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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半天,将近傍晚,到了一个大镇子,街面上看得出曾经非常繁华,但现在一副萧条模样,多数店面都关着门。吴金宝下车找了个大车店,吩咐住店休息,一群人忙着号房叫饭饮马,店伙见来了一大群人,很是殷勤,忙前忙后地伺候,店里的客房都是大房通铺,吴金宝要伙计开两个大房间,伙计叨叨咕咕地:“行行行,不过,除了通铺,我们还有上房,象您这样的主人老爷,再加一个上房,也多花不了几个钱。”
吴金宝:“不要罗嗦,就开两个。”
一行人吃过饭,都早早睡下。吴金宝和胡栓、石锁一个房间,胡石二人被周围几个士兵围在当中。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胡栓被一阵奇怪的响声给弄醒了,睁眼一看,睡在旁边的吴金宝已经爬了起来,还有旁边两个人也在互相询问:“有动静。”“什么声音?”接着看见吴金宝披衣走出了房间。没过一会,听外面吴金宝喊了起来,“啊,起来起来,都起来。”
这边屋内的人都醒了,乱糟糟地爬起来,胡栓和石锁也和众人一起起了身,涌到屋外,见旁边的另一个房间房门大开,里边吴金宝已经起了蜡烛。
顺着大开的房门向里望去,里边睡着的五六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地睡着,似乎对外面的吵闹充耳不闻,吴金宝一个一个的挨个拨弄叫唤,却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胡栓吃了一惊,他和另外几人一起进了屋,用手凑进一个通铺人躺着的人的鼻孔,却是毫无呼吸,竟然已经气绝。
另外几个人也去翻动那些躺着不动的人,发现这些人全部没了呼吸,有的身子已经僵硬。不到一夜的功夫,已经尽数身亡。
吴金宝吩咐手下店里店外察看,并不见一个可疑人影,店老板和伙计们也给找了来,披着衣服到了这间出事的房里,发现死了这么多人,老板吓得话都不出来,一个劲地“这这这……”浑身发抖。
闹闹哄哄了一阵,天已经蒙蒙亮,吴金宝和另外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对店老板:“你这里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我们应该向本地警察和驻军报案的,但我们现在还有急事,等回来再办这件事,你先把后事处理一下,我们办完事再回来找你。”
老板听他们暂时不报案,忙连连头,住店的钱也没向他们要。吴金宝命令吃完饭赶紧动身,剩下的五六个人和胡栓、石锁,早早吃了早饭,然后套好三辆马车,急匆匆地出发了。
人数少了一半,马车上变得空荡荡的,然而吴金宝始终和胡石二人同乘一辆车,一路上对他们颇为客气,一口一个“胡先生,石先生”,胡石两人对他不冷不热,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
行到将近中午,因为早晨起得早,一行人都已人困马乏,眼见前边一个大的村寨,吴金宝吩咐打尖喂马,走到村边一处水井旁,手下人停住马车,有人去给马匹喂水喂料,有人去村里买饭食,胡栓和石锁二人坐在路边不动。
正在此时,一个瓜贩挑着一筐黄杏走过来,吆喝道:“大甜杏,又软又甜,便宜好吃。”
吴金宝见了,招呼贩子停下,拿出钱来,买了几斤,那几个人见杏子鲜亮水灵,纷纷过来抢杏子吃,有人去提桶打水洗杏,有人就干脆直接啃食起来。
胡栓见了,也和石锁走过去拿杏,两人各抓了一把,到井边提水洗杏,忽听旁边有人“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有人嚷着:“不能吃,这杏有毒。”
胡栓和石锁吃了一惊,起身一看,两个刚才吃过杏的人,捂着肚子正在叫唤,一副痛苦模样,其中一个人“哇哇”地吐着黄水,那吴金宝掏出枪来急匆匆地喊着:“快抓住卖杏的。”
再找那个卖杏人,早已经跑远了,顺着大街看过去,只看见一个身影一晃,便找不着了。
一个赶车人问吴金宝:“追不追?”吴金宝摇了摇头,“前边情况不明,贸然追赶,没有好处,赶紧吃饭,吃完了上路,找个大夫开解毒药带着路上吃。”
好在刚才着急吃杏的人中,只有两个人较重,其它人并无大碍。大家扔掉杏子,匆匆忙忙吃完了饭,喂了牲口,便又起身上路。那两个中毒较重的,躺在车上不停地哎哟哎哟叫唤。
经过一番折腾,出发时的十余人,剩下能动的不足一半,前边的道路越走越是荒凉,有时半天也不见一个村落,满眼尽是枯旱荒索。
再走一阵,天将傍晚,遇到几个破败的村,却都没有车马店之类可以食宿的地方,大家都又累又饿,好容易来到一个较大的村子,村口有一个饭铺,倒是开着门,吴金宝道:“在这里吃晚饭,如果村里没处住宿,咱们就在马车里或是打地铺露营。”
饭铺不大,只有面汤肉饼可卖,这些人跑了半天,均是又饥又渴,都催促快上饭上菜,饭铺的伙计殷勤头:“是是是,先生们里边请,面汤肉饼,白干菜,马上就好。”
一会,热面汤端了上来,几个人都低头稀里呼噜地喝汤,伙计又端来肉饼,菜,并搬出一坛子烧酒来,吴金宝:“我们不喝酒。”
那伙计头哈腰地:“是是是,不喝酒便不喝酒,不过,不过……”脸色却是有些古怪。一副嬉皮笑脸人表情,站在旁边瞧着吴金宝。
吴金宝这两天损兵折将,心下加了心,见伙计站在旁边不动,有些奇怪,抬起头来,边喝汤边问:“不过什么?”
伙计笑道:“不过,不喝酒,也不一定不醉。”
“你什么?”吴金宝吃了一惊,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忙伸手去怀里摸枪,瞪着眼对伙计:“你是什么人……”话没完,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这边喝汤吃饼的众人,也和吴金宝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