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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莫将人带回吉莫王庭,把这个身份特殊而敏感的俘幢圆顶外形的单层宫殿里,
白sè的墙面,金镶壁窗,这里富丽堂皇,充满着异域的风情。室内摆饰极少,给人极开阔的视觉冲击。
三天后,吉莫王来看她。他换了身服饰,白sè的宽袍,简单地束着一根镶宝石金腰带,先是关切地问她饮食是否习惯,待她点头感谢对方安排的大周菜式后,他又劝她什么也不要想,在吉莫王庭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
上官敏华笑得很羞涩,也充满感激之意。吉莫王见她这么小心,留下些许关切的话离去。不一会儿,侍女们送来书籍与玉琴、棋盘等物,供她打发时间。
又过了两天,吉莫王来看她时,见她站在窗边望向远处的天空,脸上露出怜惜的痛楚,将她抱离放到羊毛毡垫上,伸手像是要抹去她眼底的孤寂与渴望一样,在看到她戒备的眼神时,又收回手。
他退开大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轻声道:“在这里你是zì yóu的,没有人限制你的zì yóu。所以,请不要露出那样的神态看向窗外,好吗?”
她安静地点点头,待吉莫王离开后,她很合作地在宫里走来走去,踩着坚硬光亮的石阶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奇异的风景,又小心地避开那些不友善的眼神。
有时候,吉莫王得了空会来陪着她一起散步,有时候。他也会带她去骑马,看人摔跤,多数时候,吉莫王都是友好而安全的。
夜晚降临地时候,上官敏华不语,用慎戒的眼神逼退吉莫王的亲近。几天后,他失却了耐心,不顾她的意愿搂住她。把她困在石阶的方寸之间。声音嘶哑。似乎受够了折磨,他问:“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在一起?”
上官敏华露出苦涩的神情,转过头,艰难地回道:“您何必说出来呢?您这般不凡,应是世上所有女子都为您倾倒。”
“可我只要你一个!”吉莫王大喊。用他的声音,用他的力量来证明他地情深不变。
上官敏华任由他在她脸上亲吻,只是默默地流泪,吉莫王僵住不动,不住地问为什么,问她为什么不对他敞开心怀,上官敏华不语。待他逼得急了,才用细碎地声音痛苦地挤出一句:“您、来得太晚了。”
原来如此。你地心里早已住进一个人。吉莫王神情震惊。喃喃道:“所以,你要为他守贞。”
上官敏华异常艰难地点了一下头,看着对方失神落魄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这个伤心地。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似乎所有吉莫王庭的人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王被拒绝了。上官敏华走在路上,受到的白眼比她一天吃的白米饭还要多。
她抖了抖衣袖,埋低了头,返回宫殿,穿过圆柱支撑的庭院,她看到小路尽头有一处栽满花树地院子,它很突兀,房子的建筑风格是寻常见的木制宝冠顶式。推开篱笆门,她停下了探索的步伐。
这个带花草的小庭院,即使她闭上眼睛,也能说出个中布局。
那是她幼年呆过的尚书府单人院,正中是她的卧室,左边是书房,右边是贴身侍女的房间和小厨房。
她想了想,推开书房地门。她在窗边地书桌上找到了她从前描红的宣纸,字迹还很幼稚,她随手放到一边,在书桌脚找到了刻痕,这是她幼时装孩童装得烦闷了,就拿玉佩什么的在上面胡乱刻画解气。
她举目四望,溅着墨水地屏风,冬天用的暖手炉,画了一半的绣样,沾染了香气的团扇,样样都是那被记忆封尘的旧物。
她低吟半晌,一
不知心头是何种滋味。
墙角的长桌上,放着琴盒,里面装着梧桐木的琅琊名琴。当年她出师的时候,秦关月亲手补制琴盒转赠予她。
在飘飞的岁月里,她总是手里抱一把琴,拖着长长的裙摆,穿过逶迤的曲栏,以学琴的名义霸占着那个情感淡漠的俊秀男子,对着湖光潋滟的明雪湖拨弄琴弦,与夫子笑意吟吟,掩饰自己浮燥的心。
也许当时情意在,如今已是风中过往。
她转开眼,看到墙角的书画筒,里面放着几个卷轴,她随手拿起,展开半幅,露出乌云发金枝梅花妆点的红衣女子,明眸皓齿,笑意柔和,只是那眼底透出几分忧伤。
她镇定地继续往下拉开,红sè的舞裙在风中回旋,清风带骨,技巧娴熟,如行云流水,将女子的容姿与形态融入水墨之中,画风流畅飘逸,人物形态优美,舞姿灵动,神采飘然。
左有诗曰: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这两句为大都文人sāo客盛赞七少皇子妃曲水流觞时,九曲院一舞倾天下,用以描绘她绝世舞姿之作。
下有三鉴章,其一为:齐川玉山。
再看画中人,画者特别在眉目之间,用足心思。眉轻蹙,眼波转,用细工笔白描,细腻地勾勒出女子苍白而无助的柔弱,将女子的美丽与哀愁巧妙结合起来。
她心底冷笑,随手放开画轴任由它落地。
身后迅速飘过一道白影,对方将画轴接住,拉开半幅,低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上官敏华已收拾好所有的嘲讽,半低垂着头,散发着浓浓的哀伤,并不言语。
吉莫王叹息一声,惆怅长长,说师生情谊本是佳话,奈何秦关月终究择雄图霸业抛却儿女情。
“玉山国师亦是有情痴,不忘旧人挥剑断情。若他想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会否悔恨终身?”值。
上官敏华双手捂目,长袖掩面,低低道:“他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猜得出他的心思?他将我一个人丢在宫里,隔着远远的身份,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客气,好像我们从来不曾相识;明明,明明他愿意为我赶走那些要伤害我的女子,等我出了宫,他又变了主意。
我什么都不曾对庆德帝说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破坏他的计划。他,他将我一个丢在关外这么多年,我也不曾怨过他,我只想让他知道我还在等,哪曾想从此萧郎是路人。”
吉莫王说了一句你不懂男人的心。他说,若单是为着掩饰两人之间从来没有逾越的感情,秦关月还不至狠绝到要杀人,怪只怪她的才华威胁到他的男子心!
“才华?”
吉莫王一字一句地说道:“红衣大炮。”
上官敏华似怨非怨,不知在责怪自己还是在痛恨“情人”不懂她,带着浓浓的悲苦与绝望,她说道:“我所有一切都是他教的,是不是要我统统都还给他才肯相信?”
吉莫王毫不动摇,步步紧逼:“可是,你造出了红衣大炮,而他没有。”
“哪里是我的造的?谁告诉你们那是我造的?”上官敏华似疯似狂地怪叫道,“我不过说了一句,那个霹雳弹要是能飞到千米之外才爆炸,那广目楼不是要赚翻了银子?这也叫才华,这就是你说的才华?”
吉莫王无言相应,面对为情伤而发狂的女子,他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