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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尽的黑暗,延绵不绝,无休无止,没有尽头,也不知哪里是出口……
不行……不能这样……不想留在这黑暗里……
许愿奋力挣扎,想寻找出路,可是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就好像瘫痪的病人一样,肢体完全没有知觉。
这让许愿感到恐慌,**而已嘛,虽然她是病得很重,连着换了好几个病房,可是没听说**会让人瘫痪呀!
而且她才29岁,中医学院的三年级研究生,要不是这场**,今年夏天她就毕业了,美好的生活就在前面等着她,她可不想从此以后在床上躺一辈子!!
许愿努力调动肢体运动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觉得她已经没有力气让自己摆脱困境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有一豆光亮。
有光就有希望。
看到那豆光,觉得疲惫的许愿突然从心底深处又涌出一股新的力量,没有知觉的肢体似乎又恢复了知觉。
许愿只觉得身体猛的一震,光明尽在眼前。
“唔……”低哑却稚嫩的嗓音,许愿一下有点恍神,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熙儿?熙儿!熙儿你终于醒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妇人的声音在许愿的头边响起,声音里带着激动的哽咽。
“熙儿?”许愿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叫这个名字了?
耳旁传来连续且杂乱的脚步声,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很多人,许愿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看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可是她的眼前除了一片白光什么也没有。
她可以感觉到有只柔软却微凉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一只大手在摸她的脉,在听到有器皿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音后,她闻到了草药的味道。
怪了,她记得她是采用西药治疗的方式,她同寝室的三个同学倒是选择了中药治疗,而她们已经由于病情好转在几天前就转往康复病房了,只有她因为病情持续恶化最后进了ICU病房。
真是的,想起来就丢脸,要不是爸妈坚持,她这个学中医的学生应该也是采用中医治疗的。那些大剂量的抗生素,在杀死那些**病毒的同时也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弱,无力压制住病毒一波又一波的反扑。
“大夫,小女现在情况怎样?”就在许愿恍惚的时候,她听到了刚才叫“熙儿”的那个妇人的声音。
“夫人请放心,三小姐的热已经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再开几服药,好好调养几天就行了。”这大夫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已近中年。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夫。”妇人喜极而泣。
三小姐?
许愿更觉得晕了,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这会儿她怎么成了三小姐了?
“三妹,听说熙儿醒了?现在怎样了?”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但声音很有威严。
“啊,大姐,您来了。”妇人赶紧迎了上去,“大夫说了,醒了就没事了,小孩子身体好,调养几天就行了。”
“那我就放心了,回头我再给你拿些补品来,你身体不好,累了这些天,也要好好休息。”
“谢谢大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一家人,而且熙儿变成如今这样也是我那丫头闯的祸,这不,我带她来给熙儿赔礼来了。”
“三娘,芸儿知错了。”也是清脆好听的女童音,只是那声称呼叫得似乎不太情愿。
“大姐,谢谢了。”这个妇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什么谢不谢的,说来也是我管教不严,我原以为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很平常的,也就没说什么。可哪晓得她竟然会把自己的妹妹给推到池塘里去,现在可是滴水都成冰的季节,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向老爷交待。”
“娘,我知错了,娘,您就原谅我吧。”那个叫芸儿的女孩在苦苦哀求。
“是啊,大姐,芸儿既然知错了,那这事就这么揭过不要再提了,小孩子嘛,不知轻重,总算是没酿成大祸。”
“三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好歹是一条人命,熙儿又是你的独生女儿,她要是真的没法再醒过来,依你现在这身体也不可能再生一个了。”
“大姐……”三娘的声音透着哽咽,似是正中她的伤心处。
“三妹,我这人不会说话,有什么不中听的还请你不要介意。芸儿,去,给你如熙妹妹赔个礼。”
“娘……”那个叫芸儿的小姑娘噘着嘴,磨磨蹭蹭,不想动。
“芸儿,不要让娘说第二遍,你闯出来的祸,你得承担。这是老天保佑,让你熙儿妹妹醒过来了,否则,你看娘怎么收拾你。”
“是……,娘。”听了自己的娘这么说话,叫芸儿的小姑娘不敢再磨蹭,快走几步来到床前,看着床上面无表情、脸sè苍白、眼睛半睁半闭的妹妹,两只小手用力的绞着手里的绢帕,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用极快的语速扔下一句话。
“熙妹,对不起。”
说完,又蹬蹬蹬的赶紧跑回自己母亲身边,好像她一刻也不愿和这妹妹呆在一起似的。
“好了,三妹,我们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等年前老爷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是,大姐,我送您出去。”
疑似门轴“嘎吱”了一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许愿躺在床上,她觉得她快要jīng神错乱了,虽然眼睛仍然看不到东西,但想也知道她现在肯定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是哪?
她怎么来的?
又是怎么变成这个叫“熙儿”的女童的?
如果她现在是“熙儿”,那许愿又在哪?
一连串的问号在许愿的脑海里排着队依次闪过,可是没有答案,让许愿本来就没有恢复清楚的大脑更是像一锅粥一样,胸口一阵气闷,然后那股气从胸腔上行到喉咙。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让许愿喘不上来气,只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熙儿,熙儿,怎么了?怎么咳成这样?”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渐近,一只微凉的手抚上许愿的额头,然后感到另有一只手托起许愿的后颈将她扶了起来。
许愿无法止住自己的咳嗽,本能的抬手打掉从她额头上移下来现在放在她胸口的那只手,然后翻了个身,趴在床沿,脸冲地,以一种像是要把自己的肺从胸腔里咳出来似的使劲的咳着。
背上一只手在轻轻的拍着,希望许愿能感觉舒服一点。
许愿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咳得这么厉害,让她直觉以为这个身体是不是有严重的肺结核,要不然怎么一咳起来就没完呢?
“熙儿,怎么样?好点了没?”妇人温柔的声音在许愿的耳边响起,许愿的咳嗽也终于缓了下来,而她的视力竟然也开始渐渐恢复。
原本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白光,可是经她这么一通咳嗽之后,白光散去,视力开始变得清晰,可以视物了。
而最先看到的就是地面,不是地球上室内装修最常见的地板或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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