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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家子围在一处慢吞吞地喝汤,罗娘也不忘给一点儿存在感也没有的付子文四个护卫送去一盆。
这四个现在就蹲在院子里假山旁边一间小偏房里,一边吃各种炖菜,面饼,顺便喝着香浓的汤汁。
别看刚出场时,一个个霸道威风,又很不靠谱,但这几个接任务,也做过护卫,绝对是专业人士,对这间茶馆的布防完全能称为一流,便是京城权贵人家的侍卫与他们比,也不一定能强出太多。
“咱们这个月可必须要走了,这次走可不能回来,恩情偿还得差不多了吧?”
滋溜一声,矮壮的中年男子付盛喝了口汤,小声道。
他们前阵子回了一趟擎天帮,只是琢磨着为红尘小姐做的事情太少,不算恩怨两清,于是又折返,一呆就又是一月有余。
“嗯。”
付子文点点头。
他们本来只打算替红尘布置点儿机关陷阱,可是一耽误就这么长时间,这会儿是得走了,可提起来居然还有点儿舍不得。
“三娘说,过一天要杀只小羊羔,吃一顿全羊宴。”
“……咱们说是报恩,可人家自己弄的机关陷阱比咱们的高明不少,咱们也就打了打下手,这些日子什么也没做,不如再多呆一个月,身为江湖中人,有恩不报,怎能算是好汉?”
旁边一瘦高个年轻一点儿的付洪猛地抬头,义正言辞地道。
付子文:“……”
擎天帮,他们擎天帮可是天下第一,自己堂堂十三堂堂主,就带了这么一群二货!
付盛眨了眨眼:“全羊宴算什么,听说现在他们就准备过年时候的菜色,好像红尘小姐亲自定的菜单,里面有一大批三娘听都没听过,全是新鲜的,好像是从古籍食单里翻找出来,还有御宴里的菜,寻常吃不到。”
付子文:“咱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都没显出作用,就这么灰溜溜回去有失威名,再多呆些时日。”
这位也忘了,他早就下定决心,必须离开小小一杞县,外面还有无数大事等着他做。
他在这个茶馆能有什么用武之地?
现在就算有个小毛贼闯进门,恐怕也轮不在他们出手。
付子文不着痕迹地瞥了外头一眼,耸耸肩:“早知道回擎天帮处理公文,也比呆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要好。”付子文摇了摇头,咬了一口饼。
唔,好酥软,真香!
坚决不能承认,是他们帮里伙食比猪食还差,他尝过好饭菜之后就不容易糊弄,这才一再滞留。
“小心点儿,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
窸窸窣窣。草丛里时不时传出很浅的拖沓声,两个精瘦男子贴着墙站,一个穿了身灰色短打,另外一个是黑色的胡服,都很利索。
“我打听了,这个茶馆好像挺有名,客人很多都是乡绅豪商。还有读书人。县令也和这里有点儿联系,不过,里面藏了很多女子。咱们干这一票,马上离开。”
那胡服男子,一脸精明相,眼神狠辣。“谁让她坏了咱们的事儿,还折了七妹。我就让她尝尝滋味。”
“得了手,一把火给它烧个干净。”短打男子神态到平和些,语气也并没有多少忐忑,“走吧。”
说着。他一只手扒墙壁,轻轻松松就跳了上去,“今天这趟活划算。除了能补充一批货,京城那边还有个大主顾。事成之后还有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事儿还不难,比咱们上一次去抢那个石头堡的吴家可方便得多,他家养了三十多号打手,可真是有点儿惊险。”
两个人显然是老手了,上墙如履平地,梁上君子都不一定有他们轻巧。
胡服男子坐在墙上,半趴下,往里面扔了块儿石头,贴着墙壁静静听,口中惊疑道:“这里的主人不就是个农家女出身,京城的贵人怎么也来插一手?她可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世,哥,咱插一手,可别惹出祸事来。”
“怕个屁,咱又不知道那贵人是谁,贵人也不知道咱,就是真出事儿,咱一走了之,和中人断了联系便是,再说,杞县这种小破地方还能有什么能人?谁知道京城里那帮贵人脑子里整日想什么,或许人家拿五千两就是想整人玩。”
这等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五千两在他们眼里自然是巨款,可在某些人眼中,可能寻常少做几身衣裳,少打造点儿首饰的事儿。
里面一丝响动也无。
二人轻飘飘跳下去,心情都比较放松,“太容易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他们做拐卖这一行,也是刚开始,几年前他们几个兄弟不小心闯了一位王爷的别院,那王爷偏偏与绿林道上很熟悉,一下子弄得他们跟丧家之犬似的,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最后还是觉得一直做那种活儿有点儿不安全,反而是拐卖个把人口更容易些。
虽然简单,两个人都是熟手,还是比较谨慎,他们对屋舍熟悉得很,扫一眼就知道主人家住在什么地处。
绕过花园,穿过游廊,走过月亮门。
月亮当空,眼前却忽然多了一层雾,迷雾朦胧的,他们在外面还隐隐约约能看见灯光,进来反而瞧不见了。
“有点儿不对劲儿。”
房子究竟是多大,他们隔着围墙就能分辨得出来,要是连这点儿都弄错,他们早就栽了,哪里还能等得到现在。只是这会儿走了好半天,按说早该找到正房,可却连点儿影子也看不到。
胡服男子顿时提起小心,步伐也放慢了许多,小声道,“走,原路返回。”
另一个也点头:“扯呼!”
两个人同时一转头,顿时愣住——他们来的时候,地上是青石小径,怎么一回头,地上到处都是藤蔓,草丛,荆棘,还多出好些莫名其妙的花草。
“……”
他们心里都一咯噔,本能地感到很不妙,心里一阵发慌,以前也有过一次,还没干活呢,就慌得不行,结果那一次他们就栽了,十几个弟兄死了七个,剩下的也重伤,最轻的躺了三个月,最重的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就摸索着,按照印象中的方向往回走,绕来绕去,绕了一个多时辰,越走越累,累得气喘吁吁,胡服男子脸色惨青,猛地一踢旁边的石头,怒喝一声:“他奶奶的,是谁?是谁耍老子,给我出来!!”
周围除了风声,一点儿动静也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又过了好久,漫长的时光甚至让他们觉得可能都有一天,也许两天,甚至更久,两个人坐在地上,面孔呆滞,哭道:“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只要你们放了我们,我们愿意出钱,多少都出!”
这种话,这段时间他们喊了不知道多少回,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都用过,一点儿用处都无。
“……别管是什么。哪怕是个鬼呢。求求你们,快出来一个吧。”
不只是疲惫的问题,两个人身处这样的环境。周围总有危险潜伏似的,精神一直放松不了,就像绷紧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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