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烟(第1/2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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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他才七岁的时候,便在师父的启发指引下锻炼选择xìng听力功夫。历时五年,终于练得心随声转,于万般杂声中只取一音,而其余则皆过滤不闻,不会有丝毫干涉。

    所以,工地上的人语声、轧钢声、搅拌机、起重机、砌墙声、焊接声等等等等,对唐宋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不想听的,就全都听不见。或许,这就是装聋作哑的最高境界。

    当其他所有声音都被他轻描淡写地过滤后,当耳中只有那震动泵的声音在回响时,唐宋的脑中便产生了一副画面——

    满是水泥砂浆的浇筑槽中,一根急剧震动的胳膊粗铁棒插了进去!随即,铁棒周围的水泥砂浆也就跟着震动起来,原本水泥与石子以及钢筋之间的空隙也便随着这一声声震动而被填满,变得严严实实,再无丝毫缝隙!

    这,便是地地道道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现今建筑中相当通用的一种手段,很结实,能历经百年不坏,即便一般的爆破手段,也不能把它怎样。

    耳中声音不断传来,脑中画面不断延伸,唐宋双眉微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忽然间,唐宋身子一震,双眉一展,嘴角间溢出一丝微笑,似乎相通了什么事情。然后,他便转身离去,不再留恋。

    其实,这场景这画面,在五天前经过的小县城他已经见识过。

    当时他不解为何这样做的原因,还曾请教过工地上的一位工友。

    一番解说后,唐宋也便明白,这是为了避免产生空鼓。

    所谓空鼓,便是水泥砂浆石子钢筋间的微小空隙。钢筋混凝土结构确实结实,但只要有一个稍微大点的空鼓留存在里面,那就跟结实没关系了。只要敲敲打打,共振作用下,那空鼓会越来越大,到最后说不定很容易就将之解体,尤其是在钢筋附近产生的空鼓。

    搞清楚后,当时唐宋略有所悟,只不过仔细去想时,却又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而今rì重逢,却终于将当rì所悟想清楚了。

    或许,明rì便可实验一下共振的威力。

    ………………

    公共花园长凳上,一手矿泉水,一手油饼,唐宋吃的慢条斯理、津津有味,双眼微眯的脸庞上还有一种享受的幸福神sè。

    按理说,大庭广众下如此吃喝,很是有损形象,容易被人骂作民工土包子或是饿死鬼投胎。不过,这番动作在唐宋身上却有一种奇怪的协调感,似乎吃饭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举止动作犹如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哪里还有一丝乡下土包子的味道。

    尤其是那享受的神情,搞得几个经过的大腹男子诧异莫名,一块油饼,有那么好吃吗?平rì里他们天天鱼翅海参,都味同嚼蜡。他们却是忘了,当追求的东西越少越简单时,能享受到的幸福感也便越多。

    伴着一阵轻微的嗅鼻声,忽然,一只小手摸索着探往长凳,那儿还有一个油饼。

    唐宋神sè不动,就在那小手快要接触到油饼的瞬间,忽地一声干咳:

    “嗯哼,不告而取是为贼!”

    那手嗖的一声缩了回去,良久之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呐呐道:

    “哥哥,我饿了!”

    哥哥?!

    唐宋身子一震,这个称呼……因为自己的原因,十几年前,爹娘便有了给自己添个弟弟或是妹妹的想法,只可惜一直未能如愿,直到他们双双出事……

    唐宋终于睁开眼睛,然后一个羸弱瘦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最多十一二岁的小女娃娃,比坐着的他还矮不少。面黄肌瘦,双眼无神,头发枯黄而杂乱,一身并不合身的宽大衣服灰不溜秋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整个人看上去,比乞丐还不如。

    当看到她无神的双眼时,唐宋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

    “你眼睛怎么了?”

    “哥哥,我看不见!好多人……好多大人都骂我死瞎子!”

    唐宋心中一恸,这声“瞎子”,跟当初的“怪物”“妖孽”又有什么区别?若不是被爹娘送到师父那儿,说不定自己现在的境遇还不如眼前的小女娃,或许,早就被人当妖怪打死了。柔声道:

    “这个油饼你先吃了!这儿有水,慢点吃,别噎着。”

    小女孩接过油饼矿泉水,早就饿极了了的她哪里还管噎不噎着,三下五除二,一个油饼已经被送入肚中,然后一阵狂喝水。终于,一个饱嗝上来,小女孩满意地说道:

    “谢谢哥哥,哥哥真是好人!”

    好人么?唐宋摇摇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人呢?”

    “我叫曲飞烟,今年十岁,家里……我没有家了。”说到最后,小女孩的声音有了几丝悲伤。

    曲飞烟?这名字不好,姓曲已经意味着这辈子很难一帆风顺了,再叫飞烟,那还不注定了命薄如纸,随时可被大风吹散吗?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不堪遭遇。不过,遇见了他,那就是她的造化,未来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你眼睛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才看不见的?”

    “以前我眼睛好得很,后来……我八岁的时候,渐渐就不好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来,我看看。”

    唐宋装模作样地给曲飞烟把起脉来。

    其实,对于医道,唐宋只能算一知半解,虽然看过几本老掉牙的医书,知道什么叫浮脉、弦脉、喜脉,但真要他给人把脉,确定谁是弦,谁是喜脉,那就抓瞎了。

    医之一道,尤其中医,想要jīng通,唯有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传承,二是积累。他那所谓师父本就是靠几个土方子治病救人的半路和尚,除了几本医书,哪里有什么传承。至于积累,山村之中,就那么几户人家,有什么病例可以给他积累?何况,别说他还不是什么医道高手,就算他是国手一级的大人物,凭他妖孽的名声,也根本不可能有谁让他瞧病。再说,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音之一道上,根本没心力旁顾,那几本医书还是闲暇无聊时翻看的。

    所以,把了半天脉,神情淡漠从不为外物所动的唐宋终于觉得自己有几分脸红了。他除了感觉曲飞烟的脉相有些弱外,什么都没瞧出来。

    曲飞烟对他却似乎相信得很,问道:

    “哥哥,我这眼睛还能看好吗?”

    唐宋一怔,随即淡定地说道:

    “当然没问题!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不过,你确定跟哥哥走吗?”

    “当然,哥哥能让我吃饱肚子,有给我看眼睛……呃,不过,哥哥不是人贩子吧?”小丫头忽然jǐng觉起来。只不过,这种当面的jǐng觉,就算真地碰上人贩子,又有什么作用?

    “人贩子?”

    “就是那种专门抓小孩子去卖的坏人!”

    原来是下九流的拍花党!唐宋说道:

    “你都说了那是坏人才做的坏事,你说哥哥是坏人吗?会做那样的坏事吗?”

    “嗯,哥哥是好人来着,不会做坏事,当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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