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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子是不是你养的那些黄鳝成材了,可以出塘了?”
老扁在那边揉着惺松的睡眼,激动地道。方瑞正想说不是,那厮随即又嘀嘀咕咕起来,“不对啊,你那黄鳝才养多久啊,这么快就长到点了?瑞子你小子不会喂的什么特种饲料、加了激素吧?哥们已经被坑得够惨的了,你可别坑哥们哦!”
“靠,老扁你嚷嚷嚷个毛啊,我说了是池塘里黄鳝可以出塘了吗?还有拜托你小子别乱喷那个神马行不,我会拿特种饲料、拿激素去养黄鳝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池塘里的黄鳝是用什么在喂养的。”方瑞不爽地道,自己养的鸡蛇鳝可都是没掺半点水份的。
“瑞子,别,别激动,哥们这不是刚醒来,头脑还不清明吗。对了,瑞子你问我餐馆缺不缺黄鳝,是不是你又抓黄鳝去了?现在不是田里的禾苗都老长,不方便抓了吗?”
“老扁你就喜欢主观臆断,乱猜乱想……我昨天不是买了些放鳝的笼子回来吗?”
“不是吧,就那纱布做的玩意儿也能放到黄鳝?”老扁吃惊地道,昨天他看了那些平平常常的笼子,听方瑞说是放黄鳝的,他也不以为然。
“成了,别磨叽了,我这里有十四斤多黄鳝,我现在就去坐车,过两个多钟我打电话,你到汽车站去接我。”方瑞道。
“多少?十四斤?”老扁听到那个数字更为吃惊。
“嘿嘿,全是上点的。”方瑞有些得意地笑。
“什么,还全是上点的?那要加上没上点的,岂不是二十多斤了?靠,这什么笼子啊,太神了吧……那个,瑞子你别坐车过来了,我开车来拿黄鳝便是……哦,你还要去买些笼子啊,你小子贪心不足啊……得,你也别急着出发,我现在开车过来,差不多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再提着黄鳝走过来。”
…………………………
挂上老扁的电话,方瑞就挖水池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接了老扁的电话,方瑞就提着黄鳝往村口公路边走去。
接近村口时,看到山丘上又有不少的人员在那里测量着什么,然后又是划线又是打桩的,这动作还真够快。估计这路线一划出来,马上就可以正式动工了。
在路边等了片刻,老扁开着猎豹过来了。
方瑞提了桶拉开门坐上去,老扁往桶里一瞅,见黄鳝都是大块头,小的一两七八,大的都有差不多半斤了,老扁就眉开眼笑了,似舒了口气道,“这下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什么燃眉之急?”见兄弟如此神情,方瑞惑问。
“算了,还是别说了。”老扁嘿笑一声,倒了车往市里开去。
“老扁你小子怎么越来越娘们了?”方瑞白了他一眼。
“这个,还是不说了吧。”老扁讪笑两声道。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平rì老扁大大咧咧的,豪爽着呢,见他如此,方瑞隐隐明白了什么。
老扁干笑道,“算是吧。”
方瑞瞪着老扁,爆了句粗口,“妈的,有困难还不跟我说,还把我当兄弟不!”
“也不是不跟你说,只是……”老扁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点了支烟,大力吸上一口吐出烟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吧……我那餐馆之所以无法扩大经营,发展连锁,不正是因为没有特sè菜吗。即使能摆得上台面的那几道菜,也不是我餐馆所独有……而自从你回来,我上你家吃过你妈做的那两次绝世美味后,我就有了计较,全力搞乡土野味特sè……”
听老扁说到这里,方瑞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说的乡土野味,这也确还算是特sè,可问题是现在十家餐馆至少有两三家打着乡土野味的招牌啊?”
老扁不屑地道,“你也知道只是块招牌啊,在餐饮业所谓的招牌是什么,招牌就是幌子……哼哼,这里面的含水量多着呢……真弄土味、野味,成本高出至少一半以上。成本就也就罢了,价钱上可以稍微抬上去一些嘛,关键是现在乡味、野味难弄啊……所以现在的餐馆,大部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说是土味野味,其实还不是菜市场上买回来的,只是加工时多两道工序,多放些调料罢了……”
方瑞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你餐馆里也是这样搞?”
老扁弹掉烟屁股,“本意我是要搞正正宗宗土味野味的,我也还特意去邻市的一家土特产野味店进了货,可他妈没曾想那家所谓的土特产野味店卖的根本就是水货,他们在货上面动了手脚,一般的人分辨不出来,连我的厨师都被蒙了……前期我也真以为它是土产野味,可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叼毛,竟把我的餐馆给举报到工商局跟消协去了……”
“有你爸的关系罩着,那还不是毛事都没有。”方瑞淡笑道。
“妈的,就是他那关系害的,不然哪会有半点鸟事。”老扁往车外吐了口唾沫,不爽地道。
“哦,还有这回事?说来听听。”方瑞来了兴趣。
“我爸他单位一把手不是马上就要退了吗,这一退那宝座就空下来了……可狼多肉少,盯着这位置的多了去了,单位里那几个带副的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是掐得你死我活,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好在我老爸平rì里作风还可以,没什么大的把柄让人抓……这不,那些孙子把主意就打到我头上来了,真TM恶心人……”老扁恨恨地说道,“这种关键时候,我爸怎么可能让我这里出漏子,一得到消息,也没跟我吱一声,他昨晚上立马请了工商的老大跟消协的几们负责人来我餐馆里……”
官场里的道道还真多,故事挺jīng彩的吗,方瑞不禁笑道,“你爸不会来一招绑子上刑场,大义灭亲吧。”
听方瑞这比喻有趣,愤愤难当的老扁也忍不住笑道,“那倒不至于,即使他绑子上刑场,人家也会卖几分面子把我给放了不是……不过你还别说,那些当官的,别的不一定利害,但上面的味觉跟下面的触觉绝对是双绝,人家才一动筷子就辩出真伪来了。”
方瑞道,“当官的这么牛?这事后来又怎么收场?”
老扁苦笑道,“工商跟消协倒是没把我那餐馆咋的,可昨晚半夜我送完芳芳、哼着小调儿回去时,没曾想我老爸还坐在客厅里,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是因为他宝贝儿子没回来睡不着,在等着我呢……我刚感动得想表示一下,没想到他老人家劈头盖脸就把我给训了个狗血淋头……说什么要做生意就正正经经的生意,别学着人家搞那些虚头巴脑坑爹的东西……他还责令我要么规规矩矩按照以前的老路子做,要么就正儿八经地弄土产野味。”
方瑞皱了皱眉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老扁无奈道,“郁闷啊,我那土特sè正慢慢做起来了呢,现在餐馆生意比以前好了二三十个百分点,让我放弃我还真是不舍……可让我做回以前的路子,我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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