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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功业之结(上)
关于王直,后世在国内基本上是一面倒的批判,他也的确纠集沿海海寇,勾连rì本海贼,多次劫掠东南沿海地区,犯下了滔天大罪。然而,必须看到的是,王直及其余海寇的兴起,绝大部分是由于明廷前些年实行禁海政策,极大的限制了沿海豪商们的财路,甚至威胁到了不少民众们的生存,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海寇们,除了劫掠以外,更多的是进行走s贸易,例如王直,在获得海上霸权之前,就已经依靠走s成为海上巨富,然后才加入当时两大走s集团之一的许栋集团,等到许栋和另一闽人集团被明廷剿灭,他就趁势整合诸路海盗,成为整个走s集团的首领。可以说,在走s这一点上,王直与九州大内家、大友家和岛津家做得差不多,后来的郑芝龙、郑成功父子,也不过是走了他的老路,只不过当时锁国的变成了rì本,郑芝龙的活动不仅不会受到镇压,反而于沿海地区大有利益,于是得以受到招安,并担当守备沿海海防的重任。
王直在rì本也是一样,从他1540年受到清剿、将老巢迁移至rì本五岛起,就由于能够带来大批明国货物,深得附近大名和豪族欢迎(尤其是五岛宇久家),两年后还én松浦隆信盛情相邀,将老巢迁移到了平户地方。等到后来王直被同乡胡宗宪捕处决,rì本特地为他建立灵塚,在我那个时代的2000年,长崎福江市(宇久家在江户时代改苗字为五岛,立福江藩)的一些rì本商人,还特地前来王直的故乡为他立碑,在整个安徽省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只是,才过了五年时间,那座墓碑就被两名教师趁夜砸掉了……
我相信,以王直在九州北部的名声,二见光成肯定会知道他,关于宇久家和王直的纠葛,他也肯定已经调查明白,如今在我面前作愤慨之状,一方面是为了取得我的同情,一方面也是他的确认为,宇久家和王直的ā往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样吧”我思索了片刻,吩咐二见光成道,“既然幕府已经知道此事,还召你前往关东ā代,你就先将这番情况通报给幕府,看公方和诸位大老如何抉择。”
“是,”二见光成躬身领命,语气中微微透着一丝失望的情绪,“那么臣下先行告退,安置下来后再来向太政公问安。”
我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主位,回到了直虎和夏津所在的练武场。此时,夏津已经不在场中,只有直虎在走廊上等候,她向我解释说,夏津已经玩了好一会,身上出了一些汗,因此她让shnv们带她下去沐浴和换衣了。
“是么。”我点了点头,沉默着坐到了直虎的身边。
直虎很快发现,我的神情有些沉重,于是关切的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刚才接见二见大人时,得知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是啊。”我点了点头,将刚才二见光成汇报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虽然直虎是侧室的身份,却也是我麾下的重臣,而且素来倾慕汉风,这件事倒不必瞒着她,说不定还要借助她过人的见识和智略。
“原来如此,”直虎明白了我的心思,紧接着又有了新的疑问,“不过,以殿下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对这件事感到为难吧?就算一时难以查明事实,殿下也可以强行将事态平息下去。争论的双方,二见光成自不必说,即使是朝鲜三道水军,在作为明廷钦封rì本国王的殿下面前,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态度。”
“我的确可以压服他们,”我点了点头,“甚至连事情的真相,我也大致能够推测出来。这件事情,肯定是二见光成挑起,除了他的确自认占据着道理以外,未尝不是想趁此机会,引发幕府和朝鲜之间的争端……而两国一旦发生冲突,他的唐津藩,就是征伐朝鲜的最前线,所部安澜舰队更是当仁不让的水军主力。如此一来,他本人在幕府的地位将大大加强,一旦凭着所部的安澜舰队立下功劳,又能够获得更多的领地。”
“既然殿下明白其中情形,事情应该很好办才是啊?”直虎奇怪的问道,“看殿下的意思,大概是不想和朝鲜发生战事的,那么殿下直接阻止二见大人不就行了?”
“现在我是能够阻止他。可是,如果我不在了怎么办?朝鲜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在朝鲜的后面,是无比庞大的明国啊,”我微微叹息了一声,“所以,我决定先让光成前往关东,为我试探一下幕府,看看幕府和大名们如何抉择……如果幕府和大名们能够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我自然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但如果他们不那么理智,我就必须出手了,要在这股风há最汹涌的时候,将其彻底压制下去。如此一来,至少在近些年内,不会再有人重提这件事情,而等到天下安宁一段时间,幕府、大名和武士们习惯了平和的rì子,更不会轻易再起征战的心思,即使有少数人不安分,有我阻止征朝的成例在前,也很容易被习惯平和rì子的主流意见压服。”
“……殿下考虑得很深远,”直虎沉思了一会,“只不过,如果殿下出手,公方殿的威望恐怕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这就是我为难的原因了,”我微微闭上双眼,侧身枕到直虎的大上,“别说信景会有抵触,就是我自己,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啊想想之前,我为了让他顺利获得众家臣和诸大名的拥戴,不知做了多少事情来加强他的名望和维护他的威严,甚至还不惜打压周景和义景,可如今却要亲手摧毁这些……”
“或许这仅仅是殿下的猜测,实际的情形会好一点,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也未尝可知?”直虎只好安慰我道。
“那当然最好。不过,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关系着数十万人的n命,关系着明廷、幕府和朝鲜的前途,如果真要那么做才能阻止,我自然不能有任何的犹豫,”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感到了一丝疲倦,于是彻底闭上了眼睛,“就当作是我此生所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吧”
……,……
二见光成抵达关东,很快向信景和诸大老、中老汇报了与朝鲜水军的争端。除了在京都对我说的那些事情,他还透l了朝鲜的一些动静,例如去年大司宪、吏曹判李珥(属士林西人派)提议加强南部沿岸二十余岛的防卫,却被右议政、兵曹判柳成龙(属士林东人派)压下之事。由此可见,二见光成事先做了许多功课,之所以挑衅朝鲜水军,也正是看准了对方中枢不和、海防松弛的机会。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五年前的事情也提了出来。那个时候,我刚刚建立幕府不久,时任右副承旨的李珥认为,北胡(金)正在崛起,南倭(rì)已经统合,朝鲜武备松弛,面对任何一方都难以抵挡,因此提议养兵十万,以加强南北边境防御,但是同样被柳成龙等士林东人派大臣否决。
如果说打探朝鲜海防,是二见光成作为安澜舰队统领的分内之事,那么关注对方的中枢动静,关注对方的国防军力,这就超过他的职权范围了,而我显然也低估了他的野心。
我忽然有些后悔,那几天在京都,应该更详细的询问二见光成才是,想必他不敢向我有任何保留。不过,事到如今,预想的à引变成了猛à,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看这剂猛à的à力能够把幕府催化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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