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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向石伽详细说了一下最近公司内部遇到的事情。
就在这两天，多个重要部门的管理人员和核心人员，接二连三的提出辞职申请。正常来说，非试用期的辞职流程大概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以便让公司能够正常进行工作交接。
然而这群人在提交辞职报告之后，就纷纷不见了踪影。
石迦先是愕然，紧接着便是忍不住的恼怒。
“这群人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他们难道以为职场声誉根本就无关紧要吗？”石迦饶是脾气好，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动了真火。
他发了一阵火，总算让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然后问韩飞道：“维护和开发工作受到的影响有多大？大概多久能够消除影响？”
“日常维护没受影响，不过新游戏的开发进度可能会延期一段时间了。就算招到新员工，估计也得磨合一段时间才能进入到正轨。不过还好——《剑灵》有衔尾蛇的质量保障，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重大BUG。但是《节奏大师》可是我们公司的心血，现在原班人马走了个干净，与釜底抽薪无异啊。”
韩飞皱紧眉头，手指紧紧扣着沙发扶手，他脸上虽然看不见什么生气的模样，但是这些小动作依旧暴露出他内心之中的不平静。
“查清楚了么？是不是王凤伟？”石迦继续问道。
“算是吧，走的那几个人基本都和王凤伟有些交情，我询问过他们的同事，估计这事与王凤伟之间牵连不小。”
“那他们的下家公司调查清楚了吗？这帮人总不能全都回家养老去了吧。”
韩飞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信。”
石迦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沉思许久。
他在反思。
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这次离职风波绝非空穴来风。他首先去思考的，不是如何惩治这群没有职业操守的人，而是在反问自己——
我到底做了什么？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到如今，一路上称得上是顺风顺水，就算有几个小麻烦也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无论去做什么，都是等着事情来，而不是自己想去做。
自己为什么要创办这家云城网络公司？
扪心自问，这既是野心也是理想。然而石迦他没有为这个理想准备太多，或者是付出太多。做什么都在凭着兴趣来，却少了一些深思熟虑。
这场理智风波无疑是一次当头棒喝，硬生生地把石迦从浑浑噩噩中彻底打醒。
“我错了。”石迦低声道。
韩飞看向石迦，他听见了石迦的自言自语，疑惑道：“怎么？”
石迦换了个姿势，将双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淡然道：“我真的错了啊——”
“这也不是你的责任，要说谁责任最大，我这个总经理难逃其咎，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这个王凤伟招进来，亏我还好心好意待他，事到如今搞出了这样一个尴尬局面。”
韩飞有些自责，言语中满是后悔。他却没有理解到石迦所说的真正意思，他也没可能理解。
不过他还是瞧出来石迦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对于石迦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兄弟，韩飞说不清自己与他之间的身份定位到底怎样。
是合伙人？还是下属？或者是朋友？
说不清。
而有一点，对于石迦本人，韩飞打心底佩服。随着了解越来加深，石迦所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足以让韩飞生出一种难以匹敌的落差感。
更何况还有那个神龙不见尾的衔尾蛇。
韩飞的破译技术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成为“蓝海联盟”单机游戏论坛上最有名气的几位破解大神之一。有一个细节他深深记在脑海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对第二个人提起。
那就是最初版本的剑灵和云平台。
若是说如今的剑灵和云平台，从破解的角度而言，还有迹可循。虽然破解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最起码还是能找到方法，或者说是思路。
最初版本则大大不同。
那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加密算法，复杂程度远超韩飞的想象，他曾满是好奇，尝试过偷偷拷贝想要发给业界的一位黑客高手，假借他人之手来进行破壳处理。
但他甚至连最简单的粘贴复制都做不到。
忌惮。
这一词语足以形容他对衔尾蛇的感觉。可从他对石伽的了解来看，石伽绝对是衔尾蛇中的核心成员。要不然也不会获得如此程度的技术支援。
“你这是怎么了？”韩飞看着石迦，问道。
石迦轻笑道：“没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是时候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了。”
“怎么大干？实在不行，我们光凭着剑灵也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暂时不开发新游戏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多少游戏公司不都是仅仅凭借着一款游戏活下来的？”韩飞的态度有些消极。
石迦理解韩飞此时的感受，人手大多是韩飞找来，这种被背叛的滋味对这个三十多岁的准中年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笑着说道：“这才哪到哪，我们现在连黄易、搜弧这种二线游戏公司都比不了，又拿什么去和盛达、藤讯他们比？今朝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当然记得。先别想那么远了，等我这两天找找人，把人手补齐再说吧。”韩飞叹了口气。
“叮咚叮咚咚——”
石迦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见来电显示眉头一紧，然后展示给韩飞看，差点没把韩飞鼻子气歪了。
韩飞猛拍桌子，破口大骂：“王凤伟这畜生还有脸给你打电话？”
石迦示意韩飞小点声，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开免提选项。
“石先生，你好啊，我今天呢没别的意思，先给自己不辞而别在这给你道个歉，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互理解嘛，没必要动火更没必要斤斤计较，你说是不是？”
“说吧，什么事。”
王凤伟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直爽性格，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没别的，我想跟你谈谈《节奏大师》的版权问题，能不能把这游戏卖给我，反正扔在你那里也没什么用了嘛。你放心，我绝对给你看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价格。”
石迦瞧了瞧气的脑门冒烟的韩飞，摇摇头，对着话筒说道：“在哪见面？”
王凤伟一喜，赶忙说道：“就今个儿，产业园的老四季饭店，晚上六点不见不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