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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右手及时地勾住洞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块,减缓了下坠的力量。紧接着,一股恶臭冲入鼻腔,熏得他差点昏厥过去。须臾,他试动了一下双脚,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痛得他浑身打颤,原来有个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脚掌。他侧过身子,腾手一摸,摸到一个瓦罐一样的东西,且上面有眼。再摸,又摸到一根短棍,上面粘乎乎的,而且到处是尖锐的铁刺。摸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探到一块没刺的地方,已经是紧靠洞壁的狭隘之处。他忍疼把双脚从尖锐铁刺上拔出来,已是鲜血淋漓——所幸穿的是土制棉鞋,纳得是千层鞋底,加上及时抠住石壁,那铁刺刚巧扎透鞋底,两脚虽被扎伤,受伤却不甚重。冯剑撕开棉袄,揪下一块棉花分成两块,脱下棉鞋,分垫在鞋里,重新穿上了。他试着站立一下,虽说剧痛难忍,勉强能立,方才略微放心。正好兜里装着洋火,他掏出来划着,一丝火光照亮了四周。
冯剑四下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地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铁刺,几具尸体躺在其上,他刚才摸到的瓦罐,竟然是一个腐烂的人头骨,而他此时仅存身在铁刺与洞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洋火燃到尽头即熄,四下转眼黢黑,冯剑感到头皮发麻,心惊肉跳,恐怖极了,禁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更叫他毛骨悚然。他强自镇静,心想:难道有人活着?他哆哆嗦嗦地又划着一根洋火,遁声寻找,只见一个穿花棉袄的年轻女人横卧在一具尸体上面——正是这具尸体救了她,不然的话,她已被铁刺扎透,成了井底冤魂。冯剑见还有活人,胆子壮了起来。他探身把她抱过来,试试口鼻,尚有微弱呼吸。那女人抽动了一下,微声呻吟:“水、水,我渴。”便再无声息。冯剑知那女人命悬一线,如弄不到水,说不定马上就会死去。想到此,冯剑豪气顿生,他要上去找水,救活这个将死的女人!他把那女人放下,划着一根洋火,往上一看,见陷井系石块砌成,上窄下阔,象只酒壶。其壁犬牙交错,但湿漉漉的长满藓苔,极是滑腻。冯剑试着攀登,手抠石缝刚上两步,便滑了下来。他不知所措,稍一动步,又被铁刺勾住了棉裤。正惶恐,他突然眼睛一亮,便去摸那地上铁刺,果然有一个活动的。他双手抓住那根铁刺,用力摇晃,竟把它拔了出来。冯剑直起腰,摸索着石缝,用铁刺挖了几下,除去苔藓,扩大了缝隙。他忍着脚痛,试着踩了上去,接着又挖下一个。他勾着石缝,边挖边往上攀登。慢慢靠近洞口,眼看就能脱险,突然“啪”得一声,洞口竟被人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