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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盘算账本,看看最近能动的银钱不少,就打算把她们本来想要开的绣庄,成衣铺子都盘算出来,让罗娘几个试着做一做,自己出大头,就算是入一份子。
琢磨了半晌账本,躺下睡觉时,明明脑子里都是方孔圆形的铜钱,没想到一睡着,却梦见一个慈眉善目……的麒麟开口说话了。
麒麟并没有一般神兽的威严,半趴在一个花纹很漂亮的毯子上,眯着眼睛,盯着西边的什么地方,像看东西,又像迷迷糊糊睡觉,鳞片闪闪生辉,看起来很可爱。
嘴里咕咕哝哝,似乎在说梦话。
“嗯,不是做梦呢,我前阵子迷迷糊糊不清醒,把林家那个小七给吞了,不过我可没吃他,又很快就吐了出来,哎,我可一向吃素,你知道的,你吃它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儿……”
红尘猛地从床上坐起,翻腾了下苦笑:这是小莫的生辰将近,所以她老惦记,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问题是,她还真坐不住。
任谁梦见这种事儿,也要心里嘀咕一二的。
红尘披上衣服,四下里找不到林旭,律风荷到是在,可他未免太显眼,只好拉上铁牛,也不坐车,出了大门站在她家貔貅和麒麟所在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又取出一张符纸,轻轻贴在地上。
铁牛很乖巧地看着,心里好奇,嘴上也不问。
红尘立了一会儿,就举步向前走,走走停停,时不时窃窃私语。
铁牛一直护在她身后,哪怕红尘跟个疯子一般,对着道边的古树自言自语,他也面不改色,只不过,他还是决定回头请个好一点儿的大夫给红尘小姐检查检查身体,小姐都是郡主娘娘了,应该可以用得上御医吧?
红尘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绕圈,绕了小半个京城,累得眼睛看东西都快成重影。
“我就知道……”
哪怕京城这等风云荟萃之地,那些花草树木也和外头的一样,并不是都很靠谱。
京城的灵气虽然比外面的多,毕竟当年定都,在这方面肯定有考量,还不知那些灵师挑选多久,才挑选出龙脉所在,定都永安城,但此地又是大周最复杂,阴暗晦气最多的地方,草木有灵的,渐渐也被晦气蒙蔽了灵智。
“不过,具体地点确定不了,也就在这附近,不会远了。”
红尘四下看了看,忽然目光一凝,落在东南角一家招牌很大的赌坊门前。
门口四五个青衣壮汉,正冲着一个少年拳打脚踢,那少年也倔强,抿着嘴,抱着头。蜷缩起来,任凭那些拳脚落在他身上,一声都不吭气。
大汉们明显也怕闹出人命,这里是京城,出了人命谁也不好过,打了一阵就停了,呸了一声。怒叱:“进赌场还输不起?你算什么东西!再敢捣乱。下次就要了你的小命!”
那少年恨恨咬牙,眼睛里露出几分怨毒。
等那几个大汉走了,旁边才冒出两个中年男子。都是一脸无奈:“三郎,早说了你别去招惹他们,何苦呢?”
红尘眨了眨眼,失笑——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抬头看了像赌坊的招牌。上面有蝶楼的标识,明显是蝶楼的地方。
大周禁赌。但是官方也有开赌坊。
各地教坊司里就有大周最大的赌馆,像蝶楼这般和那些上层权贵们纠缠不清的组织,开个赌坊,没人会找她们麻烦。
当然。平日里的孝敬也不会少。
像这类能正大光明开在大街上,把招牌挂得这般显眼的赌坊,很明显都在门口竖了牌子。就写——势力滔天,不要找茬!
“呸!”
少年吐出一口血水。怒道,“白费功夫,竟然不管用!”说着,他脸上就露出三分苦恼,想了想,一转脸冲身边两个中年人道。
“听着,这事儿不许跟我师父说,就当咱没弄到那东西。”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解其意,那个三郎气得跳脚:“你们傻啊,师父自己说,那玩意邪性的很,谁沾谁倒霉,咱们把东西都按照师父说的,摆放在赌坊后门口了,结果我不但输得精光,还被打成这德性,你说说究竟是谁倒霉?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师父说的不准,他老人家的脸还要不要?”
中年男子没吭气,叹了声,“知道了,那三郎快回去,别让你师父担心。”
少年应了声,转脸刚要走,胳膊忽然让人抓住。
他一愣,脸上登时变色,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今天怎么回事儿……”
一句话没说完,半边身体顿时麻痹,脸色发白。
那两个中年男人也吓了一跳,齐齐道:“英雄手下留情,我们三郎可是哪里得罪了您?咱们给您赔个不是,还请瞧在他年幼的份上,原谅则个!”
红尘失笑,原来少年身边的人都一样,谁都知道他爱闯祸,这样顽劣不堪的徒弟,有郭品受的!
铁牛把那少年拎到红尘面前,扔下去,即便放开手,对方还是哎呦哎哟地站不起身,只是努力抬头,瞪着红尘,一看她,脸上登时变色,声音也戛然而止。
“看样子你认识我?”
红尘也觉得这少年眼熟,应该是平日里偶然扫过一眼半眼,当然,并不熟识。
三郎吭哧半天,目光闪烁:“谁,谁说的,我不认识你!”
却是心虚气短,额头上汗水都落下来。
红尘叹气:“也是,身为江湖人,自然有江湖手段,做事之前先踩点很正常。”说着,她指了指后门,示意了下,铁牛很随意地一抬头,冷冰冰地看了那两个中年人一眼,只这一眼,那两个中年人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铁牛这才绕过去,没片刻,手里轻轻松松拎着一只石头貔貅就转了回来。
哐当,搁在地上。
大地都颤了颤。
周围好多人侧目。
这石头貔貅块头大,很是沉重,十分不好搬动,真想移动位置,至少要三个人去抬,可在铁牛的手里,它不说轻如鸿毛,也和普通的包袱差不多,随时能拎。
红尘凑过去检查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吐出口气,笑道:“行了,三郎,把另外一个麒麟也给我还回来。”
她现在更着紧那个麒麟才是。
昨晚奇奇怪怪的梦,她可是想弄得更清楚一点儿。
那少年三郎左看右看,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红尘轻笑,吐出口气,青锋从袖口滑出,带着一丝冰凉,微微颤动。
极冷的气仿佛把三郎的血液都冻得僵住。
红尘还没说话,三郎就咬了咬牙大喊:“你好歹也是个郡主,怎么能欺负人?”
“噗嗤!”
“三郎!”
后面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吼声。
三郎登时收了声,愕然转头:“师父?”他顿时缩脑袋,“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喊得十分果决利落。
郭品很无奈。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要是你什么都没干,怎么知道人家是郡主的?以为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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