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县祭审案(第5/7页)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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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藤泽开口,便先禀道:“县祭大人明鉴,庆瓷是二房烧造出来的,自那之后,窑场就由二房管着,二房因怕秘泄露于人,素日里连族长、族公们都防着,草民很少去窑场,委实不知那窑为何塌了,更不知废窑底下的事啊!庆瓷乃贡瓷,就是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玷污神殿,将族人们的性命视如儿戏啊!望县祭大人明察!”

    三位族公纷纷叩头称是,附和之声尚未落下,便听一道刺耳的笑声传来。

    马家大夫人发髻散乱,神态疯癫,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顾此时的场合。

    族长回头斥道:“你笑什么?你害死亲夫,马家好心留你一命,而今见到马家落难,你心里竟还高兴?真是恶妇!恶妇!”

    一位族公也骂道:“你过门不到半年,马兴就暴病身亡,扔下窑场的烂摊子,叫二房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来!要不是你,马家会遭此大难?扫把星!”

    妇人听闻骂言,笑声愈发刺耳,双眼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人,青天白日,那目光竟鬼气森森的,“呸!老不死的!我恨老天无眼,竟只劈死了马海,没把你们一起劈死!”

    那族公被唾沫星子呸个正着,一顿猛咳,看台上嗡的一声!

    “啊?那遭雷劈的是马家二少爷?”

    “他不是被关在州牢里吗?啥时死的?”

    “他遭了天打雷劈,那……那就是,马家窑里的那些焦尸真是他做的恶?”

    就在百姓窃议之时,忽听藤泽道:“得好!天降雷罚,自古罚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县传唤尔等之时,既然‘带涉案之人,尔等就皆在罪人之列!可知三日之前,雷罚为何只惩戒了马海一人?”

    此话犹如春雷,不仅惊了马家上下,就连疯疯癫癫的大夫人都止了笑声。

    藤泽一没问案,二没请神证,言外之意却已知晓案情,百姓皆看不破,阁楼上的贵人们却隐约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萧长老铁沉着张老脸,目光慑人。

    景子春不着痕迹的往公堂里瞄了一眼,暮青稳稳当当地坐在公堂里,面不改色,心中对藤泽今日要耍的把戏已然有数。

    果然,藤泽义正辞严地道:“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身受雷罚,魂不超生,自悔赎罪,入轮回!上苍怜惜万民,哪怕是作恶之徒也会给予百日恩赦,令其思过自悔,尔等却罔顾上苍怜恤,百日已过,仍不肯悔罪!上苍降下天雷,惩戒罪首以儆效尤,之后再宽限三日,尔等却还在罔顾上苍恩德!既然你们死咬着不招,那就由县替你们!”

    罢,不待人琢磨,藤泽便执起惊堂木来重重一落,喝问道:“马家族公三人!马海乃纨绔子弟,其堂兄马兴死后,他欲夺窑,便给你三人各使了千两银票,你们便在族里为其尽好话,求族长将马家窑交给他代管,是也不是?”

    马家族长显然不知此事,听闻此话下意识地看向族公三人,却见藤泽目光如铁,往他身上一落!

    “马家族长!庆瓷的烧造秘压根儿就不是马海钻研出来的,而是马兴!是也不是?马兴生前刚钻研出烧造新瓷之便暴病而亡,子也就此成了秘密。你怀疑马兴之妻覃氏知此秘,又知马海手段狠辣,便将覃氏关去庄子里,又将窑场交给马海代管,任由他对覃氏用尽手段,而你却故作不知!你身为族长,何人掌管家窑对你而言并不紧要,紧要的是谁能为马氏一族谋得荣华富贵!”

    族长登时惊住。

    藤泽目光一转,扫向下人当中,话音陡然一沉,“长随长富、长贵!你二人跟随马海多年,他是如何折磨寡嫂的,为了烧造庆瓷,又是如何唆使你二人劫杀良家少女祭窑的,还不从实招来!”

    两个长随啊的一声,惊声却被淹没在了看客们的骚动声里。

    “那废窑底下埋着的真是那些失踪的女子?”

    “祭窑是咋回事?”

    “藤县祭咋知道这些事的?”

    “嘘!都别吵吵!听不见藤县祭话了!”

    这时,藤泽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马海恶事做尽,罪孽已书于天书之上!雷罚当夜,县夜梦圣典,今奉神谕公审此案,才所言是不是实情,尔等心中各自有数!剩下的,你等是自己招,还是要官代天传谕?”

    此话和着内力,若鼓击春雷,直破沧溟,惊得四之声刹那间退去,闻者如遭雷轰!

    萧长老猛地起身,凭栏下望,面色大变!

    景子春故作愕然之态,与身旁的接引使们低声议论着,眼底却浮起几分讥诮神色。

    圣典与圣器重现之日便是转世之子复国之时,此乃图鄂民间流传已久之言,可两百余年来,任神殿如何苦寻,两件圣器都没有现世的迹象,更别什么转世之子了。可值此神官大选之际,藤泽竟公然自己夜梦圣典,得了天书秘传。

    按神话传,这虽不足以明藤泽便是转世之子,但尚在州试,他便夜梦圣典,奉神谕行事,这岂不是在暗示自己便是天选之子,是下任神官?

    这些年来,眼见着两件圣物难以寻回,圣女便未雨绸缪,早早就开始借景家之力在南图朝中和图鄂国内散布圣子之,三殿下是神族与皇族之后,乃天定的复国血脉。轮回转世毕竟是神话之,血脉之子却真有其人,故而对两国朝廷当中的复国派而言,奉三殿下为主更为务实些。

    想来是岭南的刺杀计划失败之后,神官怕三殿下一旦回国,两国朝中日渐壮大的复国派就会成为三殿下的根基,所以他心急之下才等不到天选,便命藤泽以夜梦之言暗示百姓他是天选之子。

    至于马家窑案,事涉恭贺新神官圣女大婚之禧的贡瓷,如非神官授意,庆州州祭有几个胆子敢拖延不办?而案发至今已百日有余,想撬开嫌犯的嘴有的是手段,今日才公之于众的案情未必就是今日刚审清的。

    但朝事岂是马家人能想得通透的?马家上下被内力震得肝胆俱颤,三个族公心防大溃,当即就招了。

    三人争抢着道:“县祭大人明察,草民……草民三人是收了二房一千两银票,帮其在族长面前好话,可庆瓷之事真是半点儿也不知情啊!”

    族长叩了几个响头,也招了,“回县祭大人,草民身为族长,自然以一族昌盛为己任,覃氏气死亲夫,按族法就不该苟活于世,容她活命,自是想从她口中问出秘。草民起初也有恻隐之心,心想马兴夫妻不和,他未必会将秘告诉覃氏,可……可总得试一试吧?覃氏刚烈,明明是她气死了亲夫,却死咬着不认,还怀疑马兴被人下了蛊,闹到州庙去替夫伸冤,后来验官在尸身内没引出蛊虫来,又马兴面色黄白、遍体无伤,确是暴病身亡,这才定了她的罪。因为此事,覃氏与族人势同水火,草民把好赖话都尽了,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秘。正巧此时族里议事,族公们都提议由二房代管窑场,草民知道马海手段多,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马海狼子野心,问出秘后竟没报知族里,偷偷摸摸地烧制出了一批新瓷献入了州庙。州祭大人命马海监窑督造新瓷,新瓷得赐庆瓷之名后,马海就成了族里的大功之人,族窑由他掌管着,纵是草民这个族长也不能多问窑中之事,所以祭窑的事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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