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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翻了翻,刚开始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之后却被这一张张精致细腻的画吸引住了。
这些画中,有高耸入云的山峰,也有深不见底的悬崖,还有成群飞过的候鸟,或者丛林后躲避着天敌的小鹿……每一项事物,在这世界上都能找得到一一对应的地方,而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都属于外面的世界。
“哥……”程霜的声线微微颤抖。
石迦抬头看去,发现程霜正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上,马尾被她解开,乌黑顺长的头发像荷叶一样散落在桌面,纤细瘦弱的身体微微抖动着。
“小霜,你怎么了?”石迦关切问道。
“哥……其实你们不用骗我……我知道我的腿再也治不好了……我其实都知道!都知道……”
石迦怔住了,是啊,以程霜的冰雪聪明,怎么会瞧不出家人在极力遮掩的事实呢,更何况母亲不善于掩饰她的真实情感,恐怕在云海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切。
只不过,比起家人来说,她更善于隐藏自己罢了。骗过了所有人,只是为了让家人不必担心自己。
程霜忽然坐起身,用手背将眼角的眼泪擦干,眼圈红红的,还带着些哽咽,完全暴露出了十七岁的柔弱。她望向石迦,目光复杂,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哥,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石迦默然。
“好了,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好,真的,我真的很好……”程霜勉强做出微笑的模样,两个酒窝浅浅的,然后慢慢把头偏过去,看向窗外。
石迦感觉心好像被一股无形力量紧紧揪住了,妹妹越是表现得坚强,他的心里越是难过。
程霜的说话声不大,言语中的态度却异常的坚决:“哥,你先出去吧。我要画画了,屋里边有人我不舒服。”
石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默默在心里许下承诺。
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治愈妹妹的腿伤,但是他可以送给妹妹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