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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往事却一幕幕清晰地闪现,江氏模样和周清歌痛苦的尖叫融合在一起,那高耸的腹部,喷溅的血水,上官敏华似乎感同身受,陷于噩梦的往事不可自拔。
她觉得肚子越来越痛,双腿之间有温热的血液汨汨地流淌,她好像要生了,可是,刚才的尖叫与惊吓让她失去全身的气力,她连站也站不稳,更枉论离开。
看到那满地可怕的血,御花园里几个女子高声尖叫,周承熙咒骂一句“该死的!”冲到上官敏华身旁,不顾血染龙袍,一把抱起她,边跑边叫:“医正!再不滚出来,朕抄你们九族!”
即使痛楚让她几近昏厥,上官敏华潜意识里依然拒绝周承熙的搂抱,他越接近,她心底越恐惧,害怕遭遇同样残酷命运,越害怕身体越颤抖,血流得越发猛烈。医正们止不住那汹涌的血崩之势,又不敢对狂怒暴吼的庆德帝说,让他放开皇后。
“小姐,不怕,子厚来了……”
昏昏沉沉中,上官敏华在最黑暗的尽头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就像找到了可以坚持的方向,她飞快地向那边跑去,记忆深处,那里是安全的港湾。
“柳子厚!”她从梦魇中醒转,大喝一声,于黑夜中紧紧抓着希望的手腕,耳旁一直有声音在鼓励她坚持下去,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的希望,她的延续,她不再彷徨的依存。她不能输在这里。也不可能输。
哇哇……很轻,但她确信自己听到了她地孩子地哭声。她放心地沉入了睡梦,明天会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上官敏华醒转后。第一念头就是去抱她的孩子。虚弱地她躺在床上,左右张望,那早已准备好的摇篮只有软软的丝棉,并没有她期待中的孩子。
她急起来,挣扎着yù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她的孩子。伫立于黑暗中的青年男子,从门后走到窗前。任由月光洒在身上,映亮那张愤怒而又平静地脸,双眼充血,神情憔悴,有种临界焦躁就要爆发的压抑感。
“周承熙,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上官敏华一见到他,就认定是他在捣鬼。她想起那些按制不能亲自抚养自己孩子的历代嫔妃,一辈子就见皇子公主那么几回。她就愤怒得全身发抖。
如果有人胆敢夺走她的孩子,她就和他们拼命,即使这个人是周承熙。
周承熙直直地看着她,上官敏华不闪不避瞪回去。周承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之sè,上官敏华想自己眼花了。待要分辩。周承熙已恢复旧rì狂妄得不可一世模样,他回道:“即使你贵为皇后,也不能自己抚养皇子。”
“放屁!”上官敏华才吼一句,就气短得必须急促地喘气,回过气后,她低低地提醒道,“他又不是你的种,不入皇谱!”
周承熙忍着怒气,深呼吸后,冷冷道:“名义上他是朕的儿子!”
上官敏华沉思少许,回道:“你要我做什么?”
“以你的儿子起誓,说你此生此世不会逃离皇宫,给朕卖命五十年!”周承熙低沉地嗓音透出浓浓的寒气来,周围沐浴在月光下的事物就像罩上寒霜,冷冷释放出逼迫的气压。
上官敏华毫不犹豫地起誓,她这样干脆利落似乎又痛击到周承熙某一处,待她誓言落定,周承熙一副深受重创地模样,踉跄地离开。她只是奇怪,马上全部的注意力为玲珑推进来地摇篮吸引了全部心神,她的孩子,她一个人的孩子,正乖巧地缩在金丝被里沉睡。
看到婴儿宁静的模样,她觉得曾经受的那些苦都是值得,也许正是要将这可爱的金童玉子赐给她,所以,佛祖才要那般考验她。
过了一个昼夜,婴儿啼哭醒转,上官敏华将他抱在怀里,为他哺rǔ,待他喝饱后,又轻轻地哼着歌谣,伴着节奏摇晃哄他入睡,紧贴着怀中柔软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终于完整。
即使小儿夜间啼哭,闹得永乐宫侍女不得安眠,她也觉得这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在这样幸福的氛围里度过平静的做月子时光,永乐宫大门打开的那一天,外面候着的人影把几个贴身侍女都吓得倒退数步,上官敏华抱着孩子,在后面问道:“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您救救宣将军吧。”
三千嫔妃也不知来了多少,人人说一句,就形成一股可怕的音流,上官敏华顺顺发鬓,轻声细语喝止了众女,叫她们先把事情讲清楚。
周承熙指责宣楚办事不力,要将他腰斩。罪名是庆德帝罗织的,他硬了心要将这个有功之臣斩于菜市口。有这么多人替宣楚求情,说明这人实在杀不得。
除却宣楚背后的家势,他个人品德能力有口皆碑,与朝堂各方关系也算融洽,与监察司的史尧是换命兄弟,他与洛生交情不亚于洛生与周承熙的,听说,长公主重嫁对象的头一名就是蓟宣楚君。特别是他一身本领名声在外,连北漠漠族吉莫王也忌惮三分。
这样一个人才,杀了实在可惜。
上官敏华微加思索,想透个中利害,忍不住失声笑起来,真是难为了周承熙。
任氏和江氏等人不见她生气,还以为她被庆德帝的荒唐行径给气疯了,纷纷启言暗示,宣家在地方上的庞大势力,和上官家同体连枝,若除之,非但令庆德帝的位置要十年不稳,连她怀中孩子也可能丧命。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氏族大家确实有这个能耐做到这种事,比如当初上官氏对甘后所做的一切。
上官敏华想了想,努力做出一个恼怒的表情,却被其他人认为是笑歪了嘴巴,没有半分威仪。她心里暗想,自己有子万事足,才没兴趣替周承熙重整风气或者说是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