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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国长得短小精悍,一拳打倒胡占礼,双手握拳,环顾着四周,恨恨骂道:“你他娘的血口喷人,要说是勾引奸夫!也是你姑姑那个老婊子勾引的。你姑姑也不是啥好东西,年轻时也是风流成性,野男人排着队上场,忙得提不上裤子……”坟地上一片混乱。胡家见胡占礼被打得一脸是血,右眼青紫淤血,一声吆喝,几个人蜂拥而上,抢向田文国!田文国的兄弟田文虎和跟来的人一看不妙,也卷袖子摩拳擦掌,纷纷加入战团。郑家祖坟成了双方拚杀的战场,打得不可开交。郑家本族人见事情乱成一锅粥,纷纷上前拉架劝解。
这时,一直在棺材前恸哭的郑智强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走到郑伯九跟前,有气无力地道:“二爷爷!我想起来了:我爹大前年把右手腕摔骨折了,是我给他接的骨,这会还能摸出骨节来。左边的这具尸首,就是我爹!”说罢,也不管打架的双方,恍恍惚惚走到他爹娘的尸体前分别磕了一个头,然后走到妻子棺材前,呆呆地伫立着。两家亲戚忙于打架,余下人忙着劝解,谁也没在意他。郑智强傻愣愣地站了一会,突然退后两步,声嘶力竭地叫道:“爹!娘!孩子他娘!我屈死的孩子!你们等等我,我来了。”踉跄着一头朝棺材猛地撞去。人们救护不及,几声惊呼声中,只听一声沉闷的脑袋和棺材的撞击声,郑智强的脑袋霎时象炸开的西瓜,“嘭”得一声裂开了,鲜血裹着白色的脑浆四散开来,染红了洁白的雪粒。打架的、劝架的、和看热闹的,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人间惨剧惊呆了。须臾,亲朋们扑向前去,抱着郑智强的尸体,失声号陶痛哭,哭声惊天动地。有一个人哭得最是历害,在雪地上打滚,那就是沈塘的沈利司!围观的人们无不耸容,打架的双方也停了下来,早有人把田文虎、胡占礼等参于打架的人给弄走了。
冯剑看到这惨烈的一幕,想起屈死的姐姐,不觉悲从心来,不忍再看,便转身步履蹒跚往阎陈庄走去。他两脚昨天新伤,又站了好长时间,此时便感到疼痛难忍,又谦触景生悲,精神恍惚,刚走几步便一个趑趄,摔了个大跟头!他从雪窝里爬起来,也不拍打沾在身上的雪粒,摇晃着走了。他只顾闷头走路,却没料到身后已悄然跟上一个人来,正是郑智生!郑智生虽碰到巨大变故,悲痛欲绝,眼睛却一直不离冯剑身影!见冯剑趁乱开溜,立马跟在他身后,紧随不舍。郑智生蹑手蹑脚跟行数里,眼睁睁地看着冯剑进了阎陈庄邵家。冯剑进了邵家大院,来到自已住的屋子,刚和衣在床上躺下,范管家便进来了。范管家上下打量了冯剑一阵,陪笑问道:“冯少爷!你上哪儿去了?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叫人送过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少爷以后出去游玩,先给我打个招呼,免得吃饭时找不到你。”冯剑乍听有人叫他少爷,感到不习惯,脸色微红,慌乱地点了点头。范管家又笑了笑,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有人送上饭来,冯剑吃了。这时天色已晚,冯剑感到疲惫不堪,困意渐浓,便脱衣上床睡觉了。
从此,冯剑便在阎陈庄住了下来。邵盼头和慧云的伤渐渐好了,常来找他说话,老是打听他家里的事,还总问康主任来过没有。冯剑不知道他们说的“康主任”是干啥的,每回总是搪塞过去。他越是含糊其辞,邵盼头、慧云反而对他更是礼遇有加。邵和坤虽中了钟元保下的蛇毒,因郑智强配制的蛇药起了作用,却没有死。只是第二天郑智强家出了变故,全家死于非命,再也无处配药贴敷,邵和坤最后全身瘫痪,神志不清,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由侍妾侍候。这期间,冯剑想方设法打听孙倩靓姐妹的下落,偏偏邵家主仆象是商量好似的,对这事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孙倩靓姐妹象在人间蒸发一样,从此杳无音信。