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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翠菊挖苦道:“哟!外爷爷!还真难为您老人家了,戒了八十多回都没戒住,还有脸往外说呢!”翠菊姥爷蹙眉催促道:“翠菊!黑胖子的病不是好了吗?赶紧叫他走吧!”翠菊嗔怪道:“人家才醒过来,你就赶人家走,才吃了你几碗饭?您咋这么小心眼呀?”翠菊姥爷尖酸道:“吃我一碗饭我也心疼,他又不是俺外孙女婿!凭啥在我家里吃饭呀?”翠菊气道:“外爷爷!您就是招人烦,嘴上就不能有个把门的?你再胡说,我就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翠菊姥爷气哼哼道:“我招人烦?是招你烦吧?知道你想跟黑胖子私下里说说知心话!嫌我老头子在家里碍事,对不对呀?那好,我不磨你那眼珠子了,让给你俩说吧!”说罢,倒背双手,气鼓鼓地出去了。翠菊自言自语道:“这老头!今天吃枪药了?说话咋这么冲呀?”
翠菊进了里屋,脸上红扑扑的,娇憨可爱,向冯剑解释道:“俺外爷爷就是这样,说话不讨人喜欢,你可千万别见怪呀!”冯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赧然道:“我已经好了,还是走吧!”翠菊奇道:“你看看,俺外爷爷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了啦?我这不是给你陪不是了吗?你还见怪呀?”冯剑尴尬道:“他都把话说死了,我还有脸住在你们家呀!”翠菊赌气道:“他叫你走,我又没叫你走,你怕啥呀?”冯剑想起翠菊爷爷刚刚说过的话,羞得脖子根都红了,道:“我、我,我是……”翠菊见他吞吞吐吐,心中登然会意,小嘴一撇,冷笑道:“你要是真要走,你就走吧,知道你心里踮记着事呢。你急着要走,不就是到华山集去找你那个孙倩靓吗!”冯剑辩白道:“你别多心,不是……”翠菊抢白道:“不是啥呀?人家孙倩靓长得有多俊呀!多么漂亮呀!为了她,你差点没把命搭上,还不承认呢!你放心,俺外爷爷是随口说着玩的,俺一个乡下丫头,那能配得上你!你觉得你是谁呀?”癞蛤蟆坐在太师椅上,觉得自已是个人物“!我还真不待见你呢!真是笑话!天底下还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吗?”
冯剑寻思:“这爷俩都不讲理!”笑笑道:“其实,你长得蛮好看的。”翠菊突然忸怩起来,脸上飞红,两眼亮晶晶的,羞涩道:“是吗?你也看出来了?”冯剑暗笑,认真道:“我要是娶了你,那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翠菊一屁股坐在床头上,眉飞色舞,欢快地道:“说实话,我也觉得你挺好的。就是俺外爷爷嫌你是个外地人,说外地人不可靠,还嫌你长得黑,长得忒胖。这老头就是事多,黑点胖点又咋啦?只要是心眼好就中呗,又不是他这个老头子嫁给你。”冯剑见她性格直爽,越说越近乎,嘴边没把门的,生怕最终真叫她粘在身上。冯剑不敢再和她多说,便转个话题道:“你叫翠菊?多好听的名字呀!这是谁给你起的?”翠菊睁大俊俏的两眼,幽幽道:“是俺爹起的!他是南方人,喜欢养花。”冯剑问道:“咋没看见你爹呀!”翠菊神色暗淡下去,轻轻说道:“我也没见过。听俺外爷爷说,他是孙中山的革命党人,那年路过此地时病了,是俺娘救活了他。后来,他和俺娘成了亲,我刚满月时,俺爹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只知道他姓邱,家是广东省阳江的,别的就知不道了。”冯剑道:“你娘呢?”邱翠菊泪眼婆娑,声音低沉道:“俺娘在我两岁时就死了,我是跟俺外爷爷长大的。”冯剑心情沉重,同情道:“真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邱翠菊垂下粉颈,暗暗垂泪,没有说话。
