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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剑气急败坏地从上房回到东跨院,迎面遇到拎着木桶的春花!春花嘟着嘴问道:“少爷!这木桶涮洗干净了,放在哪儿呀?”冯剑怒气冲冲地训斥道:“这点小事也来问我!放哪儿不中呀?你想放哪儿就放那儿,你吃饱撑的?”说罢,掏出钥匙打开锁进了屋,也不理她。
春花一怔,呆立了半晌,委屈极了,不由暗暗垂泪,自语道:“这又是咋的?吃枪药了?”把木桶倒扣在门旁,悻悻而去。冯剑进了门,把门关好闩上,往椅子上一坐,也不吭声,一脸沮丧。林之波鬼头鬼脑地从床下探出头来,小声问道:“冯剑!那一伙闹事的都打发走了吧?”冯剑也不搭理他。林之波闹了个没趣,脸上挂不住,两眼斜睨着冯剑。
章老三、景志刚也从床下爬出来,见冯剑如此光景,知道又遇上了麻烦。景志刚轻声问道:“冯剑!是不是又出事了?”冯剑抬起头来,哭丧着脸道:“我就知道师掌柜没安好心。”章老三关切道:“到底是咋回事?”冯剑气急败坏道:“还能有啥好事?这个狗日的非叫我娶王国汉的丑闺女!”章老三问道:“没说啥时候吧?”冯剑沮丧道:“他说再过三天,正好是七月初七,天上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是个黄道吉日。”林之波嘻笑道:“我以为是啥事呢!叫你娶你就娶吧!娶来先搂着睡他娘的两夜再说。只要不弄大肚子,你一个大老爷们,怕她干啥?”冯剑大觉逆耳,怒喝道:“你就不能说两句中听的话吗?”林之波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想听啥中听的?先教给我两句。”章老三责备道:“林之波!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景志刚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咱在皮家刚刚躲藏一天,就到处出岔子,看来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咱们得想办法逃走。”林之波诧异道:“昨天不是吃过退烧药了吗?你咋还净说胡话呀!外面围得跟铁桶一样,这能是说话那么顺溜?说走就走!你们还说他们早就知道咱们藏在这里了。咱是人家笼子里的鸟,能飞到哪儿去?”章老三皱眉喝斥道:“林之波!你今天咋这么多费话呀?就是呆在这里,也是掩耳盗铃,自个哄自个罢了。其实皮家这些人加上王国汉,早已知道咱藏在这屋里了。景大哥说这话,肯定有他的道理!”林之波在床底下蹲了一夜半天,大闷热的天,心里早已是烦燥不安,此时见章老三在外人跟前总是训斥他,脸上讪讪的,含沙射影,出口讥讽道:“有道理?有啥**道理呀!他都叫王国汉抓起来了,要不是咱俩舍下性命去救他,早就散熊了,还有道理呢!那机关枪对着脑袋瓜的时候他那道理呢?咋想不起来了?”章老三怒斥道:“净放狗屁!你还是一个猫大的人,懂得啥呀?”林之波挣红了脸,见章老三脸色极是难看,声色俱厉,也是害怕,不敢吱声了。
景志刚面色凝重,幽幽道:“看来,他们的目标还是两股会呀!他们留着咱们几个不抓,目标就是想一网杀尽两股会的众弟兄们!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出去一个人报信。只要两股会的弟兄没事,王国汉大鱼没钓到,是不会轻易起钓钩的。”章老三点头道:“景大哥说得对!外头搜查正严,恐怕出不去呀!”景志刚说道:“再等一会,吃晌午饭的时候,趁门房里没人,还怕没有机会?”章老三道:“只好这么办了。”景志刚紧握着章老三的手道:“老章哥!这事得你亲自去办,我才放心!”林之波瞠目结舌,惶恐道:“不……不是叫我出去送信吗?咋叫他去呀?”章老三鼻孔里“哼”了一声,气呼呼地道:“你去?你去了还知不道出啥洋症呢!”林之波急忙辩白道:“不就是送个信吗?有啥难办的?”章老三见林之波喉急成这样,他和林之波相处数年,知道他就是有时候说话刻薄,却无害人之心。到底不忍,毕竟是一次逃命的机会,章老三心里一软,便道:“你去也中,把要找的人和暗号都记清了吗?”林之波连忙道:“记清了,记清了,不就是到杜集找一个打铁的潘老头……”
