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傅八与铁匠(第2/3页)虎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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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这也是傅家的传统。不过,长辈们有命令,不准他与任何哪家死联系,要他自立门户,这越是恩情了。因此,傅八宁肯叫傅八,以显示热情,还有报恩的思想。果然,他长大了,就发誓要做两件事情。第一,完成傅家人的心愿,替山村找人,让虎头山成为真正的村子。第二,替傅家扬名声,让平原都知道,虎头山也有傅家,还最早。但是,他头一件就给搞砸了,于是懊恼,不光是自责。几天来,他死死关在屋子里,不想下树,也不想生火。屋子里很冷,因此受煎熬,也故意折磨。他将狼皮紧紧地裹在身上,饿了就啃几口带冰的鹿肉,渴了伸手窗外,随便抓一把积雪,把胡乱当消磨。于是,傅家人不放心,就派孩子们前来,探望他。大哥的义子楸娃,二哥的儿子桐娃和栓娃,五哥的孩子山娃,四哥的孩子全娃,五个孩子齐来叫门。然而,他不想动,就懒得开门。但是孩子很执着,才由山娃爬窗户进来。

    忽然,一道亮光,刺眼的白光,霎时扑泻进来,就使得傅八啥也看不见了。因此,他大叫:“快关上。”就赶紧裹狼皮,把头埋上。山娃还是爬进来,就去开门,又放其他孩子进来。大孩子进来,先生火,再将天井打开,方便散烟;还放上铁锅,打算炖肉。孩子进来,则挤坐于傅八的身旁,细心摸索,寻找温馨。于是,傅八坐起来了,单抱过山娃,他也是孤儿。孤儿对孤儿,有一种异样的温馨,因此傅八想哭。山娃却道:“还下雪呢,那些人走不了,就不走了。”于是傅八苦笑,是一种酸楚,却也喜悦于山娃长大了,善解人意,才十岁呀。屋子里很快暖和了,四哥也来了,他道:“那些人不走了,何处去呀?”傅八却依然起疑惑,四哥才道:“搬家,谈何容易?”这时,傅八才起身,打开窗户,要看外面。喔,白哗哗的,茫茫然然,傅八竭力闭眼睛,又想睁眼,才不断地拭泪,一把一把。终于,能睁开一个细缝,见雪花依旧在飘落,是零落,空气很新鲜。因此,他再竭力,向远处观瞧,见地面很白,不断延伸,都延伸要糊涂了。这是怎样的滋味?他还在拭泪,于是哭泣。四哥就道:“你呀,要下去,该走一走。”然而,他何来心思?才转过头来,道:“你们都回去,还想静一静。”四哥道:“也好。”就带孩子们出去,真走了。霎时空旷,他还躺下,又盖狼皮,却心里好似敞亮多了。但是,他告诫自己:“到底是死人了,哪能轻松得起?”忽然,他想起父母,因此思念,却居然全忘了,这就是孤苦之人。那么,骡驹该咋办呢?到了那边,一样是寂寞。于是,他浑浑噩噩,因此累了,也才睡着了。

    傅八在树上一连呆了七天,似睡非睡,直睡得头昏脑胀,人都变样了。因此,他想出去,想散心,于是坐起,又无法站稳,只好再坐下,浑身乏力,该去找谁呢?旁人不能见,傅家人又无法话,最终决定,只有找铁匠。铁匠最有头脑,人也很好,是自己唯一看上眼的。因此他重新站立,摇摇晃晃,就去开门。啊,还晃眼,白灿灿的,唯有光华,仿佛要进入无的世界。但是他也要坚忍着,强行出去,于是下云梯,一边抹泪。他强行摸索到地上,还不能适应,因此弥望着眼,就看一看周围一圈的野枣刺。终于,他能开门了,于是打开院门,坚韧着走出去。院子以外,是连天的旷野,积雪很深,也没有路,因此踏积雪过去,就已经没膝了。空旷啊,寂寞啊,连一个鸟兽也没有,真希望猛兽冲出来,能与之打斗。他迤逦而行,手持利斧,也不想急,慢慢靠近铁匠家。然而也犹豫了,心里无底呀,最怕出现不想要的后果。

