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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寒舍简陋,还望包含一二。”
这话,总体来,也不全是谦虚。
卫家的门楣的确不高,光看这个宅子,只是个普通的两进院,非常狭。
下人也不多,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任何奢侈的摆设,到是显得很是古旧,给人一种倾颓的感觉。
卫仁叹了口气。
红尘却有些意外,就这么个家庭,在京城绝对算不上要紧,怎么养出卫仁这样的二百五,更离谱的是,还养出卫义那种人?
卫仁有些感叹,声道:“家父远是郭老爷子的厮,后来蒙恩主看重,教他读书识字,看他敏而好学,人也上进,又把夫人的爱婢嫁给家父为妻,还放了他出府,所以我一降生,便是良民,可以参加科举,连这宅子,也是岳父大人当年给我爹买的,后来我给爹给岳父当亲兵,还立了一儿微末功劳,得皇上看重,升到五品守备,可他还是舍不得换宅子,哪怕岳父想给他买更大更好的,他也舍不得,因为这儿离郭府更近。”
着着,他就激动起来:“岳父待我家恩重如山,还不嫌我父乃是家奴出身,甚至把心爱的女儿嫁给了我,为了岳父,我便是肝脑涂地也不为过,早就发誓一辈子敬重我妻,不让她伤心,不让她难过,让她永远都和在闺阁中一样,像个女孩儿,没有任何烦恼,哼,任凭什么样儿的狐妖,也别想勾引了我去,我可不会对不起夫人一丝半毫!”
他脸上涨红,显然是真怒。
罗娘的神色也不知不觉好了一儿。
虽然卫仁还是讨厌,可他一千个,一万个缺,对妻子好这一儿,就足以让女子觉得他不太坏了。
“原来世上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懂什么叫忠诚。”
罗娘忍不住感叹了句。
这样的世道,男人都三妻四妾,你跟他讲忠诚,讲守身如玉,那岂不是笑话?
罗娘平日里也不敢想这些,连自家姐以前也没想过。
可这些年来,姐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些话本,都是什么从一而终,一个男人只娶一个妻子之类的胡言乱语,她平日看了,越是觉得这东西就是胡八道,越是隐约被吸引。
严偶尔还嘲笑她,她思春呢。
罗娘不觉笑起来——果然,人这日子好了,当年留在心口的疤也就淡去,不知不觉,竟想男人之类。
红尘不知一瞬间罗娘心中划过多少念头,听自家姐妹这般一感叹,也失笑道:“什么话,早就过,一样米养百样人,虽世上男人多薄幸。贪花好色,但也不能一竿子把所有人都打死,这世上啊,一辈子守着一个女子的,也并非没有。”
罗娘耸耸肩:“好姐,您的大多是娶不上媳妇的破落户吧,就是农户人家的男人,有了银钱,指不定还想讨两个妾,身份高的男人。哪有守着一个女子的?别的就不了。当朝公主身份高不高?那是皇女,驸马们难道就没妾了?”
红尘还待反驳,她到是能出几个有畏妻如虎名声的男人,在外面半儿女色不敢沾惹。不过。争论这个也没价值。就如罗娘所言,世间男子,养几个侍妾。再正常不过,乃是很风雅的事儿。
她们两个立在那儿窃窃私语,一时忘了卫仁,卫仁可急得满头大汗,眼巴巴地看着,声道:“郡主,郡主?”
红尘一回神,这才正色道:“卫将军不必着急,也别有压力,详细对我情况,我再慢慢看一看。”
卫仁想起爱妻,也顾不上丢人不丢人,轻声把前因后果了。
其实一开始也没多严重。
就是他晚上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又一女子款款而来,邀他共赴巫山**,但他记得很清楚,他心跳的极快,觉得那女子特别迷人,可瞬间想起妻子就醒了,根本没做什么。
醒了发现是梦,也就没当回事儿,他只以为是这些日子忙碌,好久不和妻子亲热,有儿,咳咳……
后来果然风平浪静。
可等他前两日终于逮住机会,拉了娘子想亲热清热,请正浓时,窗边忽然多了个女子,只穿肚兜,神色妖媚,他一下子就吓得满头大汗,但妻子根本看不见,他更害怕,却不忍心让媳妇担心,硬撑着应付过忧心忡忡的爱妻,没让找太医。
这等话,他给郡主听,也觉得脸红,可病急乱投医,他也没办法。
“一定是狐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狐媚子,搅合得我家宅不宁。”
罗娘她们听得脸上通红,恨不得捂了红尘的耳朵。
红尘却一本正经的,又问了几个也同样遇见妖魅的下人,居然还有男有女。连卫家一个呆了三十多年,年逾五十的老家人,也见过,而且不只是梦中。
甚至还有个丫鬟因为梦到自己被狐妖迷惑,竟然上了吊,幸亏救的及时,要不然就真出人命了。
妖狐啊!
她也认识狐妖,一想起来便觉得十分可爱,时常想念,偶尔她还接到过远方的客人送来的礼物,也许只是几朵漂亮的花瓣,一儿好吃的食物,或是些许古旧的书籍,有些珍贵,有些并不值钱,但这些被各种各样的动物送来的礼物,却无疑都是带着最诚恳的一颗心送来的,比金山银山更让人欢喜。
所以提到狐妖,她实在很难同仇敌忾,也并不觉得这里闹的东西,会和狐妖有什么关系。
动物生出灵智,比植物还要难些,毕竟植物杀生的少,气息纯净的多,动物食的是五谷杂粮,却比人多蒙昧,开启灵智需要大机缘,可不像普通人想象中那般,是个什么狐狸黄鼠狼,活的时间长儿的都能成大仙。
但凡有了智慧的狐狸,就算天生会魅惑之术,也不会随意对人出手,否则天劫一来,便是魂飞湮灭的下场。
红尘让卫仁带着,在卫家走了一圈,忽然指了指东厢房:“那里都有什么人住?”
卫仁愣了愣,迟疑道:“有何不妥?我二弟住那儿。”
红尘头:“卫义的情况如何?有没有遇见怪事。”
“这到没有。”
卫仁想了下,轻声道,“二弟这几日受了教训,一直老老实实在书房抄书,都没有出门。”
他以前也教训过他那个弟弟,只是那孩子骄纵任性了些,以前家里人都宠着,后来他爹爹去世,娘也体弱多病,没撑几年,他怜惜弟弟幼年丧父丧母,便多有疼惜,就是有时候他做错了事,他下不了狠手整治。
那子还好动不好静,想让他沉下心在家里多读几页书,那简直和要了他的命似的,一不注意就要溜走。
卫仁时常为此担忧。
他自己就爱读书,也曾被爹爹耳提面命。只有读书才能成才,才能有出息,弟弟不读书,他自然担忧。
这次似乎被吓坏了,竟然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个狐朋狗友也没联系。
想到此,卫仁脸上就不觉露出几分喜悦:“二弟这几天都很乖呢。”要是保持得好,他喜欢的那几样玩物,也可以买回来给他。孩子嘛。紧一紧,就该松一松,要是不给奖励,怎么教得更听话?
红尘一眼就看出卫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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