷。发现赫然是里外两件,她不禁愣了一愣。

    “外头这件明天拿出去让人好好浆洗,回头等我有空了亲自去还给民则先生。”

    杜绾这时候也由琥珀扶着从里头出来,听到张越这吩咐不禁笑道:“我就想着你早上出去没有这一件,原来是大沈学士的好心。刚刚眼看天上下雪越来越冷,得到你派人送回来的口讯,老太太担心你一时半会回不来,原本是打算让人给你送衣服点心的,结果我劝下了。我对老太太说,你接了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显眼,注意你的人又多,一个不好就是人人侧目。若是你今夜回不来,明天一早再静悄悄送过去。”

    “你不让人去是对的,那候从长安左门出来的一大堆官员里头,十个里头至少有九个都在盯着我看,就是民则先生让凝清世兄解衣相赠,回头少不得招致别人议论。”

    张越说完又接过秋痕递来的热毛巾,严严实实在面上擦了一把。放下毛巾之后,看见杜绾的身子如今愈发显怀,他忙走上前去搀着另一边的胳膊,又问道:“这都已经不早了,怎么不早些睡下?若是我今天晚上不回来,难道你还等一晚?”

    “谁在等你,我这是在等小五!”见张越满脸错解情意的无奈,杜绾不禁扑哧一笑,“我早就和琥珀提过了,顶多等你到亥时三刻,再不回来就去睡了。我原本是拉着秋痕在里头作针线,她偏说要在外头等你,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还是琥珀出来给她盖的披

    “我只是困了打个盹……”

    秋痕面上微红,讪讪地答了一句之后,便不安地偷瞧了杜绾一眼,因见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这才赶紧端了那盆残水一溜烟出去泼了,却是老半晌不曾进来。于是,琥珀扶着杜绾到里间坐下,也找了借口避开了去,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虽说郡主住在宫里,但一应消息都是郡主府从那儿周转。下午那儿有人过来,说是郡主的rǔ母应妈妈病了,结果小五下午就上了那儿一趟,回了消息回来——皇上今儿个一早下的旨,召周王明年二月入京。小五晚上又和冯大夫去了英国公府,大约不会回来,我早睡也睡不着,所以才等你。”

    “我就知道贤妻确实是在等我。”张越笑了笑,旋即就注意起了前半截话,“召周王入京的事是皇上亲口对郡主说的,还是郡主打探到的?有没有说这是为了有人告周王谋反?”

    “是皇上亲口对郡主说的,如今此事已经明发上谕,自然不必再瞒着她,有人告密的事情皇上也明说了。郡主还提醒说,最近情势非常,让你万事都谨慎一些。”杜绾看到张越表情不对,连忙问道,“怎么,是你还得到了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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