冯剑也有过重新进入地道探个究竟的想法,但自从葬母归来后的第二天,邵盼头就叫人把丧屋里的洞口给砌死了。冯剑也踅摸到姜家集后的土地庙里查看,那个洞口也已堵死夯实,冯剑深感失望,惆怅不已。每想到孙倩靓那俊美的脸庞,他的心便‘怦怦’直跳,无限思念和担忧。他虽猜测孙倩靓姐妹八成是被邵盼头卖住徐州了,曾想到独闯徐州去寻找两人,但徐州旋即便被日本军队占领。中**队的武器不如倭寇,汉阳造不敌三八大盖,除了台儿庄一战大捷,以后数次交锋均已惨败告终。又被偷袭日军炸断陇海铁路线上铁桥,通往大后方的给养线被切断,数十万大军在日倭的猛烈的炮火轰击下,只好往西部山区节节溃败,先后丢失商丘、开封,直到蒋介石命部下炸开花园口黄河堤坝,滔滔不绝的黄河水一泻千里,直冲河南、安徽、江苏三省数十县,才阻住了日本人西进的步伐。日军在中国首都南京令人发指的残酷暴行传遍了全国,令国人不寒而栗,切肤仇恨。冯剑没有机会、也不敢贸然前去徐州寻找孙倩靓姐妹。
再说,跟在冯剑身后的郑智生眼睁睁地看着冯剑走进阎陈庄邵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阎陈庄离吴坝不过数里,谁不知邵家父子心狠手辣?郑智生藏在庄外隐蔽处,直呆到月上三杆,不见冯剑出来,确认冯剑是邵家无疑,方才怀着沉重悲怆的心情,拖着疲惫的步子顶着严寒返回吴坝。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郑家祖坟,郑智生便拐了个弯,来到郑智强一家坟前。因是至亲,郑智生并不特别害怕,只有悲愤难过哀痛。又因这事牵涉到邵家,他更是又恨又怕,更觉棘手!正值上弦月,繁星满天,惨然的月光撒向大地,月雪相映,大地一片灰雾茫茫,只有那四个黑黝黝的坟头布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极为刺眼,令人胆寒心惊。郑智生伫立坟前,泪干肠断。忽然一阵冷风袭来,他顿感肤如刀割,心底生寒,便扯紧棉衣,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这哭声如诉如泣,时隐时现,哭声凄怆、悲切哀惋,在寂静的夜空中象一根无形的细丝线,把郑智生的注意力一下子拉了过去。郑智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顿觉头发末稍根根竖起,心惊肉跳,胆颤心寒。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沟坎下也同样埋有一个黑森森的坟头,不用说正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坟墓。此时坟前有一弱小人影蜷伏在地上,恸哭声正是那人发出来的。郑智生倒吸一口凉气,提着胆子紧行几步,大声喝问道:“是谁?你是干啥的?”哭声戛然而止。那人显然也没料到深更半夜会有人到这里来,大吃一惊,并不回话,“噌”地站起身来,拔腿就跑。郑智生见那人跑了,想也没想,提胆随后便追去。那人跑得飞快,几个起落,形似鬼魅,转眼便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之中。郑智生见他身材轻盈,步履婀娜,竟象是个年轻女子!
郑智生追了一阵,累得气喘吁吁,见那人已没有了踪影,只有月色映照下两行淡淡的脚印伸向远方,留下一串解不开的迷团。夜色茫茫,寒气袭人,郑智生惧怕盗匪,不敢再追,惆怅地伫立了一阵,方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只见郑伯九等人正焦急地等候着,见他回来,急切问道:“那人到底是啥庄上的?”郑智生脸色忧郁地环视了一周,一字一顿,恨恨地说道:“你们猜猜是谁?这人进了阎陈庄邵盼头家。”众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已的耳朵,纷纷问道:“你看准了吗?昨天还给老东家看病,智强咋可能得罪他家呢?”吴坝、阎陈庄近在咫尺,吴坝倒有多半人家租种邵家的土地,一提邵盼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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