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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我找一个雅间,就是三四个人。”这是赵海的声音,语调总有些不阴不阳,辨识度很高。
随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从脚步声来听,应该有好几个人。
王桥听出赵海的声音,目光通过半掩的房门看着走道,准备打招呼。
洪平、赵海、老五等人从门口走过。洪平无意中朝包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望着自己。他停下脚步,转身走进门,定眼看着王桥,哈哈大笑,道:“谁敢太岁爷上动土,居然打到蛮哥头上了。”说完之后,他看见杨洪兵坐在王桥身边,拱了拱手,道:“杨队,借蛮哥的酒敬你一杯。”
洪平走到桌前,端起王桥的酒,主动与杨洪兵碰了一杯,仰头喝了。
杨红兵道:“你让那几个兄弟到隔壁去坐,你过来喝酒。”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建军让出一个位置,杨洪兵就毫不客气坐了他的位置,问王桥道:“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王桥指了指姚建军:“是他干的好事。”
姚建军听到这句话惊了一下,挤出笑容道:“洪哥,是韩风不懂事,我正在给蛮哥陪罪。”
洪平斜看了他一眼,道:“狗日的胆子大,蛮哥是我的老大, 当年我们一起打过架的。”
姚建军赔笑道:“以前不认识蛮哥,韩风已经被教育了。”
陈强看到这个场景感觉一阵风中凌乱。在他心目中姚建军是涉黑的社会人物,没有料到又来一个比姚建军还要强悍的洪哥,而洪哥又自认王桥为老大。
王桥在一众社会人物面前毫不客气地大刺刺坐在上席,没有否认洪平称其为大哥的说法,显然与洪平关系很铁。这种自信不是杨洪兵这个警察能带来的,想必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陈强暗道:“蛮哥还真有江湖大哥的气质,否则也不会在看守所短短时间就坐上头板。他如果不当官,绝对是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一条大哥。可惜了,蛮哥选了宋江的路。”
杨红兵作为有特殊任务的警察,当然认识如今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洪平。只是没有想到洪平和蛮子关系很深。他准备与王桥长谈一次,免得王桥陷进去。他心里有另外的打算,表面上却是一副江湖警察的神情,豪气地道:“别老顾着说话。端酒。”
喝酒时,王桥也很有些感慨:五年前,他在静州读复读班,被刘建厂团伙追打。如今,刘建厂团伙烟消云散。刘建厂被判刑入狱,包强成了厨师。而来自昌东的复读班同学洪平却崛起为静州大哥。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喝了几瓶啤酒,王桥到楼下方便。
在卫生间门口,一个年轻人迎面而出,他见到王桥稍有愣神,随即嘴唇露出些讥笑,道:“昌东的土农民进城了。”
出言不逊的是削瘦的有些病态的年轻人,王桥在记忆中里迅速搜索了一遍,很快就想起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夏天他骑摩托车回昌东。路上与李宁咏偶遇。当时李宁咏小车坏掉,正准备坐王桥的摩托车回昌东。这个病态年轻人开车恰好经过,想让李宁咏坐他的小车,被李宁咏拒绝。这事只是生活中极小极小的浪花,他和李宁咏后来一次都没有谈起过这个年轻人,若不是这个年轻人病态的神情太过显眼,王桥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滚。”王桥不想理睬他,骂了一句,转身上楼。
年轻人喝了些酒,见王桥态度还是如此嚣张。上前拦住王桥道:“听说你倒霉了,被贬到档案局。你翻不了身了,以后离李宁咏远点。”
王桥本来就与李宁咏关系颇为微妙,听到这话。一肚子火就往外冒。他克制住自己,道:“走开,没有时间和你鬼扯。”他顺手划拉了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与王桥相比较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踉跄着退下楼梯,如果不是后来还有两人。铁定会摔倒。
一个黄头发叫道:“谭哥,这谁呀!弄他。”
病态年轻人谭平指着王桥道:“这个土农民眼睛长在屁股上,还想跟老子抢女人。”
另一个胖子闻言便炸了,道:“妈的,这个傻儿还抢谭哥的女人,弄他,必须弄他。”
三人站在楼梯下面吼叫,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王桥虽然处于闲散状态,毕竟是主持过县府办工作的人,心思很是灵敏,听到谭字,立刻就联想起了市委副书记谭星海。这个年轻人脸色发白,脸颊削瘦,与谭星海有几分神似。
在这个时间点,王桥不想与谭星海发生冲突,继续上楼。
黄头发原本有点怕这个光头汉子,见光头汉子不声不响地走,显然心有顾忌,胆子便壮了,几步上前,挡住王桥。
王桥教训了姚建军的人,火气发泄了大半,真不想再打架,对黄头发道:“别闹事,谁有心思和你们争女人,吃饱了没事干。”
黄头发伸手去抓王桥衣领,道:“有种别走,给谭哥道歉。”
这些人就是牛二,如牛皮糖一般,胜之不武,不打他们又很烦人。王桥道:“别给脸不要脸。”他伸手抓住黄头发胸口衣服,轻松地把他提在半空中,扔到跟上来的谭平身上。
谭平和黄头发长期吃喝嫖赌,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两人如滚地葫芦一般,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王桥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跟在谭平身后的胖子见光头汉子身材高大体型魁梧目光锐利,知道这是光凭体力惹不起的人,不敢上前,骂骂咧咧地将谭平扶了起来。
谭平从地上被拉起来,甩掉胖子的手,生气地道:“你们平时一个一个都很牛,关键时候就变软壳蛋。”
胖子悻悻地问道:“这人是谁,这么凶,在哪里混?”
谭平道:“他不是社会人,是昌东档案局的一个芝麻粒干部,马上要抓进去的贪污犯。”
听说光头大汉是昌东档案局干部,并非社会大哥,黄头发激动起来,叫道:“把老八叫来,他在这一带罩得住,让他收拾这个档案局芝麻官,芝麻官都算不上,就是小吏。”
谭平道:“他以前在昌东县府办工作,是梁强案子的漏网之鱼,很快也要进去,是一只死老虎,猖狂个屁。”他原本想说公安局桑铁汉去职就与光头汉子有关,话到嘴边,怕吓着两人,便没有说出此事。
三个年轻人都是官家子弟,以谭平父亲职务最高。以他们的眼光来衡量昌东县档案局的普通干部确实是芝麻小吏,如今又受到静州大案牵连,确实是一条“死老虎”。
黄发头拿起电话给认识的一个社会人老八打电话。
如果光头大汉真是社会人,他们三人还真不敢惹。现在知道真相,畏惧心尽去,就坐在楼下等着老八。老八是这一带颇有资格的社会人,据说跟新近崛起的洪哥走得很近,由他出面,在静州将王桥这个死老虎收拾一顿,实在是举手之劳。
王桥是体制内人,与社会人打架,吃了哑巴亏,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韩星海和邱大海在当年是昌东两条深海,争斗多年。
两人都住在县委大院里面,虽然大人不和,谭平、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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