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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悔恨,悲伤,失落。各种负面的情感涌上沐刃的心头。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沐刃口中发出,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回响。
沐刃身体周围突然散发出强大的彩sè气芒,包裹住全身的这团光芒不单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影象,地上的碎石与未干的血迹都被这股狂暴的气息弹飞,越渐加强的彩芒就如主人的怒火般狂涨滔天。
魔偶注视着这团彩华,弹至身前的石子只是用空出来的左手轻巧的弹开。
“我。要。杀。了。你。”随着一字一顿的声音传出,暴乱的彩芒中出现一双诡异的幽黄,细看一点,那一团幽幽的黄sè中,还竖立着一道狭长的黑sè瞳孔。
这是一双猫瞳般的双眼,却出现在了沐刃双眼的位置。而那光华笼罩下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明显异于人类了。
魔偶似是察觉了什么,双手抬起巨剑,横于身前,做好了战斗准备。
突然间,一把布满蔓藤般肉筋的巨剑出现在魔偶的头顶。
铛的一声,早做好准备的魔偶回身格开。沐刃的身影却在魔偶格开的那一刹消失。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魔偶却已然看清楚刚才袭至身后的沐刃,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外貌了。如磐石般的脸上,从眼睛而下有两道红sè的印痕,像是干枯的血泪。脸侧有两个从耳上延伸下来的坚角,像是护具一般护着侧面。身体外层也充满了角质般的鳞片,全身各处脆弱的关节处外围也都有一个长角护着,从那尖端的锋利看来,甚至可以在需要时当武器使用。而那没有看到的背部,却延伸出八根锋利如刀刃般的刃爪,看起来,那绝不是无用的摆设。
此时的那团暴乱光华,由于主人的离开,而开始散落,消逝。房间大范围陷入了迷乱的光彩之中。
魔偶在这一团光华中,不断挥舞着长剑。而她每一次挥舞长剑,空中总会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渐渐的,魔偶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伤痕,左脸,右手,肩膀,一道一道的刮痕虽不深,但却明显的显示出,魔偶已经渐渐的开始处于劣势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半空中传来那那已经完全变得嘶哑的沐刃的声音。而身陷于几乎看不清剑影攻击中的魔偶,伤痕再次加重,加多。
缔法听到了那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很清楚的分辨出,那是沐刃的声音。沐刃发生了什么事吗?她非常担心的想到。
虽然沐刃一再让自己回来躲避,自己也很清楚在战斗中,自己也只会拖累他,只是,每当心里回想起刚才沐刃受伤的那一幕,就感觉到,心中一阵绞痛,仿佛要碎了一般。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缔法不知道,或许,这些年来,沐刃是第一个让她能感觉到安心的男人,这么多年来折磨自己的心病,是沐刃的来到,为自己解决的。而且,是在知道没办法看到魔偶后,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姐弟。
天知道,这些年来,来治疗自己弟弟的男人,几乎没多少例外的都要求自己的身体做条件的,即使他们根本没这个能力。自己拒绝了,无一例外的拒绝了。从心底对这些人感到厌恶,只是,活得好累,真的好累。
家族的生意自十年前已经被别人瓜分了,帝国给自己留下的,只有一间庄园,与父母留下的一笔金钱,而那金钱,甚至在自己不太懂事时,也被诈骗了一大半。剩下的,让自己姐弟安心活到成年还是足够,只是,弟弟那个病,却已经在三年前把那笔金钱消耗光了。
这几年来,靠着法师公会那点微薄的4阶法师薪金,靠着给学院抄写魔法书,靠着变卖家里的值钱物件,才断续的扛过来,甚至到现在,要把这间家族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房屋都要变卖了。缔法都从未想过放弃治疗弟弟的病。
只是,很累了。每天除却魔法学院的课程,就是抄书,到处联系购买药材,回家照顾弟弟。每天的生活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自己多想有个温柔而坚强的肩膀依靠一下。就像小时候被欺负了扑进姐姐的怀抱那样。可是每当午夜梦回,独自痛哭过后,白天依然得到处奔波,在弟弟面前装作一副开心,没事的样子。
数次,都想干脆答应答应了那个无耻贵族的要求,那样,自己便不用再为治疗自己弟弟的金钱发愁了,不用为生活发愁了。只是,那之后的自己,将是带着名为笑容的面具来讨好那个恶心的满身肥肉的老头的一个行尸走肉了。
每当想起这些就一阵悲哀,好在,今天沐刃的到来,把一切都解决了。甚至,没有要自己的一分好处。而且,看得出来,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是纯洁不含**的。就像小时候她的姐姐看待自己那样。有温柔,有怜惜。
那是多么让人安心的一个男人。
“不能再等了,即使只是偷偷的看一看情况也好。”缔法抛开心中纷乱的情绪,决定下去看一看。刚才那声嘶吼,明显包含了非常痛苦的情绪在内。她无法安心等待结果。
轻轻的一步一步踏下楼梯,在尽头的大门处,悄悄探头看向明亮的大厅,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原地挥舞着巨剑不断进行格挡的女xìng魔偶。
“姐姐……”
失去理智的异化沐刃正在疯狂的环绕着魔偶进行攻击,身后八根刃爪不停的在各种刁钻的角度刺向魔偶,手中粗大的巨剑不时找准机会施以强沉的劈砍。身影在高速移动下几乎达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
魔偶的伤痕不断增加,但却没有一道深度超过一厘米,对魔偶来说,这跟蚊子咬强不了多少。
“还不够……还不够啊!!”沐刃突然停止了动作,站立在魔偶身前十米的位置,双手抓着血筋缠绕的巨剑疯狂的吼叫到。
巨剑仿佛听到了沐刃心中的执念,除了剑刃外,四处包裹着的血筋开始蛆动起来,像是无数条蚯蚓扭动,如果让常人看见,怕是会恶心的扭过头去大吐起来。只是在场却没有常人,只有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个无表情的魔偶,一个眼中看着魔偶心中却已然失神的女孩。
那把巨剑,在那些粗大的血筋涌动下,变得更为巨大,达到了三米的长度,最粗的地方几乎达到了一尺。看起来,几乎像是一块巨型的剑型肉块了。只是当涌动停止后,剑刃方向的肉筋退去,露出来的,却是森白的金属质感的骨刃。剑柄位置,却是尖锐而锋利的骨刺。
而最为奇特的,则是“剑”体的右侧,正zhōng yāng部位,那里有一个微凸的圆型肉膜。
沐刃仿佛力尽,又仿佛发泄似的,将巨剑狠狠插于地面,碎石纷飞。那圆型肉膜,正对着对面的魔偶。
肉膜缓缓张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一摸暗红,随着肉膜的逐渐收缩。一个暗红sè的猫瞳,不,应该说是恶魔之眼,出现在了魔偶的面前。并且,紧紧的盯住了魔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