就在这当儿,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家里有人吗?”邱翠菊一听,脸色突然大变,失声惊叫道:“哎呀!我的娘也,”怕鬼有鸡撅子“!她咋跑来了?”慌忙对冯剑小声说:“你千万别吱声!”慌慌张张站起来,揩干眼泪迎了出去。冯剑见她神情庄重惊慌,对来人相当顾忌,不由心中一凛,知道此人的到来对邱翠菊事关重大,便依言屏住呼吸躺在床上,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只听院中邱翠菊问道:“娘!您咋来了?”冯剑一愣,心道:“翠菊不是说她娘在她两岁时死了吗?这女人又是谁呢?翠菊喊她”娘“!还这样怕她?”中年女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哟!听你话音里,我还不能来吗?都十多天了,不来叫你,你也知不道回家!恋上你外爷爷的肥锅台了?”邱翠菊低声下气道:“娘!赶巧俺外爷爷得病了,跟前没人答应不行,正说吃罢晌午饭回去呢!”中年女人冷冷一笑,道:“你外爷爷病了?你外爷爷啥时候病了?成天在淹子里摸鱼,都快变成老鲤鱼精了,还病了?成天说瞎话!”邱翠菊胆怯道:“那……那我这就收拾东西,跟您老人家回去。”中年女人睥睨道:“你这又急了!哪差这一会功夫呀?天阴成这样,响雷打得振天响,这会急着回去,咱娘俩找挨淋呀!在这里先歇歇脚吧,过一阵再走!几里路我踮着小脚跑来了,总得跟你外爷爷见个面吧!”邱翠菊手足无措,嗫嚅着嘴道:“俺外爷爷到梁寨赶集去了,还知不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咱娘俩还是走吧!见不见他的也没啥!他又不讲究。”中年女人冷笑道:“他不讲究,俺吴家可讲究。我既然来了,哪能不和你外爷爷见个面?他是个长辈,他外孙女回家了,哪有不给他说一声的道理?我看这天也不准头,闹不准得下雨,别淋在路上了。再说,我也累了,歇歇再走吧!”邱翠菊无法,只好从屋里拿出一只小板凳来放在院中葡萄树下,招呼道:“娘!屋里闷热,您老人家坐当院里吧,外面凉快。”中年女人抬头看看天,蹙眉道:“这阵子起风了,我还是坐屋里保险。”邱翠菊暗暗叫苦。
冯剑听邱翠菊跟那女人说话,处处陪着小心,又听邱翠菊叫她“娘”!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翠菊说她娘死了,咋又平空蹦出来一个“娘”来!难道翠菊还有一个家?翠菊不怕外爷爷,却特别惧怕这女人,这老女人是谁呢?正当他百思不解,胡乱猜测时,邱翠菊闪身进来了。冯剑刚要开口询问,邱翠菊冲他直摆手,要他噤声。邱翠菊俯他耳边小声道:“千万别吱声!”冯剑也小声问道:“这老嬷嬷是谁呀?”邱翠菊低声道:“一句话说不清楚,我回头再给你说吧!”冯剑见她这么说,虽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再问。外间那女人问道:“翠菊!你在里间干啥呀!”邱翠菊慌慌张张地走出去,连忙道:“没干啥!没干啥!您老人家来了,我给你做饭吃。”那女人道:“你别张紧了,刚吃过饭没多大会,我不饿!”就在这时,天上响起一串炸雷,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那女人托腮望着门外的大雨呆呆发愣;邱翠菊心里有鬼,陪她干巴巴地坐着,心里象揣着一只小兔子,突突直跳,不敢稍动;里间冯剑也屏住呼吸,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屋里三个人各怀心事,都不吭声,只听见“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
雨越下越大,竟没有停歇的意思,那女人久坐困倦,天气又是闷热,心中烦躁,便对邱翠菊道:“我累了,得到里屋床上躺一会歇歇。”邱翠菊吓得灵魂出窍,神色慌张道:“那、那……床上乱得很,我先去收拾收拾。”那女人打了个哈欠,道:“不用了,我也就是歪一会儿。”说着起身掀开门帘,突然钻进了里间。邱翠菊阻拦不及,吓得手脚冰凉,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但等了一会,里屋却传来了打鼾声,邱翠菊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邱翠菊心怀鬼胎,偷偷往里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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