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烤龙(第4/4页)虎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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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任是谁也逃不掉。又忽然转念:哎,岂能自己吓唬自己?未免太荒唐,毕竟是大户。因此他往好处想,猛然庆幸:对手没有了,傅家死那么多人,大伤元气。再下来,和谁斗呢?于是寂寞了,他有独孤的感觉。因为孤独而盘,才想起财产:一是集贤镇的生意,二是虎峪口的生意,三是谭家庙的生意,还有包括人头税,和自己地里种下的,以及新到居民白给送的。可是傅家有什么?只有一个傅八,仅剩一个水磨坊,还幻想着卖给谭家。但谭家就是不买,这叫厚道,是仁义。人若走运,就凭天也挡不住,名声都来了。于是,谭家是再无人敌,因此做奇怪的想法:真要遇灾难,反倒是好事,不定谭家该出将军。要不然,几千年来,何曾到灭人?正好趁机,可扩大人马,难怪人爱在灾难的时候招兵买马,是被人推出去的。于是他兴奋,又计算:就算土匪与兵匪都来,大不了舍弃是一半的财产;如若不舍弃呢,再将是怎样的景象?因此他欢呼,等待天变,反正地位巩固了。接着还想:真到那一步,就算你恶魔一样待人,人也会为一口吃的。想到此,他激动,于是呼道:“这才叫活人哪。”还吟出四字:“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是道德经中的句子。水能守静,然而底下看不清,这就是奥妙。因此,他命人,隆重去请葛先生。葛先生浩气大书,写出字来,他就让人做牌匾。做成了,他高悬于厅堂,于是开会,告诫子孙们:“此乃家规,看上去是礼仪之家。可实际呢,靠各人领悟。”但是,谁懂?就连谭龙也问道:“你不妨直?”他道:“做大事者,必能体会水,是它的精神。”谭彪道:“大伯呀,还是令摸不着头脑。”他命令:“想干大事者,咋准备?因此要收账,才能关键之时放出来。”谭龙道:“明白了,高啊,妙啊,确是在艰难的时候。”他道:“这么,你领悟了。看咋样,以它作为传家宝?”谭龙很兴奋,对他的冲击很大,于是道:“家有一老,确实是一宝。”谭彪也明白了,振奋道:“利用灾难,确实是搏击的好时候。”因此散会,谭德懿很得意,他的深意下达了。

    谭家很浩意,但其他人忧虑,一年都不下雨。人们都哭了,抑郁问苍天:“你要杀整体人嘛?”于是忧愁,咋办嘛?眼看到冬天,吃的是严重不够。因此恐慌,恐惧,后悔种大烟,躲战乱,无收成,报应真的来了。就看咋死?是饿死,是让死亡定数来惩罚。悲愤反思以后,越着急,就才见:各家都空了,无家底,菜还不够。再看野外,草树全死了,连吃糠都没有机会。哪有后悔药呀?最可怕是连泉水都不冒了。于是有人想到偷,可是偷谁呀?谁家也是空的。再想当土匪,还没机会,土匪都不要人了。只好图大户,却是万难办不到,因为你太弱,只有自救了。因此,从十月起,人们奋力攻地面,拼命背回一切可能下咽的东西,都是树,都是草。到十一月,人们才向地下刨,找湿根,找肥茎。这样一来,各家院子就都堆满意外的东西,是萸根,是甘草,桑树构树和榆树。人们拿外皮当粮,中心的烧火,最可喜是橡子,然而哪里有呀?如此一来,就表面看着很丰盛,但哪一样是给人吃的?还抢不够,不敢闲下来,胡背回来,于是山都空了。这还是山的好处,却平原人咋活呀,会支撑多久?因此嗅闻,空气里已弥荡起死亡的气息,好害怕,好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