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福祸(第2/4页)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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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

    红尘吃早饭就见罗娘脸上有黑眼圈,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她还发愁呢,不觉笑道:“哎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有工夫赶紧多温习温习功课,我不是准备了一本科举密卷,上面所有标出来的头一等的好文章,你们都拿去背。”

    罗娘:“……”

    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从哪儿整理出来的文集,她们一开始不懂,后来拿上面的作者名问了问茶馆来的几个老先生,才知道这些文章都是历朝历代前三甲,还有排在前列的进士的科举文章,只汇总了最出类拔萃的。

    这还不算,另外一本甚至是四国的名宿大儒们的大作!其中不乏大周朝历次科举取士考官的作品。

    如果换了哪个要参加科举的考生,恐怕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上一本回家收藏。

    东西实在有用,给她们用有点儿浪费。

    “你们底子太薄,平时就多背多看,看得多了,自然就能学着写。”

    罗娘就只好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去读书了。

    接下来几日,红尘也没心思顾忌一面古镜,正经要去考试来着,剩下的琴艺,骑射几门考核,她都做到自己能做得最好了,反正考官们面上没有喜形于色,却也目有赞叹之意。

    尤其是骑射这一门。

    马匹都是书院饲养,考生去挑选,结果红尘一来,所有的马都往她身边凑。

    红尘没挑完之前,别的学生就是挑好了马,也死活拉扯不走,连骑射教习自家有的那匹野性难驯,从不与人亲近的宝马,都过来叼着红尘的袖子撒娇,气得那位教习恨不得直接拿把刀把它宰了吃肉!

    当初买这匹马,他花了一大半的家业,买回家更是恨不得睡在马房里和自家的爱马亲近,熬了一年多,总算是养熟了,现在可好,遇见个漂亮小姑娘马上就甩掉主人!

    骑射这一科一过,虽然红尘遥遥领先,书院的宝马们见了她就和见到亲人似的,可骑射教习还是忠心希望考官们眼瘸了,别让这位进书院大门。

    他怕这位一来,自家爱马保不住啊!

    基础的科目一一考完,除了不知道山长会不会冒出新鲜念头,再来出一个附加题目,就剩下个面试,一群考生都放松不少,出了考场就走在一起叽叽喳喳。

    “咦,这几天洪文宾气色不太对!”

    胖哥儿扫了一眼,发现今天明明考的是骑射,洪文宾却脸色青白,身上穿着件又厚又重的大斗篷,还似乎冷得不行,瑟瑟发抖,看人都不抬头,只翻一翻眼皮。

    怪吓人的!

    “这些日子也见不着他,他好像也没参加咱们那几次聚会吧。”

    一行人议论了几句就算了,谁也懒得管别人家的闲事,洪文宾要是一直萎靡不振,其他人考试还少了个竞争对手。

    红尘心里有点儿谱。可人家自己找死,跟她没干系,她也犯不着去上赶着献殷勤。

    她不打算管,没几日过去,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多谢。”

    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半仙,客客气气地冲小猫道了声谢。

    小猫脸上一红,又给他多添了一盘蜜饯。

    老人家和小孩子一样。还挺喜欢吃糖。

    红尘哭笑不得:“王半仙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王半仙一等小猫走,立时把那副从上向下看,从左往右看都像神仙的脸给收起来。端了一会儿,忍不住扑通一声扑过去抓住红尘的衣角:“高人,千万给我救救场!”

    红尘失笑:“我掐指一算,你从杞县梧桐巷来。”

    王半仙瞠目结舌。猛地拍了下大腿,竖起大拇指叫道:“真高!”

    有什么高的。洪文宾不是本地人,一来就在梧桐巷赁了房子。

    这货身上带着个银饼,那样式就京城人喜欢制作来储藏银子,杞县从京城来的。还要找半仙平事,她第一想到洪文宾,即便不是。住梧桐巷的可能也有六成以上。

    他老人家又是从东北方向来,机会就更大。

    当然。猜错了也无所谓。

    “前几日洪家求到我头上,说是他们家公子中了邪,晚上老感觉气闷,还做噩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背后盯着他,谁劝也没用,夜夜点着灯煎熬。”

    王半仙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觉得可能是压力太大出现的幻觉,求个护身符,喝点儿符水,心里一轻松便不药自愈,没想到不光没好,我,我也……”

    他是一看不好,随意拿话应付了几句撒丫子就跑,直接就奔到茶馆来。

    红尘扬了扬眉,这有点儿意思。

    旁边有本泛黄老书抽动了下书页,惊讶道:“还真有人敢把别人家的仙山镜子拿过去直接用?瞧这意思,不会供奉到文昌位,还布置了什么要命的风水局吧。”

    红尘眨了眨眼,扒拉开王半仙的胳膊,轻声道:“你不用理会,先回去。”

    “哎?”

    王半仙顿时哭丧了脸,“红尘小姐您可不能不管,我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这么点儿坑蒙拐骗的本事混口吃的,若是这回坏了名声,我又得跑了,您瞧瞧,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岁,您忍心让我四下奔波,连点儿安生日子都不能过?”

    “放心,不出数日,洪家那位公子哥儿必然会好转,说不得就得把功劳算在你头上!”

    王半仙是半点儿不信。

    可他死求活求的,人家就笑盈盈让他害怕就先躲着些,什么都不管,他也不敢真撒泼,只能一步三回头走人。

    却不曾想,没多久果然是没事儿了。

    洪文宾又精神焕发起来,诗词考试当日,文思泉涌,简直超水平发挥,好几个考官扫了眼他的卷子,都连连点头夸赞。

    不止如此,这段时日他这家伙参加了好几个文会,都一鸣惊人,才名远播。

    连杞县有名的青楼名妓月凤姑娘,一连三日唱他写的词,一颗柔情似水心都搁在了他的身上,屡次留他过夜,惹得不知多少书生公子嫉恨有加。

    “洪文宾那厮难道就不用温习功课的?过一阵子面试,考官还不知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他到自信!”

    本来和自己差不多,比自己高明一点儿也有限的人,忽然肆无忌惮地大出风头,其他考生当然心里不痛快。

    这日天气不错,一群学生照旧坐在茶馆花园中读书品茶,偶尔闲暇,就免不了要念叨几句。

    “人家怕什么,听说他传出来的几首词都要传到外面去了,真说得上声名远播,前几日还听他吹嘘,说可能不想读阑珊书院,要去京城,不读国子监,还有好几家书院能选。”

    红尘坐在一旁,没有插言,只是听一听。

    这次的考生年龄最大的也才十七岁,最终考核的规矩,只有十八岁以下的学子才能参加。

    好像一开始朝廷令各大书院定下这样类型的考核,是因为当年北燕那边连出了十几个堪称妖孽的天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便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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