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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散会后。人事部方德正走出会议室。站到走廊阳台的窗户旁边。摸出电话。很快就以近来常见的高效。迅速处理了两件因紧急会议延滞的事务。
收回电话后。方德正双手撑住阳台边沿。抬头平视。
市zhèng fǔ六楼的高度。在星城中并不出众。但也算的上是比较良好的视野。
从这儿望去。星城中。高高矮矮的建筑鳞比节次。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匆匆忙忙的行人方向各异；宽广的浏阳河。在夏rì正午阳光的照shè下。从不同的角度和位置。反shè出种种颜sè不同的光芒。此时。在张德正的眼中。它仿佛忽然变成了一条不断翻飞奔腾的彩带。正在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下。沿着数千年来一贯坚持的轨迹。坚定不移的冲向它命中注定的终点。
我们这群人。在同样不可抗拒的两股力量拉扯下。又会走向何方呢？
这样想着。方德正的心中。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同时。从阳台外照shè进来的光线。似乎也没有了刚刚走出空调温度太低。命令也令人心寒的会议室时。带给他的那种温暖感受。
轻轻交叉着双手。方德正缓缓的走往电梯的位置。
经过会议室时。一次不经些奇怪的看到。会议已经结束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但那里面。却仍然有一尊一动不动。仿佛大理石一般凝固坚定的身影。
于是。他走了过去。
是曹冉。
从那个位置。从那身衣服。从那个姿势。张德正如此判断着。
同时。他还发觉。从会议刚刚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曹冉身前的玻璃缸中。就几乎再也塞不下什么烟头。
仅仅如此。就可想而知。此时。这位星城名义上的最高官员脸上。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愁苦表情。而他的心中。又是一派怎么样的郁郁心情。
说实话。分属不同的派系。作为多年的政敌。如果是两个月以前。能够在曹冉脸上----哪怕是梦中的脸上---见到此等模样。张德正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笑的喘不出气来。
不过。现在作为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方德正却只能微微的叹口气。慢慢的走到了会议桌的旁边：“老曹。怎么还坐在这儿？想心事么？”
“恩？……是方部长
曹冉慢慢的抬起头来。不自觉间。他将手中刚抽了半支的香烟掐熄。然后又点燃了新的一支：“是啊。也算是一点心事吧。”方德正也没问他具体什么心事。而是拖出一把椅子坐下。跟着点燃一支香烟。直接道：“老曹。这种调查方式继续搞下来。我们单位里的不少的熟面孔。以后只怕是再也看不到
不少的熟面孔……
曹冉简直想要冷笑。不过。他脸上最终表露出来的表情。却是几分无法抑制的苦涩。
“是啊。不少啊……”他这样的感慨着。
不少个屁！何止不少。简直就是全部！
调集了这么大的力量。立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针对二百多名被检举者。进行了如此详细周密的调查分析。却并没有取的任何实质xìng的线索。
面对这样的结果。曹冉很有理由怀疑。以“713组织”的严密防范。深入潜伏。接下来。三位中年男子针对几个要害部门。乃至针对整个星城公务人员的调查分析。恐怕同样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突破。
曹冉觉的。这么浅显的道理。连自己都可以在几分钟的时间里面轻松想出。那么。集中了无数人才物力一起进行分析的上级。不可能作不出如此明白的结论。
想到这一点。再结合中年男子传达出来的指示。上级的真实意图。立即呼之yù出：
针对星城所有公务人员的调查分析。并非烟幕。上级确实还存在着从这些公务人员身上。找出与“713组织”有关线索的想法。
此外。采用检察院直接出面。调查星城所有公务人员违纪违法的证据。除了能够更加方便的对这些对象们。进行审查讯问之外。还同时存在着将这些不足1%的可能为“713组织成员”的可怜虫们。清除出公务员队伍的想法。
由此推想。就算星城中。还存在着那么一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公务员。怎么调查都找不出他们违纪违法的证据。那么。他们肯定也会被采取升职。调职等等方式。很快离开这个“713组织”的出现的。
心中想着这些令人沮丧的念头。曹冉自然没有心思去分辨方德正嘴巴里叨叨絮絮的。到底是一些什么字句。他只是跟着方德正起承转和的节奏。缓缓点头。稍事敷衍。
良久。曹冉抬起一只手。止住方德正的话语。忽然问道：“方部长。下一批公务员招聘的计划。还没有开始
“公务员招聘？……”突然被打断的方德正。稍稍迟疑了几秒。才跟上这个忽然跳出来的问题。“……公务员招聘的方面。确实还没有开始。怎么了？”
“你可以开始准备了。这一批。只怕会特别辛苦一些。”
“为什么？”方德正很有些莫名其妙。为……”才说了两个字。曹冉忽然停了下来。并在方德正疑惑的目光中。沉默许久。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并没有发出声音。最终才又口风一换。道：“算了。没什么因为。我刚才想错了。”
是的。我刚才想错了。
可是。我想错的。并不是现在就应该为下一批明显极为复杂庞大的公务员招聘计划。开始提前准备；我想错的。是我们这群人的本身。
整个星城。所有的公务员。都将被采用种种方式调离工作。以最大程度的削弱“713组织”存在的土壤。
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认为。我们这群人。我们这群应该为“713事件”。负上最大责任的倒霉虫。将会毫发无伤的留在星城原来的位置上。继续享受这样那样的优待。并再次主持如此重要。如此敏感的重大人事变更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大部分。都正如曹冉的预料。
由于行动前夕。就已经从二百五十三位被检举者的身上。的到了无数的线索与口供。
行动甫一开始。在力量强大。计划缜密的打击行动中。立刻有相当一批的公仆同志们。因为近期。或者是以前。曾经犯下的种种抵触法律的毛病。纷纷落下马来。随后。从这些享受到国家级“思想工作”的同志们身上。主持行动的三名中年男子。又的到了更多沾着口水与鲜血的线索与口供。如此循环之下。星城的民众们。扎扎实实的欣赏了一出真正雷厉风行的打击盛宴。
几乎每个小时。都有jǐng车在各条街道上呼啸而过；几乎每个部门。都有那么几位垂头丧气。带着手铐。低着脑袋。浑身颤抖着。被摁进了jǐng车后座的家伙。
此外。在这样的力度。这样的范围下。许多忧心国家司法成本的公仆们。为了不浪费检察院车辆出动的宝贵资源。他们主动的。积极的。自己走进了纪委。在伟大的思想指导下。自己交代了以前犯下的小小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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