章老三怒容满面,喝道:“你到杜集干啥去?是到丰县李寨集!”林之波吓了一跳,赶紧道:“对,对,是到丰县李寨集找打铁的潘老头!”章老三对景志刚道:“景大哥!林之波虽然说话不喜见人,却没啥孬心眼,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干大事不中,送个信还行,年轻人腿脚快,还是叫他去吧!接下来还知不道出啥岔子呢,有我在这里帮你出个主意,到底比年轻人强得多。”景志刚见章老三如此说,也不好再反对,只是脸色忧郁地望了林之波一眼,勉强点了点头。章老三沉下脸来,问道:“林之波!你咋出去呀?心里也有点回数不?”林之波见他脸色不好,忐忑道:“我瞅准机会,翻墙头出去,逃出皮家大院不难。我就怕出了大院,外头这么多暗哨,出不了城。”章老三冷笑道:“翻墙头出去?就算没有埋伏,叫人看见,也得把你当贼抓起来。”林之波试探道:“我就趁门房无人,偷着跑出去?”冯剑道:“真不中我在你后面跟着,万一你被他们查住,我就过去救驾,就说你是皮家新雇来的伙计!”林之波不由讥笑道:“别胡**扯了!今天你是主角,师掌柜能叫你随便走出这皮家大院?知不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我能出去这门,你却不一定出得去,你就等着当王国汉的女婿吧!”冯剑顿时面红耳赤,又羞又怒道:“我好心为你,你还讥讽我,你是个啥**玩艺呀!”
章老三脸色阴沉,叱喝道:“给你说过多少回了,说话别这么刻薄,你就是不听!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由着自已的性子来!咱可不是为了个人,是为咱大家着想!咱四个这会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飞不了他,也跑不了你。”对冯剑陪笑道:“冯剑!你也别生气,林之波说话忒冲,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师掌柜看你看得更死。我总怀疑这里面有阴谋,逼你跟王国汉的闺女成亲,可能与王国汉想霸占皮家的这份家产有关。皮宪章父子早已金蝉脱壳,借机逃跑了,留下你来顶缸。要不,为啥一家人都把你错认成他家少爷呢?看来是要把你当成替死鬼,说不定这师掌柜也受到了王国汉的威胁。如果是这样,师掌柜那敢放你出去?你走了他不坐蜡烛吗?你是出不去这门的。”冯剑的脸顿时拉长了半尺,悻悻道:“那咋办好呢!”正说着,门外秋月叫道:“少爷!师掌柜叫请你去呢!”冯剑不知何事,赶紧去了。章老三又把林之波埋怨了一通。须臾,冯剑笑盈盈地回来了。
林之波忍不住好奇道:“出去了一趟,碰上啥开心事了?都这光景了,真亏你还笑得出来。”冯剑没搭理他,对景志刚、章老三笑道:“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你们猜:师掌柜找我啥事?”林之波急迫道:“别卖关子了,有啥事你就说吧!”冯剑道:“师掌柜把皮家的人都支派出去采买东西了。梅河、盛世成到皮家的亲戚家报喜,连两个丫鬟,也去徐州采买办喜事的衣服被卧,今天皮家老少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我一个人!”章老三疑惑道:“这姓师的搞得是啥鬼呀?”景志刚紧蹙眉头,冷笑道:“咱们已是他笼子里的鸟,不管他搞啥把戏,先把林之波送出去再说。这是个好机会,白天街上人多,正好混水摸鱼。叫他马上就走,钻进人群里混出城去。”冯剑跃跃欲试,道:“叫林之波先跑出去,我在后面跟着,要是看到有人抓他,我就赶紧把他拽回来。”景志刚道:“叫老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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