    也奇了怪了,今日里无风,都走近了,狗还不叫?于是,傅八伫立,先观察,仔细审慎铁匠的家。但是,也没有特色,满是雪,上下都银装素裹,因此没有边界。唯一分明的是九棵树,却也似擎天的玉柱。“倒也清静。”傅八想,到处是不动的雪,看来没有人来,于是他又走动了。终于,狗叫了,替主人报信,铁匠才走出来,忽不认识。突然,铁匠又大喊:“咋是你嘛,咋就成这个样子?快过来。”因此冲上来,拉他进院中。才入院门,铁匠还大喊:“快做饭,做好饭。”再拉他进屋,靠近火塘。然而,傅八不动了,哪能再见那个地方?于是,铁匠拉他下厢房,那是打铁的地方。铁匠又道:“没有火,我去端火。”因此端来火盆,还携带自造的铁壶,要煮茶。终于,火生了,铁壶也架上了,二人却静静地等待,谁也坐着不话,不知道啥。其实铁匠早明白,对于傅八,也是他唯一看上眼的,这才敬重而不话。茶煮开了,铁匠先倒出二碗,然后续水,接着喝茶。茶喝过,身子先暖,心里也暖,于是二人才想话。傅八道:“我,”却戚戚然,泪先流。铁匠道:“那孩子,我也喜欢,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惜了。”傅八就难过道:“我是集号人?”铁匠道:“两码事,硬要揽,是谁受得了?”傅八才哭着询问:“敢不是我的责任?”铁匠不话了,还由他哭。之后才道:“是你正义了,因此能成血性的汉子,迟早受人尊敬。”傅八却道:“别了,早没脸了。”铁匠也真不话,于是拨弄火。

    但是,傅八成期待,因此问:“你到底是咋想?”铁匠才道:“你只看眼下,还只盯虎头山,那才多大个地儿?还要我啥。”傅八不解,就再询问:“你是想?”铁匠道:“眼下,要饿死多少人,战死又多少人?八国联军一来,还多少人,活活受害?他们惹谁了,又能怪谁?可是你,拿过刀,砍过人,取过何人性命?哪还自责干啥。祸乱天下的人都能心安理得,你才摊多大个事?还是强硬揽来的,你糊涂不糊涂?”傅八真糊涂了,才问:“你远了吧?那不相干。”铁匠道:“缘于正义就相干。你若真正义,就该替万民着想。那样,救的可不是几个人,而是几代人,十几代人。”铁匠罢就停下,先要看傅八的反应。傅八却一脸茫然,但又要着急着嘴动。铁匠就问:“若八国联军打到咱这儿,你咋办?”傅八道:“哪还用问?和他们拼了。”铁匠却问:“朝廷都不管,还不让,你又咋办?”傅八疑惑道:“咋可能,谁要拦?”铁匠道:“满清,不是吗?义和团杀洋人,是谁给灭了?满清。洋人一来,又是谁先跑?还是满清。要不然,国家咋能成这个样子?”傅八震惊了,骇然了,不知道铁匠是怎样的人?然而起敬意。铁匠却再问:“要想拯救我们的国家,依你看,还能咋办?”傅八道:“先杀挡道的恶人。”铁匠拍手道:“好,正义,这才是真正义。可是,你知道谁是恶人,又有多少恶人?”傅八不能回答,但是知道,铁匠直接指朝廷,朝廷烂了。因此他不敢接话,于是显别扭。铁匠就意识到,是自己急了,还需慢慢开导。

    这时候,饭来了,铁匠的女人就道:“吃饭。”二人才:“吃饭。”傅八就还问:“其他的人呢?你女儿女婿和徒弟。”铁匠的女人道:“都去了别处,一个地方难养人。”因此递碗,接碗。饭为极珍贵的热干面,是只有极尊贵的客人才配享用的。傅八就忙谢道:“太珍贵了,婶子,咋敢当呀?”婶子道:“是你叔,最看重你。”傅八忙再谢:“岂敢,婶子,你也吃饭。”婶子道:“我就不打扰了。”于是下去,留机会给二人话。傅八却连吃了三碗,顿感结实,也无比受用,他已近十天没碰真粮食了,因此还谢。谢完了,二人都休息,还喝茶,再聊天,竟不知不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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