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〇章 县试(第1/2页)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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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放亮,却是晴空万里。⊙。⊙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

    叶名溯将第一题四书文的考题写到纸上,再将考题糊在木牌上,一式两份,派人在场地中巡回展示。

    这对靠近正堂的考生多少有利,能及早看到题目就能早一步思考、答题。

    沈溪的甲子号考棚正好在靠近辕门的地方,距离正堂那边比较远,衙役在考场各通道转了个圈,最后才转到沈溪这边。

    衙役好像担心沈溪眼神不好看不清楚,还特别往这边靠了靠,停顿了一会儿才走。

    无论哪个衙役见到沈溪,脸上都挂着笑容,沈溪感觉自己好像是考场中的明星一样。

    四书文的题目是“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语出孟子公孙丑章句上,按照字面意思,是施行仁政来治理天下,没有谁能够抵御。论的是“仁政治国”,算是中规中矩的考题。

    四书不过四本书,寥寥几万字,千百年的科举,每年全国那么多府县的考试,想从中挑出些花头来实在不容易。

    从明朝中叶开始,在考试中用“截搭题”的方式来考学生,即从不同的典著中节选一句或几句话,拼凑在一起出题,那是千奇百怪,花样迭出。

    但这次叶名溯出题,算得上是“良心题”。

    四书文必考,学生没有选择的余地,这句话只要学过孟子的人大概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要把自己的观点贯彻到文章中,那就要靠学问了。

    题目公布后,所有考生都在闭目冥想,有的干脆摇头晃脑,像是在那儿默背书本一般。

    沈溪把墨研好,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也是昨夜晚睡早起,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因为选考的五经文差不多要到中午才会放题,沈溪想的是。先把文章写好,趴下来稍微眯一下,养足精神,不然以他现在所处考棚的位置。到中午以后阳光正好照射过来,被春天暖薰薰的阳光一晒,必然困顿不堪。

    沈溪提起笔,开始写他科举考试的第一篇八股文。

    题目很容易,不需要做太多的考虑。遵照冯话齐的意思,县试里引经据典不能引用得太深,适可而止是最好的。

    一篇文章,不得少于三百字,试卷每页以红线为界,以黑线为直格,每页纸差不多能写一百字左右。一共十四页考卷,后面还要写五经文,洋洋洒洒写个七八百字的四书文,那后面肯定没地方写五经文了。

    沈溪把握得很好。以仁政治国,就以如今弘治帝为例,拿古孝贤君王来作比,以他十岁的脑袋瓜,写起歌功颂德的文字恰到好处,不刻意歌功,婉转之中,还带着对历史上各朝君王功过的检讨。

    寥寥不到四百字,沈溪前后用了不过半个时辰。检查好,抄写与卷子上。慢慢把卷子合上,用镇纸压好。

    随即沈溪伸个懒腰,趴在桌上小寐。

    别的考生多半还都没下笔,沈溪已经完成了他的第一篇科举文章。别人见到沈溪趴在那儿,只当沈溪一个孩子不会作答,趴在那儿冥思苦想。

    沈溪睡了大约一个时辰,随后被春日里一股寒风吹醒。等他清醒过来,五经文的题目尚未公布,沈溪可以继续想别的事情。

    到中午时。五经文开始放题,一共五道题目,分别出自五经,考生可以选择其中一题来作答。

    沈溪跟冯话齐主要学的是春秋,但先走到沈溪这边展示的题目却出自尚书,“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

    语出尚书汤诰,是商王成汤在灭夏桀之后回来对各方诸侯说的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万方诸侯有过错,原因在我一人身上;若我过失,与万方诸侯无关。

    历史传下来的尚书版本多样,但以伪古文孔本尚书为官方定本。

    沈溪在学塾只是将尚书背熟,冯话齐连经义和集注都没有给他讲全,好在沈溪前世专门研究过几种版本的尚书,并结合朱熹对古文尚书和今文尚书差别的论述,对此并不陌生。

    沈溪不想弄得太复杂再去看春秋的题目,他觉得这道尚书题不错,跟之前四书文“仁政治国”算是一脉相承,都是论述君王治国之道。

    沈溪提笔破题,直接以“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积不善之国必有余祸”来破题,以论述君王对于天下兴亡有所承担的重要性。

    这次沈溪觉得有种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感觉,反正他年岁小,就算过了这次县试,他也不能马上去府试、院试,甚至是乡试和会试,他对于这次考试并非十分看重,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他写起一些话来也没太多顾虑。

    一篇文章作下来,沈溪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篇幅所限,必须要收尾。

    在八股文中,对于头尾的要求很高,等沈溪完成后,仔细审读一遍,觉得没什么差错,再往正卷上抄写。

    一切完毕,时间才刚刚过正午,距离下午交卷尚早。

    沈溪上午补了一觉,精神尚可,这会儿没有睡意,便坐在那里发呆,偶尔侧目看看别的考生奋笔疾书,便有种怡然自得的感觉。

    吃了点米团,肚子不是很饿,他端坐那儿,等着太阳落山。

    到未时末,已到日头西斜的时候,沈溪全身都被阳光包裹。此时叶名溯在正堂前坐得久了,下来巡视考场,顺带看看学生的答题情况。

    在县试中,儒学署的人虽然是监考者,但他们不能随便观看学生的考卷。主要因为儒学署的人跟城中的许多童生都认识,尤其是那些考了几届的老童生,在县试不进行“誊卷”的情况下,怕因此而从中有私相授受的事情发生。

    但知县作为主考官,要看考卷,虽然说于理不合,但也没人敢阻拦。叶名溯一路巡查考场,中途走到沈溪面前,但见沈溪坐在椅子上,只有小半个身子露在桌子上,而桌上的笔墨摆放整齐,连考卷都已经合上,当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伸手拿沈溪的考卷一观。

    “县尊大人,此举怕是不妥”

    旁边跟随的儒学署的训导小声提醒。

    叶名溯要探头去看看考生的答题情况是完全可以的,但若是拿起学生的考卷仔细端详,不但会引来考官不公的嫌疑,还会影响学生答题。

    叶名溯微微颔首,左右瞥了一眼,离开沈溪旁边,心里却在想为何沈溪如此淡定。

    日落西山前,考场将分批进行“放排”,即把辕门打开,让答完卷子的考生出考场。考试到天色昏暗下来放排即告结束,毕竟考场内不供应蜡烛,若真到天黑了还没写完,摸着黑也没法写。

    沈溪选择在第一次放排时出考场,与他一起出考场的人不多。等衙役把卷子收上去,沈溪收拾好考篮,把笔墨和没吃完的米团收好,施施然出了考场。

    走出考场后,游目四顾,并没有见到沈永卓的身影,沈溪只好耐心等候。

    考场外面的空地上,有不少同窗或者同乡子弟凑在一起讨论刚才的考试内容,有的人说简单,有的说挺难,其中以说难的居多。

    很多参加县试的学生都是靠“押题”来试图通过考核,背诵以前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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