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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妙宛满脸怨念的看着坐在她面前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年轻人,此时他正用自己的袖子在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边擦还边抱怨,“你这兄弟,怎的对在下又是砸石头又是踹的,还好在下无事,若是被你给砸死或是踹死了,那你这就是谋杀了啊!”
“噗嗤……”白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已经是这人第十八次念叨这件事了。耿妙宛向白投去了一记白眼,在意识里道,“你这个家伙,一早就知道他是个人也不提醒我,害我被吓得半死。”
白没话,只是远远的站了开来,免得被她恼羞成怒给波及到。刚才她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它觉得它可以笑好久。
“喂,喂,我你呢,你这人怎么回事,做错了事还闷不出声,实在是无礼。”那人见耿妙宛一直不话,有些气恼起来。
耿妙宛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三更半夜的,谁让你在这里装鬼吓人的。”
“我哪里装鬼吓人了,我……我这是不心滑到那边的坡下面,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好吧。”那人不满她对他的指责,反驳道。
听他前面有个滑坡,耿妙宛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继续往前走,不然估计也得滑下去了。只是……她盯着这人看了半天,没了血迹的脸很是白净,头发也草草的绑好了,虽然狼狈,看起来却有几分书卷气。
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确实有些骇人,那人想了想,道,“在下艾少臣,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这山里逗留?”
耿妙宛反问,“你又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这山里逗留?”
“你这人,明明是我先问的你,你怎的反倒问起我来了。”
耿妙宛看了眼白,转而又看向艾少臣,道,“我……我叫耿宛,只是刚巧路过此地。好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艾少臣眉头一皱,明显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不过基于自己平常的教导,倒也还算礼貌的回答了她的问话,“在下是永和镇新上任的县令,今日午时时分听闻上行镇有人家里丢了孩童,便想到上行镇来打探下情况,谁知道……”
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怎么了?”艾少臣的话引起了耿妙宛的兴趣。她没想到这个永和镇的县令竟然会如此热心,查个案竟然还会跨县过来查,顿时对他的怨气少了几分。
艾少臣往耿妙宛身边蹭了蹭,几乎都要挨着她的身子了才坐定,声的,“我本来是与两名衙差一起来的,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女娃的鞋子,鞋头朝着山里的方向,看起来像是进山的时候不心掉的。我便带了衙差进了山,想着,那孩子若是自己进了山,我们不定还能将她寻了出来。若是被歹人拐进了山,我们多少也能寻些线索。”
耿妙宛头,觉得这个艾少臣看起来书呆子模样,分析起事情来还有模有样的。
“那接下来如何了?”
“我们进了山后,沿着山路一直走,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发现在一处没有路的土坡上有一个脚印,很轻微的一个脚印,若不是前两日这里下过一阵雨,可能根本就留不下脚印。那脚印看起来与山下的鞋子差不多大。然后我们就跟着那个脚印往那土坡上去,又走了好长一会时间,便来到了这里,看见一个姑娘站在那边的草丛里。”
着,艾少臣用手指了指他自己刚刚爬出来的那片草丛,“就是那里!”
耿妙宛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密密麻麻一大片的草,别的什么都没有。想到鲁氏的,她问道,“那个姑娘是不是穿着一件红花白底的布衫,头上绑着一对牛角辫?”
“你怎么知道的?”艾少臣惊奇。
“来真是巧,我正是从上行镇来的,上行镇丢的那个女娃穿的就是那件衣服。”这件事完全吊起了耿妙宛的好奇心,“那后来呢?”
“后来……”艾少臣看着耿妙宛,夜色中,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定。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后来我便连忙叫两个衙差上前去拉往那孩子,谁知衙差刚走到那孩子身边,孩子竟然凭空消失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连那两个衙差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我心里一惊,没想那么多直直的就冲上前去,想要看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道没走几步,脚下一空,人就滚下坡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碎石杂草之上,就借着月光爬了上来,然后就遇到你了。”
“你是,三个人都在你眼前凭空消失了?”耿妙宛看向艾少臣所的人消失的地方,心里起伏不定,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掀起波涛无数。原来只以为孩童失踪之事没那么简单,如今看来却不止不简单,简直就是可以称得上诡异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我发誓,我所的字字都是真的。”艾少臣见她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以为她不相信他的话。他又指着那个方向大声的,“那里,就是那里,我看的真真切切的……”
这时,白突然从旁边蹿了上来,站到耿妙宛前面,躬腰低头,神情戒备的看着草丛。这是白遇到凶险时惯做的动作,耿妙宛见状,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草丛里传来悉悉邃邃的声音,草叶无风自动,摇曳不止,像是有无数的东西在里面爬动似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到了云后面,只在缝隙中挣扎着漏出来几缕苍白的光亮,忽明忽暗,飘摇不定。
声音越来越响,由远及近,一股难以言的气味自草丛中散出来,直冲耿妙宛胸腔,令她几欲呕吐。而草丛中的声音更是让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有异样,快离开这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