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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意思是要我放了你,好让你与李继续折腾下去?”在听完谢铭之话后,敬新磨闭起了眼,再不让谢铭从其中看出自己的心意。
屋子里一时间死静下来,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空气似乎也凝滞了,这让谢铭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要成大事,先得在这生死一线间行走,这其中的压力与危险,远远超出了他以往的预料。他情知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先前自己所做的努力,究竟会换得个如何的结局,便要由这最后一刻他的表现来决定了。
“究竟该说什么好?”他心中不住盘算,脸上神sè却是不变。是该继续说服敬新磨,还是跪地求饶?他觉得难以抉择。既是无法选择一个最好的方式,他最终只得采取最笨的手段,那便是默不作声。
死一般的沉静持续了足有一盏茶功夫,敬新磨诧异地睁开眼,只见谢铭靠在椅子之中,竟然如他一般闭目养神。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敬新磨冷冷笑道:“已经在闭目等死了么?”
“当说的,本人都已经说过了,如何抉择已非是本家能左右的,决定权在大人手中。小人生死虽然事关大人百年之计,但小人的生死却在大人的一念之间。”谢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微一笑,这笑容虽然很无力,但却让敬新磨却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谢铭却实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
“你记着,我饶你一命。”敬新磨缓缓道,身后屏风那边传来只有他才明白的声音,他若无其事地道:“但却并非你言辞打动了我。事实上我即便是杀了你,李也一样会攻打武顺节镇,他绝不会为失去你这一个说客细作而中止大计。只要他给各方施加一定压力,那么那些意yù扳倒我者便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谢铭根本无法插嘴进去,此刻他能做的,便只有听这jiān臣说下去,这jiān臣能得李存勖的恩宠,能横行朝野,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比拟地。
“我只不过要借你之口。让李退兵罢了。你且去告诉他,要他见好就收。”敬新磨嘴角往上轻轻撇了下,“他听了你说的话,便会退兵了。象李那样的人物,我比你们更要了解。”
当全身乏力的谢铭踏出了相府大门时,晚风一吹,他觉得混身冰冷,方才察觉到自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同敬新磨这般的jiān臣斗智斗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尚差了许多。但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敬新磨最终还是饶了他,而是敬新磨最后的那句话。
“象李那样的人物,我比你们更要了解。”
现在地谢铭,绝不敢再把敬新磨只当作一般的弄臣,因此也不敢把他的这句话当作一般的大话。这一句话让他陷入深思之中,世界上最了解一个人,除了他自己或者是他的同类,便是他的最好的敌人。敬新磨究竟是李最好的敌人,还是李地同类?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觉得极为不舒服。身上也更为寒冷,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妙极!”
李打开自溪州传来的信报。只看了两眼,便喜得叫出声来。
“如何了?”敬翔惊奇地侧过头来,想看看那信报中的内容,李将快报递与他,目光炯炯望着正北方向,脸上的欣喜之sè缓缓收起,道:“不唯王处直已经同意归顺于我。而且王处存。哦不,如今的王郜身份大明。今后再无阻隔,这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
敬翔没有急于看那信报,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李,李向来极少这般感情外露,反而是一个不太重要的王郜让他异常激动,可想而知李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
“恭喜统领!”当他看完信报之后,也禁不住欢欣鼓舞,得到王处直允诺归顺只是其一,更是为了王郜的重新投入麾下,为大业又舔了一份助力。
他又看了一遍那快报,禁不住叹道:“这真是老天yù助统领一臂之力啊!”
“老天yù助我一臂之力?”李被他这句话从沉思中唤醒:“说来这贼老天还真帮我不少,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李开怀大笑,敬翔忍不住也同声大笑起来,他却不知,李心中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些虚无缥缈地东西,他从来只相信自己,李从来直信奉拳头硬才是道理。
王处直的归顺,让李在南征地战略手段上能够更为灵活。当得知王处直也擎起李的燕军旗帜之后,不但义武节镇易、定、祁三州及周围各县州全数归降,另一方面更让晋、梁两方面则对于燕军地军威更为忌禅。
痛恨也好恐惧也好,该来的总是要来,想避也无法避开,人生之中许多事情便是如此。
初冬的冷风轻轻吹拂着战士们崩得紧紧的脸,脸上的烟灰与血污还未来得及洗干尽。尸骸相拄的战场之上,他们尚能站立,便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而那躺在地上的战友与敌人,绝大多数都要如此,永远地长眠下去。
高行周用铁枪拄着地,大步走了过来,他地战马在远方不安地打着响鼻,似乎对于自己地主人弃自己不顾感到不满。高行周摘下自己的头盔,微垂着头,从尸体与尸体间地间隙走了过去。
镇州井陉关乃是通往河东的险要关隘,和飞狐关一起成为幽州西南部的两道屏障。大约是冲积平原的关系,此地没有什么高山峻岭,除去宽千丈的河面,能够作为防御掩体者,便只有井陉关镇的城垣。
自奉命来到这井陉关之后。高行周便陷入了与敌军地苦战之中。不但是晋军和武顺军,还有梁军也十分恐慌,近十余万军队的通路被切断,就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全军上下都是一片哗然,因此豁出xìng命想攻破高行周在这的防线。
但高行周在到来之前,便派jīng锐敢死之士百人,偷偷渡过沱水(沱河),将河对岸的大小船支烧去了十之七八。因为变故起得极快。所以晋军及镇州军闻讯赶到之时,便只能望河兴叹了。因此,空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晋军却无法发挥出来。
双方隔河对峙了五rì,五rì里高行周不断调动兵马,让河对岸以为自己有充足的兵力而不敢轻举妄动。但五rì时间过去之后,敌人已经弄到了一些船只,而且侦察出高行周只有两万人的部队。双方如绞肉般的拉锯战便在井陉关镇展来。
一连数rì,汹涌而来的并非沱水地河水,而是比河水更猛烈的镇州军队。河水涨了又落落了又涨,几rì里原本清澈见底的沱水变成了一条红sè的河,堆积起来的尸体双方都无暇去清理,rì与继夜的战斗,让河水都为之阻塞。若非初冬的天气,只怕方圆百里之内都要闻到尸臭味了。
高行周在尸体之间穿行而过,从昨晚子时开始。敌军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击,在巨弩车与弓手地掩护之下。约有三千人的敢死队冲上了河岸,河岸上的燕军阵垒几乎被他们冲破。最后是高行周亲自领两千人的预备队反冲锋,方才稳住了阵脚。双方在河岸展开拉锯战,最终先后渡河的万余晋军官兵,只有不足千人逃回了船上退了回去。眼前这满目的狼籍,便是这些rì子战斗后的遗迹。
“将军……”一群围在一起的士兵见到高行周,起身行了军礼,高行周毕恭毕敬地回了一个军礼。这些人都是好男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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