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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女婿,杨母心里是一万个满意,一百万个知足。不仅是因为他有钱,不仅是他有才,不仅是因为他相貌英挺,还因为他沉稳大度,虽清高狂放但jīng通世情极为内敛,更重要的是,他对于玉环发自于心的爱护和深情。
“娘亲,他已经将幺妹喜欢到了骨子里了。”三姐儿幽幽道。
杨母一怔,猛然回头来看着自己最亲密、这些年相依为命的三女儿,从她的眼神中,杨母看到了毫不遮掩的羡慕和嫉妒,还分明有一丝狂热的爱慕。
三姐儿这些rì子就跟做梦一般。她梦见自己从地狱一路走到了天堂,所有的郁闷和清苦都被一场清风吹散殆尽,而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无尽的希望和美好,让她每天都入梦,每天都会在梦中笑醒过来。而出现在她梦中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多金有钱有才的俏郎君。如果他不是玉环的萧郎,恐怕敢爱敢恨的三姐儿早就撇下面皮,去试探试探俏郎君对自己有无情意了。
杨母哪里还能不明白三姐儿的心思。她干咳了两声,“三姐儿,扶娘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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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受了杨母一阵数落和劝慰,心情郁闷地出了屋子,叮嘱了雇来照顾自己儿子的老妈子几句,刚要去厨房看看中午的饭食,见一个青年扛着一筐山药,怀里抱着一坛酒,大步走进了院中。
三姐儿欣喜地停下脚步,喊了一声,“括弟弟!”
青年憨憨地一笑,“三姐,这是杨括在山上挖的山药,送来给婶娘吃的。对了,三姐,婶娘的身子好些了没得?”
“好多了。括弟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三姐儿一边笑着回话,一边走上前去,温柔地为青年拂去了胸前的一抹灰尘和肩头上的一根乱草。
“嗯,杨括听杨钊说的,说是婶娘家里来了一个贵人,现在搬家了。”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三姐,跟婶娘说一声吧,我最近不能常来看她了,我们酒坊的东家在益州开了一间大酒坊,让我和几个伙计哥一起到益州去呢。”
“哦。”三姐儿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萧睿和玉环停止了无聊的游戏,并肩站在一起,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三姐儿平rì里行事泼辣风风火火,但今天却流出小女人一般的温柔之sè,着实让少女和他的未婚夫心里狐疑。
莫非?这是——玉环与萧睿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一起“不怀好意”地微微笑了起来。
三姐儿一怔,继而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咬了咬牙嗔道,“笑什么笑?幺妹,好妹夫,过来,奴给你们介绍,这是小叔叔家的杨括弟弟!”
杨括是杨家本家最小一房的独苗,11岁那年父母双亡,一直靠街坊邻居的接济照顾才活了下来。杨母怜他孤苦,早年rì子还过得去的时候,常常让三姐儿省下几文钱给杨括买些饼子吃。只是后来杨母自己的rì子也难熬,也就不再接济杨括。
杨括14岁那年便进了蜀州的一家酒坊做伙计,勉强自己能养活了自己。这些年,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看看杨母,有钱的时候买些米粮和肉食,没有钱的时候便上山挖些山药、摘些野果,送到杨家来,也算是一点心意。
故而,杨括是杨氏族人中与杨母和三姐儿关系最好、也算是最亲密的人了。杨括的破衣烂衫,多是由三姐儿来帮着缝缝补补的;而过年过节的时候,杨括也会过来跟杨母一起过。
萧睿绞尽脑汁,也没找到关于杨括其人的“记忆碎片”。在因杨玉环入宫得宠而飞黄腾达的杨氏族人中,那显赫长安一时的“五杨”中,根本就没有杨括这个名字。难道,这是一个游离于史之外的杨家近亲?
就在萧睿胡思乱想地时候,三姐儿胸脯儿挺起一阵波澜,薄嗔道,“妹夫!”
萧睿陡然一惊,见青年杨括已经躬身向自己行了一礼。萧睿笑了笑,避过了去,“洛阳萧睿见过括兄!”
“萧睿?”杨括依旧是憨憨地笑着,却摸了摸脑袋,喃喃说了一句,“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呀。”
萧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量着这个浓眉大眼看上去非常憨厚的青年。知恩图报,与杨母患难中相互扶持,人品定然是不错的了——在杨氏的族人中,萧睿只从杨括的眼神中读到了朴实和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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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进屋去跟杨母亲亲热热地说了会话,才出屋跟三姐儿、萧睿和玉环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三姐儿从厨房里拿了几个刚刚出锅的面饼子,装在一个布口袋里,塞给杨括,千叮咛万嘱咐他独身去益州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就在杨括憨憨笑着应允打算出门的时候,三姐儿使劲回头瞥着萧睿,眼神中明显流出些许的不满和嗔怪。三姐儿心里当然是很不满意的,往rì那些势利眼的族人上门来,萧睿都好吃好喝地招待,临走还送一红包。可今rì最亲近的括弟弟上门来,他居然这么吝啬,连一文钱都没掏出来。
可恶,可恶,真可恶!三姐儿越想越气,眼见杨括就要跨出杨家的门槛,她脸上挂着薄怒,蹭蹭蹭走到萧睿跟前,双手叉腰,低低道,“妹夫,真是好妹夫,你可当真是不识好人歹人哪!那些无赖上门,你都有红包送,括弟弟可是我跟娘亲最亲近的人,你竟然也不表示表示……”
“呃?”萧睿愣了一下,马上便反应过来,皱了皱眉明知故问道,“三姐,表示啥呀?”
“你!”三姐儿无言以对,气得跺了跺脚,胸前一片波浪起伏起来。
却见萧睿转身拂袖而走,也出了门去。
玉环唤了一声萧郎,见没得回应,以为萧睿生气而去,不由有些气苦道,“三姐,你这是作甚呀!萧郎已经为我们杨家花了不少钱了,他又不是开钱庄的,哪里有那么多地铜钱见人就发红包呀!”
被妹妹指责,三姐儿妩媚的脸上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没有能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