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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台阶灯火依旧,我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表哥坐在身前不停的舔着爪子。身心皆疲惫到了极致,这真是一分不容易的工作。
暗黑的气氛下,只有一人一狗静坐。
休息五分钟,终于感觉肌肉的酸软减轻,我喊着表哥继续朝前走。背后那灯火通明的台阶却陡然黑暗下来,似乎有人触动了某种机关。
紧接着,一股冰冷而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尸气,这气息我此刻已经变得熟悉无比。
表哥前腿匍匐,凶相外露,如临大敌。
我慌乱中打开手电筒,黄色的灯光从我手中撒射出去,但五六米的距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轮廓。这是一个人,衣服妖艳而诡异泛着光泽,看不清面容,头发散乱。
最恐怖的是他没哟直立行走,反而如同尸魅般在那台阶上爬行。肢体僵硬像是木偶,他扬起的手乌青色,指甲堪比鹰爪。
我招呼表哥连忙朝着前面的洞跑去。在这儿出现的人总没好东西,再说这玩意儿是不是人还说不好,但总之来者不善。
跑了约莫有上百米,表哥只是喘息厉害,可我却是扶着墙壁站都站不住了。我朝着后面探了探手电,确认那东西被远远抛弃,这才放心的坐在地上剧烈咳嗽。
就在我咳嗽的时候,表哥悄悄的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汪汪汪的狂吠起来。我的手电筒朝着前面一照,只见这甬道两侧站立清一色的尸体。
这尸体全身都是披头散发乌黑铠甲看不清面容,那铠甲在手电灯光下泛着点点光泽,如同鱼鳞波光。
我走近,左右看了看总计十六具尸体。表哥在我后面拽着我的裤腿,似乎说不要靠近它们。
随意撩起一具尸体长发,手电筒朝着脸上一照,居然带着金属面具。这面具似人非人似笑非笑,眼睛处有深深的凹陷,却没有透出面容下的眼神。
这是什么装扮?我在心底问候了一句墓主人,眼神朝着四肢打量而去。这肉干瘪而乌青如有淤血,我扬起了手同它做着对比。
但瞬间的,我的冷汗刷刷直流。
我的手臂也是乌青色的,虽然充满了鲜活肌肉的弹性,但那乌青色同这干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中毒了?心中刚问出这问题,背后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响动,如同人无奈之时的叹息。
手电筒朝着黑暗中扫射去,只见五六米外一个人正在地上爬行。它的装扮,样貌,僵硬都是如此的眼熟。
再回头打量我身旁的一众干尸,刹那间感觉自己的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层绿色的细毛从这干尸上噌噌外冒,而我还拉着的那只手,黑色指甲已经快要插进我的肉里。
跑!我几乎是咬着牙喊出这个字。
表哥似乎早就做好了跑的准备,在我刚要迈步的瞬间这货已经跃入前面的黑暗中消失。
我一步迈出,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直接将我扽回原地。回头一看那干尸的爪子居然已经抓住我的衣服,乌黑的指甲在上面深深戳出四个大洞。
你这是准备不让我走了?我大声的吼道,而眼角陡然一跳,附近的其余干尸居然也先后动了。
这是准备以多欺少了。我心中骂着卑鄙,提着手电筒就朝着背后的干尸砸下。只听砰的一声响动,我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
骂了一句****送给自己,跳起就是一脚揣在背后干尸身上。一股震麻感顺着脚面传到大腿和腰身,但我却是心中一喜。
唰唰两声,我的衣服被撕烂。但这时爷自由了不是?撒开腿就朝着表哥追去,同时心有余悸的回头看这些黑暗中僵硬而笨拙的影子正慢慢从死亡中苏醒。
没了灯火,人在黑暗中寸步难行。
跑了没几步,我又开始剧烈咳嗽。而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原来这货一直在等我。
还好有表哥。我苦笑着说道。
表哥不是人,在黑暗中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能听见细微的响动。跟着它,至少可以保证我不迷路。
表哥小跑,而我跟着大跑。背后的干尸一下子是追不上来了,但我的心却更凉了,因为前面没路了。一面巨大的黑色岩石挡住去路,似乎进入这里就是死胡同,听着背后越来越大的响动,要是给我一把刀我能跟它们拼个你死我活。
表哥似乎也知道走入绝境,助跑起跳,然后在这块平整的黑色石头上跳跃两步,最后无奈的降落,再重复。
这一幕直接让我惊呆,一条狗居然有这般的身手,要是一个人还了得?我也助跑,脚在石头上借力,但只是一步便下落回原地。
我甚至还不如表哥来的流利,但这种绝境之中不放弃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这时候多么怀念阿娇,要是她在的话说不定化作一条黑影就将那些干尸全部撂倒在地。
老杨在也好,至少他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肯定有解决办法。
一人一狗在不停的冲刺,不停的撞击石壁。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回头看去。
黑暗中甚至都能辨出它们的形态,在地上不停爬行。这样看来,距离我们应该已经很近了。
我最后一次助跑,牙关紧咬让自己的脚在石壁上借力两次,身体朝着上方跃起,突然一个东西被我抓住。
摸起来是绳子,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来的惊喜?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表哥,这货似乎早就看到了这绳子,飞速的冲刺,在石壁上仅仅借力一步便咬在了我的腰上。
幸好只是咬住腰带,不然我一痛定然是抓不住这绳子了。双手在绳子上滑动,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我还是咬牙坚持。
自己70公斤的体重,加上表哥那巨大的体积,少说也一百来公斤,能抓住不落下就已经是顶天。但这时候不仅仅是要不落下去,还要上去。
下方一群黑色的人影不停来回晃动,看到这里一种畅快感悠然而发。虽然上不去,但只要坚持到你们自动放弃爷就赢了。
表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低鸣声,好像在催促我快走。但我的双手在绳子上死死固定,想要上去必定是单手交替,而一旦松开一只手,我似乎能看到一人一狗落入尸群被撕碎的下场。
后来老杨告诉我,这些干尸叫做尸卫,专门是逝者生前的侍卫陪葬而成。但凡碰到生人活气便发生尸变。那面具眼睛处有两根长刺,一旦戴上长刺便顺着眼球只此如头部深处,再也难以摘下。
这尸卫恐怖之处在于水火难浸,不惧刀枪,着实难对付,一般人看到都是绕着走,只有我这个愣头青反而上去招惹。
就在我相信坚持就是力量的时候,那尸卫居然唰唰唰的匍匐在石壁上,如壁虎一般的朝着我接近。表哥嘴里的呜呜呜叫的更紧凑了,似乎在说看吧哥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