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魂断阜城(第1/2页)晚明之我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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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四日,朱由检再次下旨,命令逮捕魏忠贤,押解回京审讯。

    这逮捕犯人的事,本来应该交给皇帝亲军锦衣卫执行,但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是魏忠贤的义子,是魏忠贤的亲信之一,朱由检信不过。

    朱由检将圣旨下达给了正在整顿的皇家第一军,由王慕九去逮捕魏忠贤。

    李永贞听朱由检要逮捕魏忠贤,立即派出他的亲信、魏忠贤面前的红人李朝钦,命他骑着快马,连夜出城,抢在王慕九的前面,秘密报告魏忠贤。

    五日下午,李朝钦在阜城追上了魏忠贤。

    得知朱由检将要派亲军来抓捕,魏忠贤一声长叹:这东林党,到底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沉重的气息,压在每一个的心头,除了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谁也不敢话,谁也不敢触魏忠贤的霉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行人缓缓入城,再也没有了离开京师的荣光。

    “九千岁,我们今晚住哪儿?”受朱由检之命押送魏忠贤去凤阳的太监刘应选,本来就是魏忠贤的属下和亲信,一路上对魏忠贤惟命是从。

    “你去安排吧!”魏忠贤提不起兴趣,王慕九随时可能来到阜城,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九千岁,奴才这就去安排!”刘应选带着几名亲信先行离开了。

    不一会儿,刘应选又出现在魏忠贤的面前:“九千岁,我们在城南找到一家‘尤记’旅店,也还干爽,只是里面已经住下了十几名客人。”

    “应选,你怎么办事的?”魏忠贤用血红的眼睛瞪了刘应选一眼,“已经住下怎么了?将他们赶走就是。”

    “是,九千岁。”刘应选打头,去和店主交涉,随后,魏忠贤也来到“尤记”旅店。

    “摆酒,朝钦远道而来,我要和他好好喝一杯。”魏忠贤平时不爱酒,但今天心情不爽,就学起古人,也许酒能解真愁也不定。

    “九千岁,这是去中都,按制路上不准饮酒。”郑康升是押送魏忠贤去凤阳的另一名太监。

    “你不,我不,有谁知道?”魏忠贤心中概叹,这圣旨还未到,人情就要变凉了,郑康升是自己的手下,以前可没少关照他。

    “这……”郑康升不敢话,犹豫着就要退下。

    “这什么这?郑康升,你去给咱家安排。”魏忠贤大怒,手指差指到郑康升的鼻子上。

    “是,九千岁。”郑康升告退,忙着给魏忠贤准备酒席。

    锦绣一堂菜,对饮止两人。

    陪同魏忠贤饮酒的,只有太监李朝钦。

    魏忠贤一句话也不,只是低着头闷声喝酒,一杯又一杯。

    魏忠贤不话,李朝钦也不敢,他早就有一肚子问题要问,比如,魏忠贤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在王慕九到来以前,先行脱逃等等。

    半壶酒下肚,魏忠贤饮酒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他依然寒着脸,比这寒夜中外面的寒气还要逼人。

    约莫三更天,腹中酒劲上升,魏忠贤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脸上的寒气就退了些。

    “九千岁?”李朝钦心试探着。

    “朝钦,可是问咱家有何打算?”魏忠贤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九千岁,一旦王慕九追来,事情就无可挽回了。”李朝钦终于忍不住了。

    “挽回?”魏忠贤再次把盏,“朝钦为了咱家,一路辛苦了,但你认为,咱家还能挽回吗?”

    “九千岁?”

    “咱家一旦被抓回,落到东林党那帮倔驴手中,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咱家也不亏,死在咱家手里的倔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吧?”魏忠贤歪着脑袋,可能是坐久了,身子不舒服,他缓缓移动座椅。

    “……”李朝钦心中发凉。

    “东林党一直被咱家压制和打击,他们恨不得扒了咱家的皮,抽了咱家的筋,吃了咱家的肉,喝了咱家的血,”魏忠贤将半杯残酒喝尽,“朝钦,你,咱家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还能善终吗?就是陛下,也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咱家……”

    “九千岁,能不能……”李朝钦端着酒杯,却没有将杯中的酒饮下。

    “朝钦,有话直。”魏忠贤向椅子上一靠正好直视着李朝钦。

    “九千岁,既然东林党不肯放过,那九千岁能不能离开大队,独自过隐居生活?”李朝钦早就想好了言辞,得比较含蓄。

    “朝钦是,要咱家逃跑?”魏忠贤怜惜地看着李朝钦。

    “……”李朝钦没有话,只是缓缓头。

    “朝钦,咱家已年近六旬,能逃到什么地方?又能逃到什么时候?”魏忠贤又给自己满上,顺便也给李朝钦满上一杯,“咱家有了这半世浮华,就是死,也是不枉此生。”

    “……”

    “咱家过惯了奢华,不能做个饿死鬼。”魏忠贤开始大口吞食菜肴,桌上那些菜早就冷透了,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李朝钦的心,冷得就像是魏忠贤筷子上的鹿脯肉,但他还是不甘心,“九千岁,真的就无可挽回了吗?”

    魏忠贤奋力咽下口中的鹿脯:“朝钦咱家算计了别人半生,现在老了,不想再算计了,也不想再东躲西藏了——就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咱家死后,朝廷必是东林党控制,就他们那度量,能允许咱家隐居山水之间吗?”

    一缕天籁之音,缓缓从天边传来,夜色中,一名年轻的士子似乎在传唱,又似乎不满意自己的曲子词,正独自吟哦,准备随时修改。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

    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

    如今寂寞荒店里,只好醉村醪。

    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

    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绸;

    如今芦为帷,土为炕,寒风入牖;

    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

    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夜将中,鼓咚咚,更锣三下;

    梦才成,又惊觉,无限嗟叹;

    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

    九卿称晚辈,宰相谒私衙;

    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城楼上,鼓四敲,星移斗转;

    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

    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

    鸡声茅店月,月影草桥烟;

    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

    正寒冷,风凛冽,霜拂征衣;

    更何人,效殷勤,温寒彼此;

    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

    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魏忠贤心中悸动,他默默念着这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为他魏忠贤量身订作,这曲子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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