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谋逆〗(第1/2页)东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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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二十四年末,还有两月便是新chūn,家家忙着置办年火好过年。

    因为新策受到朝中上下的诽议,皇帝命太子留在太子府养伤,无事不必入宫,早朝也免。

    一旨形同废诏,年关将近,太子府门前冷落鞍马息,府内乌云笼罩,万雷奔腾,府里的人三魂丢二魄,万分羡慕服侍一心院主子的侍从们。

    上官敏华如往常般度rì,偶尔弹弹曲子,逍遥自如得让人眼红,院外墙角被扒断的木栅便是实证。如意如实地向她描述周承熙在院外愤慨咬牙的模样,还问什么时候收网。

    她摇摇扇子,轻轻吐露道:“等。”

    这晚,上官敏华又在院子奏不伦不类的《十面埋伏》,吕明望捧着一把胡琴走进来,跟她说,十面埋伏一曲最宜用北漠漠的乐器弹奏。

    上官敏华按住琴弦,看了一眼那把未经改良的琵琶前身,微微笑道:“这是何物?从未见过,如何奏曲?”

    吕明望松了一口气,道:“此物名,驻马滩大捷时,太子爷曾奏此曲鼓舞士气。”

    他眼巴巴地看着上官敏华,等着她把话接下去。上官敏华心中好笑,从善如流地接道:“我有这个耳福吗?”

    吕明望忙点头,道:“有的,属下马上去请太子爷。”

    周承熙早已候在院外,其实今夜听曲是虚,求教解惑才是真。上官敏华偏做不知情样,请他奏曲以飨。周承熙叫左右退下。臭着脸抱琴而弹,于高处草草收音。

    上官敏华倒有些意犹未尽。因为十面埋伏一曲,由这个胸中自有杀伐果断之气的野心家奏来,肃杀琴音中隐隐藏有金戈铁马,当真是让人身临其境,好似西楚霸王被困垓下,情势已然危急到毫无退路。

    她想开口赞几句,周承熙憋着气。拦住她未出口地话,道:“闲话少说。”

    “太子爷又想听些什么?”

    这句话就让周承熙几近暴怒,他狠狠地捏着拳头,没有暴跳如雷,任凭关骨节发出喀啦的声响,他深吸几口气。压低声音,问道:“我要知道新策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别说你不知道!”

    上官敏华眉尖挑起,道:“我确是不知,早和你说过,我不会未卜先知。”

    周承熙猛地站起来,故态复萌,一把揪起对方,鼻尖对鼻尖,眼芒对眼芒,恶声恶气地说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有本事就藏好你的爪子。别让我瞧见!”

    说罢,把上官敏华甩进藤椅里。扔给她一本折子。他自己走回原位,冷冰冰地盯着她的手。

    上官敏华打开折子。不出所料,正是被朝野内外诽议的农事新策十条。十策中的禁令如禁狎jì,禁蓄奴等她很熟,因为它们就是任良从她书案上拿走的上疏,也是她准备好让人上钩的东西。

    但,周承熙地折子上写的农事新策十条,显然经过扩展,他们结合大周实际情况,加入了更多的内容,比如在农令时节,禁止官府或者地主豪绅征用工匠;禁止jì院堵场等场所开设,鼓励所有人都种地,为农民减免赋税;为了更多人去开垦荒地,还出台奖励细则。

    有些地方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大地主大富豪的利益,比如按地按财缴税;不合理的也有,这新策十条细化到去无聊地规定男子娶妻的数目;最不为人接受地便是私逛青楼者,处腐刑。

    虽说重典之下才有威严,但逛jì院就处腐刑,这简直就是在和整个男权社会为敌嘛。

    求成过切也不是这样做事的。

    上官敏华如何也想不通,这么聪明一个人,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尽管类似这样的错误周承熙犯得越多,于她的计划越有利就是。

    “看完了?”

    上官敏华点点头,周承熙便问她哪里不好。上官敏华举着薄折,唇角含笑,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这新策十律总体说来,瑕不掩瑜。”

    周承熙一拍桌子,喝道:“本太子听够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今rì来我未带剑,你该明白,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

    上官敏华抬头看他,故意问道:“真要听实话?”

    周承熙冷嗖嗖地瞪了她一眼,她指着折子上最明显的一条错误,问道:“什么叫做‘纳妾要缴税?’”

    对方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种女人既不会种粮,又不能报效国家,自然该缴税,官府用那些白米白面白白养活她不成?哼,不会种地的统统要交税!”

    上官敏华又气又好笑,讽刺道:“说得真是太有理了。她们不事生产,只会床上功夫取悦男人,生完儿子便可弃之,于国库确实无益。照此理,太子殿下实该向皇帝陛下收税,毕竟三千宫娥的纳妾税可是大周头份税金,收了它,国库十年都不空。”

    周承熙脸一变,忽然转过弯来似地震动。上官敏华微微摇头,周承熙把折子抢回去,把纳妾缴税一条涂去,再扔回

    让她继续挑毛病。

    上官敏华似笑非笑,回视道:“有些事,还是要殿下自己想通,旁人多说也无用。”

    周承熙当真低头细索,上官敏华半摇着小扇,赏起夜景。月sè清迷,院中那株海棠孤伶伶立于冷风中,不见半分秋叶。

    “你是要我善待那些无用之人,如jì女赌棍老人?父皇曾训我刻薄寡恩,指的就是这一点?”

    周承熙既迷惑又矛盾,在自己的认知与世人地规则之间动摇。

    自己竟变成这人地人生导师,真是荒诞得可笑。她有些平谈地提点道:“也没有这般严重,只是提醒你。若要君临天下,不能单靠酷刑治理国家。”

    “这个我知道。还有呢?”

    接口接得这般快,哪里是真正明白。上官敏华摇摇头,直接举例教育道:“如‘偷人妻者,女子浸猪笼,男子处腐刑’便有些重”

    周承熙像是想到什么难堪的事,他声严力急,怒吼道:“本太子禁狎jì令。竟有人以身试法,我没治他们五马分尸处极刑就属格外开恩!问题不在这里,那些老不死斥我行事有悖祖宗之法,你说说,具体是哪条哪款?”

    上官敏华不动声sè,任由这个被戴了绿帽子地男人吼出压抑许久地怒火。

    “我问你话。你竟敢想别地事,找抽是不是?”三句话不到,又露出残暴嗜杀地本xìng。

    上官敏华放弃说教,冷冰冰地回道:“你自己都说处腐刑是法外施恩,纳妾缴税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这些足以说明你的新策没有重大失误。为什么这么好的案子会被否决?为什么你一代天骄要被软禁在太子府里任那个样样不如你的二皇子贱踏你的心血?为什么你满腔为大周天着想还是被人全盘否定?你我都清楚问题根结在什么地方!”

    “你说得没有错,你和我都很清楚问题地根结在什么地方。”周承熙周身充斥着yīn冷的寒气,目望皇宫的方向,低喃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步之差。便身不由己!”

    计划如此顺利,顺利得都让上官敏只能干瞪眼。她只好自我开导。幸好这是一个无法用人类文明的智慧语言沟通的野人。

    周承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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