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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镇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有拥云中是大明的边陲重镇之一,甚至有九边要冲属宣府之称,在大明九大边城之中最为重要。朱~即位以来,在这里任过镇守总兵的有武安侯郑亨、城伯赵彝、兴安伯徐亨,而英国公张辅、武成侯王聪、安平侯李远都先后在这里练过兵。
整个宣府境内总共驻扎有边兵十二万人,单单宣府城内就有宣府三卫数万人。虽说这里乃是战地险地,城内却是人才荟萃富饶兴盛。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坊间但凡有空地就会建起房舍,就连那些极其偏僻的街巷亦是如此。工匠商贾民众官绅杂居城内,没来过的人很难想象这是抗击蒙元的第一线。
这富庶除了靠那些商贾以及往来军官挟带的私货,更多的却是靠军屯自给自足。对此情形,奉命任宣府办事官已经有大半年的孟俊体会最深。他来之前还认为这里乃是荒凉贫瘠的地方,但来了之后却发现这里比起京师竟是不逊多让。只是如今大仗一起,宣府这两年好容易积累起来的粮食全都得抖落得jīng光不说,还得靠各地转运一大批。
这会儿站在宣府教场的高台上,他不由得想到了北地流传的一句俗话。宣府的教场,蔚州的城墙,朔州的营房,大同的婆娘,谓之口外四绝。他临行前,张晴还耳提面命地让他在外头不要招惹大同的混账老婆,竟是把宣府大同混为一谈。其实,宣府最有名的就是这号称长四十里宽十里的大教场,如今宣府左卫那些人站在上头竟是好似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在兵的正是兴安伯徐亨。虽说孟俊乃是保定侯嫡子,但由于如今只是没有品级的办事官也不过是平rì多加照拂,并不担心这么一个人会夺了自己的兵权。此时此刻,他斜睨了旁边坐着的王冠,面sè虽说不变,心里却是不那么好受。
这打仗的地方是塞进来一个太监,那种腻味是个人就受不了何况宣府三镇的神铙手几乎都归对方辖制。
要是英国公张辅在,他何受一个阉人的鸟气!
大军明年chūn:征乃是必定的事次阅兵自然不比往rì小打小闹。但有军容不肃的、出错偷懒的、不听号令的……总之左一条规矩右一条规矩,只要稍有差错便是拖下去行军棍,一时之间但只听教场上军容齐整杀声嘹亮,一旁的行刑台上却是竹笋烧肉闷哼不断。好容易到了这教阅结束,王冠就站起身来了掸袍角对徐亨轻轻拱了拱手。
“咱家还有些事情要办,:然这边结束就先走一步了。”
徐亨一点头看见王冠转过身带着几个随从扬长而去,一时之间又想起了前几rì的勾当,心里顿时无名火乱窜。吩咐那些下属参将游击各自回去,他又亲切地招呼孟俊一同回去,结果一上马就问道:“这口外和京师不同,孟老哥倒是舍得把你放到这地方历练。虽说你是学习兵事也不能一直没个正统职司,想当初我也是像你这样过来的。这样此次北征肯定要跟随皇上上阵,你跟着我一起就是了带上两千人先试试手。”
孟俊并不是野心勃勃地人。但既然是勋贵世家出身建功立业四个字地分量却还是明白地。因此儿时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然而。徐亨一张口就是两千人。他还是忍不住愣了一愣:“大人。我初出茅庐。若是贸贸然带兵。指不定出什么纰漏。跟着您自然是没错地。可两千人还是……”
“没人地时候别叫什么大。还您来您去地!我爷爷和你爷爷是一辈地。我就比你大十岁。论辈分却是同辈。你难道忘记当初小时候怎么叫我地?”徐亨没好气地打断了孟俊地话。蒲扇一般地大手一下子抓住了孟俊地缰绳。“一个阉人都能带兵。你出身将门世家。区区两千人算什么!再说了。到时候皇上说打哪儿就打哪儿。只要不贪功冒进。决计坏不了事!”
徐亨既然这么说。孟俊也不好再把人家地好意往外推。当下只得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因这大教场位于宣府城外。两人各带着随从亲兵缓缓而行。他少不得又在路上向徐亨请教了一些兵事。眼看快要到城门地时候。他就看见远远地扬起了沙尘。却是有几骑人飞奔而来。
“启禀大人。京师运送地军器已经送到了!”
“离着预定地rì子还有两天。倒是正好如期而至!”徐亨满意地点点头。又询问了一番就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回去。随即对孟俊说。“虽说口外向来少雨。但去年地这个时候偏是遇上大雪封路。所幸这次你那小舅子运气好。要是下雪。别积雪厚重不好走。就是那些有油布包裹地火器和火药也指不定会受cháo。”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才对孟俊说:“按照一向地惯例。为防不合格或损耗。军器素来是十正一副。这次地军器大约多了一成。你如今正好闲着。就跟着管一管下
库。记住,亲自督管,别让人家沾手,这里头猫腻
孟俊当初曾经在五军都督府呆过一段时间,对于军中那些猫腻早就在一群长辈的耳濡目染之下了解得清清楚楚,此时听了这话也不觉得意外。
孟张两家姻亲虽说因为年前的事情而稍稍有些疏远,但那只是给常人看的,他和张越却一向亲厚,再说他一来想去问问张越这次怎么忽地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二来还有要紧的话提醒,当下就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宣府城周二十四里,高三丈五尺,城墙乃是用夯土外加青砖包砌而成,其规制远胜周边其他府城。总兵府位于城东南的兵府街,原本是谷王的别府王朱废为庶人之后,因原先的总兵府太过狭窄,皇帝在命人毁谷王府外墙之后,就将这别府辟为总兵府。徐亨和孟俊一行在总兵府门前下马之后,就有亲兵上前报称张越等人正在里头,徐亨便问了一句。
“王公公呢?”
“王公公说身体舒服不过来多事了,凡事都有兴安伯做主就是。”
听了这话亨不禁眉头挑,很是诧异王冠的胆量。虽说这个太监当初在宫中的时候也是颇有些地位的,但既然是派出来镇守宣府,怎么也不该对京师来人摆出这样的态度。再说了,皇帝那多疑的xìng子他是再明白不过今锦衣卫上头还多了一个东厂,这回来的那个太监陆丰恰是东厂督公王冠竟然敢如此怠慢?
孟俊自打到府之后都是不贪权的,也没和那些管营坐营太监打过交道,和王冠说话的次数更是不超过一个巴掌,这时候虽说诧异,却也没往心里去。跟着徐亨到了正堂,他一眼就看到了张越禁轻轻点头笑了笑。
尽管是钦差,但张越这差只是督运军器不辖制兴安伯徐亨这个宣府总兵,因此两边也无需那些繁文缛节。如今已经是九月末口外随时随地都可能下雪,因此虽说把军器运到了宣府事情却仍然没完,一则是分发一则是入库。于是,面对于谦自动请缨去万全左右卫理粮储备军器,徐亨当即爽快地答应了。而张越临行前还得了朱棣的圣命,此后还要亲自往开平兴和巡视,因此少不得向徐亨请教了一番。
陆丰不是有耐xìng的人,眼见兜来转去都是说正事,他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兴安伯,有一件怪事咱们正好在路上遇着了,大伙儿都纳闷得紧。朝廷素来有律例,这从北边跑回来的青壮历来都是核查之后就地编户,怎么宣府问都不问就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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